活动中心的人潮逐渐散去，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局。空气里还弥漫着汗味、薯片味和激战后的亢奋余温。
徐缺一边心不在焉地帮着张猛收拾摊位的桌椅，一边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在那个戴着手串的电竞社队员身上。那哥们儿正唾沫横飞地跟队友吹嘘刚才自己的“神级操作”，手腕上那串暗绿色的珠子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
“猛哥，那哥们谁啊？操作骚话更骚。”徐缺假装随意地指了指，向张猛打听。
张猛抬头瞅了一眼：“哦，他啊，李锐，打辅助的，人送外号‘电竞bb机’，技术还行，就是嘴太碎。咋了缺哥？想拜师学艺？”
“学个屁，看他那手串挺别致，塑料的吧？还挺仿真。”徐缺开始下套，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轻蔑。
“塑料？”张猛嗓门顿时高了八度，仿佛受到了侮辱，“缺哥你什么眼神！那特么是岫玉！虽然是便宜货，但也是玉啊！李锐那小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说是他奶奶给的，能辟邪，打游戏防gank！”
岫玉？徐缺心里一动，听起来像那么回事！虽然不是高档货，但只要是天然玉石，说不定就能行！
“真的假的？看着不像啊。”徐缺继续煽风点火，激将法用得飞起，“吹牛逼吧，打游戏菜才需要玄学保佑。”
张猛果然上套，梗着脖子：“谁吹了！我这就叫他过来给你开开眼！”说完就冲着李锐嚷嚷，“李锐！过来！这儿有个土鳖说你那破手串是塑料的！”
李锐正吹到兴头上，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拉着脸就走了过来：“谁啊？哪个不懂行的？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岫玉！吸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
徐缺心里暗笑，面上却摆出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打断道：“得了吧，还天地灵气，游戏打多了吧兄弟？我看就是地摊货，十块钱三串那种。”
“你！”李锐气得脸都红了，一把撸下手串，差点戳到徐缺鼻子前，“你摸摸！这手感！这凉意！这光泽！塑料有这质感？”
徐缺顺势接了过来，入手果然一片温凉，质感沉实，虽然光泽不算顶级，但确实不像塑料。更重要的是，当他手指接触到珠子的瞬间，桌底那沉寂的鱼缸似乎……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像是沉睡的巨兽打了个微不足道的哈欠！
有戏！绝对有戏！
徐缺心里狂喜，但脸上却露出将信将疑、甚至有点嫌弃的表情，把手串递回去：“哦， maybe 是真的吧。不过看着也一般，黑不溜秋的，还没我姥爷的搓澡石好看。”
“你懂个锤子！”李锐宝贝似的把手串戴回去，气得首哼哼，“这叫沉稳！内涵！”
徐缺眼看火候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脸上挤出几分愁容：“唉，算了，不跟你争了。其实吧，我就是最近运气背到家了，挂科、丢钱、走路踩狗屎，听说玉能转运，才好奇多问两句。看你这么宝贝，估计也舍不得，算了算了。”
他以退为进，表情那叫一个真诚又倒霉蛋。
李锐一听，原来是同道中人（倒霉蛋）？警惕心顿时下降了不少，反而生出点优越感：“哼，现在知道是好东西了吧？不过我这可是传家宝，不卖！”
“谁要买了？”徐缺撇撇嘴，演技爆表，“我就是看你戴着挺灵，想借点仙气摸摸。不过看你那小气样儿，算了，我还是继续倒霉吧。”说完作势要走。
“等等！”李锐被那句“仙气”捧得有点舒服，又看徐缺那“倒霉催”的样子不像假的，年轻人好面子的劲头上来了，“摸一下也不是不行……不过……”他眼珠一转，看到了旁边没卖完的几包薯片，“你得表示表示！”
徐缺心里乐开了花，上钩了！
他一脸“肉痛”地拿起两包原味薯片：“哥们儿就剩这点家当了，换摸十秒钟，行不？让我也沾沾光，转转运。”
李锐一看，两包薯片换一次装逼的机会，血赚啊！反正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他故作矜持地沉吟了一下：“行吧，看你也挺诚心，就让你沾沾仙气儿！说好了，就十秒啊！”说着，又把珠子递了过来，还不忘叮嘱，“轻点摸！别摸秃噜皮了！”
徐缺强忍着激动，接过手串，手指看似随意地在每一颗珠子上划过，心里默念：鱼缸大哥，看你的了！给点反馈啊！
十秒钟很快过去。
“行了行了，时间到了！仙气够你用到期末了！”李锐迫不及待地把手串抢了回去，宝贝地擦了擦，仿佛真被摸走了多少灵气似的，然后美滋滋地拿着两包薯片走了。
张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缺哥，你特么真是个天才！两包薯片就忽悠他把宝贝给你摸？牛逼！”
徐缺没理他，他的心此刻正砰砰狂跳。
就在刚才那十秒里，当他的手指接触到那些玉珠时，桌底鱼缸传来的那种微弱的“渴望”感清晰了不少！虽然依旧没有肉眼可见的变化，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玩意儿，鱼缸它“吃”！
虽然没能把手串骗到手，但验证了猜想，这波血赚！
而且……
徐缺不动声色地把刚才摸过玉珠的手指凑到鼻子下，极其轻微地嗅了嗅。
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水草同源但更加清淡的气息，残留在了指尖。
他眼中精光一闪。
看来，不一定需要把整块玉喂进去？接触，或者说“蹭”点气息，也可能有点效果？只是效果肯定远不如首接投喂。
但这给了他新的思路——如果找不到整块的便宜玉石，去玉石店或者古玩市场“蹭蹭”，是不是也能积少成多？
就在他心思活络，琢磨着怎么空手套白狼“蹭”遍江城玉石店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掏出来一看，是之前买了他“清醒一号”的那个眼镜男生发来的好友申请，附加消息：“哥们！神水！代码撸通了！导师夸我了！还有没有？高价求购！”
徐缺看着消息，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条是细水长流但风险稍高的“神水”生意。 一条是目标明确但需要本钱的“喂缸”大业。
“啧，看来得双线操作了。”他低声自语，懒散的眼神里，第一次透出了属于猎人的光芒。
这大学日子，好像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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