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时光,总是带着一种特别的暖意。尤其是当爷爷系上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站在灶台前的时候,整个厨房仿佛都活了过来。今天,他要做的是我最爱吃的蒜苗炒肉。
“吱呀”一声,爷爷推开厨房的木门,阳光便趁机溜了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先是从冰箱里取出一小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在案板上解冻。接着,他走到阳台,从泡沫箱里小心翼翼地掐下几株翠绿的蒜苗。那蒜苗是他自己种的,长得挺拔精壮,带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爷爷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他先将五花肉仔细冲洗干净,然后拿起那把用了几十年的老菜刀,“咚咚咚”地切了起来。刀刃与案板碰撞,发出富有节奏的声响。他切的肉片大小均匀,薄厚适中,肥肉晶莹剔透,瘦肉则透着。切好的肉片被他码在一个青花瓷碗里,撒上少许盐、料酒和淀粉,用筷子细细拌匀,腌制片刻。
接下来是处理蒜苗。爷爷将蒜苗根部的老皮剥去,洗净,然后“咔嚓咔嚓”地切成小段,蒜白和蒜绿分开盛放。他说,蒜白要先下锅煸出香味,蒜绿则要后放,这样才能保持翠绿的色泽和爽脆的口感。
一切准备就绪,爷爷打开煤气灶,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窜了出来,舔舐着锅底。他往锅里倒入适量的食用油,待油微微冒烟,便将腌制好的肉片倒了进去。“滋啦——”一声,肉片在热油中迅速蜷缩、变色,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爷爷手持锅铲,不停地翻炒着,那娴熟的动作,仿佛与锅铲、铁锅融为了一体。
待肉片炒至金黄,油脂析出,他便将肉片盛出,锅中只留下底油。然后,他把蒜白段倒入锅中,快速翻炒。蒜白的清香混合着猪油的香气,首往人鼻子里钻。炒至蒜白微微泛黄,爷爷又将刚才盛出的肉片倒回锅中,与蒜白一同翻炒均匀。
最后,到了放蒜绿的时候。翠绿的蒜苗段一入锅,整个菜品的颜色顿时鲜亮起来。爷爷迅速地翻炒几下,让每一根蒜苗都均匀地裹上油脂和肉香,再加入少许生抽调味,几滴老抽上色。“好了!”爷爷满意地说了一声,关火,将这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蒜苗炒肉盛进一个洁白的瓷盘中。
厨房里,肉香、蒜香、酱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朴素而又的味道。爷爷解下围裙,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他看着我迫不及待的样子,笑着说:“快去叫你爸妈吃饭,尝尝爷爷今天的手艺!”
那盘蒜苗炒肉,肉片焦香,蒜苗脆嫩,咸鲜适口。每一口,都是家的味道,是爷爷的味道,是岁月静好的味道。厨房里的这一幕,也如同这道菜一样,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温暖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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