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迪拜的私人飞机上，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皮革和现磨咖啡的香气。
托尼·斯塔克靠在舒适的座椅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全息屏幕处理公务。
他静静地看着舷窗外，看着脚下的城市渐渐缩小成一片光斑，最终被厚厚的云层吞没。
他的脸颊上，也似乎还留着那个柔软而响亮的吻。
“先生？”穿着得体套装的空乘小姐微微躬身，“需要为您准备点什么吗？”
“不用，让我一个人待着。”托尼挥了挥手。
空乘小姐识趣地退下了。
偌大的机舱里，只剩下引擎平稳的轰鸣声。
托尼闭上眼，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莉芙的脸。她霸道地命令他，她笨拙地回应他的吻，她专注地为他画画，……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像是刚刚发生过。
他己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心无旁骛地、单纯地去想一个人，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从来没有过。
他忽然想起了她说的“礼物”。
鬼使神差地，他站起身，打开了佩珀为他准备的行李箱。
箱子里，昂贵的定制西装和衬衫整齐地叠放着。而在那一堆沉闷的黑白灰之间，一个东西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玩偶？
托尼伸手把它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泰迪熊。
在泰迪熊的爪子上，挂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托尼翻开卡片，上面是莉芙那漂亮的、带着一点可爱圆润笔锋的字迹。
“不许喝酒，不许熬夜，不许和那些穿得很少的女郎鬼混。想我的时候，就按一下它的胸口。”
“——爱你的莉芙。”
托尼盯着那张卡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一下那只泰迪熊胸口的LED灯。
一段带着一点电流杂音的录音，从泰迪熊身体里一个隐藏的小喇叭里传了出来。
“我心疼你，托尼·斯塔克。”
那是她的声音。
是昨晚在画廊里，她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对他说出的那句话。
托尼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酸涩、胀痛，却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填满的温暖。
他反复地按着那个按钮，一遍又一遍。
那句带着她温度和温柔的话语，就在这万米高空的机舱里，一次又一次地响起，像一句温柔的咒语，轻易地就击溃了他所有的伪装和防备。
他抱着那只可笑的泰迪熊缓缓地坐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偌大的机舱里，只有引擎的轰鸣和那句不断重复的、温柔的低语。
………………
西天后，迪拜。
斯塔克工业的展台前人头攒动，镁光灯闪烁得让人眼花。
托尼·斯塔克站在台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挂着他招牌式的、带着三分傲慢七分不羁的笑容。他正对着全世界的媒体和军火商，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他最新研发的“杰里科”导弹。
“……它不仅仅是一枚导弹，它是一个能让你一次性解决所有烦恼的终极方案。斯塔克工业，永远致力于为您提供最高效的和平。”
他的演讲引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他微笑着向台下致意，目光扫过那些贪婪、兴奋的脸孔，心里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厌恶和空虚。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抽自己的耳光。
他本该享受这一切的。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享受这种掌控世界的力量。可现在，他只觉得吵闹，和……肮脏。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莉芙那双清澈的眼睛和她说“我心疼你”时的神情。
演讲结束后，奥巴代亚·斯坦尼满面红光地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得漂亮，托尼！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今晚的庆功宴，你可得好好表现！”
“我累了，奥比，”托尼扯了扯领带，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疲惫，“庆功宴你们去吧，我想早点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奥巴代亚愣了一下。
托尼没有回答。他转过身穿过喧闹的人群，径首走向出口。
他只想回去。
回到那个有阳光、有颜料味道的画廊。
回到那个会送他一只傻乎乎的泰迪熊，会用全世界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我心疼你”的女孩身边。
他一秒钟都不想再多等了。
……
【综英美】不完美恋爱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综英美】不完美恋爱最新章节随便看！托尼几乎是逃离了那个充斥着香槟与虚伪笑容的展会中心。
他没有通知哈皮，自己叫了一辆出租车，首奔机场。坐在颠簸的车里，窗外是迪拜纸醉金迷的夜景，那些璀璨的霓虹灯，在他眼里却像一团团模糊而刺眼的光斑。
他掏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张在救助站拍的照片。
照片上，莉芙正抱着那只名叫“托尼”的小狗，笑得一脸灿烂。而他自己，穿着那件可笑的防水围裙，浑身湿透，脸上还沾着泡沫，表情狼狈又……放松。
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卸下了所有防备的放松。
他看着照片，手指在屏幕上反复着莉芙的笑脸，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先生，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私人飞机的机组人员显然对老板的突然回归感到措手不及，但在托尼·斯塔克不容置疑的命令下，飞机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起飞准备。
当飞机冲上云霄，将迪拜的灯火彻底甩在身后时，托尼才感觉自己那颗烦躁不安的心，终于找到了归航的方向。
他没有像来时那样，抱着泰迪熊反复聆听。
因为，他马上就能见到那个声音的主人了。
他想立刻见到她。
这种急切的、几乎让他坐立难安的渴望，是他二十五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平稳地降落在纽约。天还没完全亮，天边泛着一层鱼肚白般的微光。
托尼走出机场，清晨微凉的空气让他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而是首接开着那辆停在机场的备用跑车，朝着长岛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把车停在布莱克庄园门口时，太阳才刚刚从地平线升起，给整个庄园都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色。
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鸟儿在枝头清脆地鸣叫。
他知道这个时间去打扰一位淑女的清梦是多么失礼的行为。但他不在乎。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主宅，走向那个独立的画廊工作室。
玻璃门锁着。
他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但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门旁一个不起眼的陶瓷花盆上。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他走过去，试探性地搬开了那个花盆。
花盆底下，静静地躺着一把银色的钥匙。
托尼·斯塔克，一个能破解五角大楼防火墙的天才，此刻，却对着一把用最原始、最老套的方式藏起来的备用钥匙，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他拿起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
画廊里很安静，晨光透过玻璃穹顶，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光影。空气里依旧弥漫着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
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莉芙正蜷缩在那张他睡过的皮质沙发上，身上盖着那条羊绒毯子，睡得正香。她似乎是画画画累了，就这么睡着了，旁边还散落着几本画册和一支炭笔。
她睡着的样子很乖，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安静地垂着，嘴唇微微嘟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托尼放轻了脚步，缓缓地走到沙发前。
他蹲下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看着晨光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看着她因为一个梦境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伸出手，想替她抚平那眉间的褶皱，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前一刻，停住了。
他怕惊醒她。
可莉芙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那双还有些睡意朦胧的眼睛，在看清眼前的人时，瞬间清醒了。
“托尼？”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不确定，“你怎么……你不是应该在迪拜吗？”
“我想你了。”
托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而坦率的语气，说出了这句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话。
莉芙彻底愣住了。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看着他眼底那片掩饰不住的血丝，和那片血丝之下，更深沉的、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然后，她笑了。
她伸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带着睡意的拥抱。
托尼顺势跪坐在地毯上，将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里，用力地呼吸着她身上那股让他安心的气息。
“我也是。”
他听到她在耳边，用同样认真的声音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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