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社区裹成块温润的墨玉,路灯的光透过梧桐叶,在石板路上织成碎金。米砚石握着手电筒,指腹蹭过冰凉的金属外壳,像摸着块刚从溪水里捞起的青石——这“现代火把”比汴梁的灯笼亮,却少了些烛火的暖,他总忍不住多按两下开关,看光柱在树影里晃,像在逗弄夜色里的精灵。
“米叔,手电筒别总按,省着电,巡逻还得半小时呢。”江紫媄从后面走来,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白大褂的衣角扫过他的手背,带了点夜色的凉,“给您带了杯姜茶,夜里风大,喝了暖身子。”
米砚石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她的手,赶紧缩回来,像触到了汴梁春日里刚融的冰。他打开桶盖,姜茶的暖香漫出来,混着夜色里的桂花香,让他想起当年在汴梁石园里,雪夜喝的姜枣茶。“谢谢江医生,你怎么还过来了?”
“刚整理完患者记录,想着你第一次单独夜巡,过来看看。”江紫媄笑了,眼角弯成月牙,“您这手电筒用得怎么样?上次教您的,长按是强光,短按是弱光。”
米砚石试着长按开关,光柱突然变亮,照得远处的垃圾桶都清晰起来。他像发现了新奇石的孩子,眼睛亮了:“这‘火把’还能变亮?比汴梁的走马灯还神奇。”怀里的玛瑙石忽然温了温,暖意顺着衣襟漫到指尖,像在为他的新奇鼓掌。
两人并肩走,手电筒的光在前面开路,像为夜色铺了条光路。走到2栋楼下,忽然听见“笃笃”的拐杖声,王阿婆扶着墙站在单元门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上满是急色。
“阿婆,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米砚石赶紧走过去,扶住她的胳膊。阿婆的手冰凉,像握着块冷石。
“哎呀,米同志,江医生!”王阿婆看见他们,眼睛红了,“我下午去社区领物资,把钥匙忘在服务点了,现在进不去家,孩子们又不在身边,急死我了。”
江紫媄掏出测温仪,碰了碰阿婆的额头:“体温正常,您别急,我们陪您去服务点找,应该还在。”
米砚石刚要走,怀里的玛瑙石突然发烫,比刚才更暖,还轻轻闪了闪淡青光,像在指引方向。他愣了下,想起之前帮李爷爷找电话时,石头也是这样反应:“阿婆,您别急,钥匙肯定在,这石头都在给咱们指路呢。”
王阿婆半信半疑,跟着他们往社区服务点走。拐杖敲着石板路,“笃笃”声混着手电筒的光柱,在夜色里织成暖融融的调子。米砚石走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晃啊晃,怀里的玛瑙石一首温着,像揣着颗小太阳,驱散了夜色的凉。
社区服务点的门虚掩着,漏出橘色的光,像留着的念想。米砚石推开门,里面的桌椅还保持着白天的模样,他的毛笔和砚台放在桌上,墨汁己经干了,像凝固的夜色。“阿婆,您的钥匙放哪儿了?”
“就放在那个蓝色的桌子上,跟我的老花镜放一起。”王阿婆指着靠窗的桌子。米砚石走过去,果然看见一串钥匙躺在桌上,旁边放着副银色的老花镜,钥匙串上还挂着个小小的玉坠,在灯光下泛着淡光。
“找到了!”米砚石拿起钥匙,递给阿婆。阿婆接过,手抖得厉害,反复着钥匙串:“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今晚都不知道在哪儿待着。”
江紫媄帮阿婆把钥匙串挂在手腕上:“阿婆,以后出门把钥匙放在口袋里,别跟东西混在一起,不容易丢。”
“哎,记住了,记住了!”阿婆笑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里都藏了暖意,“走,到我家坐坐,我给你们拿点我孙子寄来的糖。”
“不了阿婆,我们还得巡逻,您快回家休息吧,锁好门。”米砚石扶着阿婆到单元门口,看着她打开门,屋里的灯亮起来,才放心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夜色更浓了,路灯的光却显得更暖。米砚石喝了口姜茶,暖意从喉咙滑到心口,怀里的玛瑙石还在温着,青光在衣料下闪,像藏了颗小星。“江医生,你说这石头,怎么总能知道谁需要帮忙?”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些困惑,又有些欢喜。
江紫媄看着他,眼睛里映着路灯的光:“不是石头知道,是您心里想着帮人,所以才能感觉到它的指引。它是您的伴,也是您善意的镜子。”
米砚石低头摸了摸怀里的石头,忽然想起汴梁的夜明珠——当年他收藏过一颗,夜里能照亮半间屋子,却从没像这玛瑙石一样,能暖到心里。“它比汴梁的夜明珠还贴心。”他小声说,像在跟石头说话,又像在跟江紫媄倾诉。
江紫媄笑了,脚步慢了些:“等疫情缓解了,咱们可以去公园看夜景,那里的路灯更亮,还能看见月亮,比汴梁的月亮怎么样?”
“肯定也暖。”米砚石立刻说,眼睛亮了,“有你在,有这石头在,哪里都暖。”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脸有些红,赶紧低头看手电筒的光,像在掩饰。
江紫媄没戳破,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手电筒的光在前面晃,两人的影子叠在石板路上,像宣纸上晕开的两笔墨,一笔浓,一笔淡,却偏偏融得恰到好处。夜色里的风还带着些凉,可米砚石一点都不觉得——怀里的石头暖,手里的姜茶暖,身边的人更暖,比他在汴梁度过的任何一个夜晚都暖。
走到社区服务点门口,米砚石收起手电筒,把保温桶递给江紫媄:“谢谢你的姜茶,也谢谢你陪我巡逻。”
“不用谢,我们是战友嘛。”江紫媄接过保温桶,眼里的光软得像夜色里的棉,“明天早上我来教您用对讲机,以后巡逻联系更方便。”
“好!”米砚石点头,看着江紫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转身走进服务点。他摸了摸怀里的玛瑙石,青光己经淡了,却还留着暖意,像把刚才的温暖都存了起来。
桌上的毛笔还放在砚台边,米砚石拿起笔,在废纸上写了个“暖”字。墨痕落纸,竟比平时写得更柔,像把夜色里的暖意都融进了笔锋里。他看着那个字,忽然明白,这现代的疫区夜晚,没有汴梁的奇石满园,却有比奇石更珍贵的东西——有需要守护的人,有并肩同行的伴,还有颗永远为善意发烫的石头。
夜色渐深,服务点的灯还亮着,像夜色里的一颗暖星,守着这满社区的暖意,也守着米砚石心里的那份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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