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社区服务点的木桌染成蜜色，江紫媄手里的对讲机泛着浅银光，像块刚从溪水里捞起的凝光石。米砚石凑过去，指尖在机身上轻轻碰了碰，冰凉的塑料壳让他想起汴梁驿站里的铜铃——只是这“铃”不用摇，能把声音传去很远的地方，比飞鸽还快。
“这是对讲机，巡逻志愿者都带它，按住侧面‘PTT’键说话，松开就能听。”江紫媄按下按键，“您看，像您当年跟石友传信的‘飞鸽’，就是不用等它飞回来。”
米砚石小心翼翼接过，机身比毛笔杆粗些，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像握着块小奇石。他学着按“PTT”键，却不小心按到“频道”键，屏幕数字跳成“3”，慌得赶紧递回去：“江医生，它变数字了，是不是坏了？”
江紫媄忍不住笑，指尖轻轻覆在他手背上，帮他调回“1”频道：“没坏，按错键而己。您别急，跟写毛笔字一样，熟了就顺了。”她的指尖带着凉意，蹭过米砚石的指腹，像柳叶擦过青石。他耳尖悄悄红了，怀里的玛瑙石忽然温了温，暖意顺着衣襟漫到指尖，像在替他掩饰局促。
正说着，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阿姨拎着菜篮子跑进来，头发乱了，声音发颤：“我的橘猫丢了！早上倒垃圾跑出去，找了半天没见着，孩子们又不在身边……”
米砚石立刻站起来，举着对讲机：“张阿姨别急，咱们用这‘传声筒’喊人帮忙！”他按住“PTT”键，却忘了说话要靠近麦克风，声音飘得轻：“喂？巡逻的同志，张阿姨的猫丢了……”
对讲机里只传来“沙沙”杂音。江紫媄走过来，从他身后轻扶他的手，把对讲机凑到他嘴边：“再试一次，大声点，说清地点。”
这次声音传出去了，很快，林晓雨的声音从里面蹦出来：“米叔！听到了！我在4栋，马上过去！”
米砚石松了口气，刚要放下对讲机，怀里的玛瑙石突然发烫，比刚才更暖，淡青光透过衣料，悄悄指向门口的花园方向。他想起帮李爷爷找电话、帮王阿婆找钥匙的事，眼睛亮了：“张阿姨，猫可能往花园跑了！这石头在指路呢！”
张阿姨半信半疑跟着走。花园里月季开得正好，晨露挂在花瓣上像碎钻，风一吹，还带着些草木的清香。米砚石走在前面，玛瑙石的暖意始终跟着，青光偶尔闪一下，引着他往假山方向去——那假山的纹路像极了汴梁石园里的英德石，只是多了些苔藓的湿意。
“喵~”微弱的猫叫传来。张阿姨跑过去，见橘猫卡在假山石缝里，爪子沾着青苔，缩成一团轻轻发抖。米砚石蹲下身，指尖避开猫爪上的青苔，像整理奇石纹路时那样轻，慢慢掰开大些石缝，把猫抱出来，还用袖口帮它擦了擦脸。怀里的玛瑙石立刻柔了暖意，只留淡淡的温，像完成了件小事。
“谢谢你们！这猫陪了我三年，丢了我真不知道咋办！”张阿姨抱着猫，眼泪都快下来了，还不忘从菜篮子里拿出个苹果，塞给米砚石，“自家种的，甜着呢！”
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您别客气，都是应该的。”米砚石接过苹果，笑了，摸了摸怀里的石头，“还是它厉害，帮咱们找着了猫。”
江紫媄递来纸巾，帮他擦手上的土：“您也厉害，第一次用对讲机就联系上了人，比我第一次学的时候强多了。”
回到服务点，米砚石又拿起对讲机，试着喊林晓雨：“晓雨，猫找到了，在假山石缝里，你不用过来了。”
“收到米叔！您学得真快！”林晓雨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带着雀跃。
米砚石看着对讲机，心里暖融融的：“这‘传声筒’真好，比汴梁的飞鸽快多了，以后巡逻遇事先喊一声，不用跑着找人了。”
“以后还能学更多。”江紫媄递给他一杯温水，“比如手机地图，能找路，比您记奇石纹路还方便。”
“好，我学！”米砚石接过水杯，温水的暖混着玛瑙石的暖，漫到心口。他忽然想起昨晚夜巡时江紫媄说的话，小声问：“等疫情缓了，咱们真能去公园看夜景吗？”
江紫媄愣了下，随即笑弯了眼：“真的，到时候带着对讲机，跟晓雨他们一起去，公园的路灯比汴梁的灯笼亮，还能看月亮——听说那边的月亮，跟汴梁的一样圆。”
怀里的玛瑙石轻轻闪了闪，青光落在桌面上，像撒了把碎星。米砚石看着她的笑，忽然觉得，这现代的晨光、手里的对讲机、怀里的暖石，还有身边的人，比汴梁所有奇石都珍贵——这里有活生生的暖意，有并肩的期待，有比赏石更动人的烟火气。
没一会儿，王大爷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拎着个旧收音机，机身上还贴着张褪色的红福字：“米同志，江医生，这收音机没声了，想听新闻知道外面的事，你们能帮我看看不？”
米砚石立刻接过来，学着之前看药盒标签的样子，按了按开关，又调了调频道。怀里的玛瑙石微暖着，像在给他鼓劲。很快，收音机里传来清晰的新闻声，王大爷笑了，从口袋里摸出袋梅干，塞给米砚石：“自家晒的，不酸，你尝尝！以后社区有啥通知，我也能帮着喊两声，不麻烦你们跑了。”
“大爷您多注意身体，有事随时用对讲机喊我们。”江紫媄笑着补充。米砚石接过梅干，梅干的甜香漫开来，怀里的玛瑙石又温了几分，像接住这份邻里的暖，他点点头，把收音机递回去，心里满是成就感。
晨光落在两人身上，影子叠在木桌上，像宣纸上晕开的两笔墨，浓淡相宜。对讲机还放在桌边，屏幕亮着，像颗醒着的星。米砚石摸着怀里的玛瑙石，忽然懂了——这现代的日子里，不用再守着满院奇石，只要握着能传声的“筒”，揣着会暖的“石”，陪着身边的人，帮着社区的邻，这样的“扬善”路，比回汴梁赏石，暖多了。
他拿起对讲机，指尖按在PTT键上，想起江紫媄刚才扶着他手的温度，心里比怀里的石头还暖，轻轻说：“以后有需要，喊我就行。”声音透过电波传出去，在清晨的社区里，像撒下了一把暖融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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