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把社区门口的扫码牌浸成半透明的绿，像汴梁玉器行里没抛光的翡翠。米砚石站在牌前，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老茧蹭过冰凉的玻璃——林晓雨说这“健康码”是“通行凭证”，可他怎么看，都像极了北宋过关时用的“通关文牒”，只是少了驿站的朱红大印，多了些闪闪烁烁的光。
“米叔，点这个‘我的’，再点‘健康码’，就能出来了！”林晓雨站在旁边，手里举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的绿色二维码亮得像初春的柳叶。她昨天教过他点外卖，今天教查健康码，可米砚石总把手机当成“掌中玉牌”，碰一下都怕碎了里面的“符文”。
米砚石按她说的点，指尖刚碰到“健康码”三个字，屏幕突然跳出绿色的码，吓得他手一缩，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这……这绿符是何意？”他低头看手机，又抬头看扫码牌，“汴梁时，通关文牒要盖官印，这‘符’连印都没有，如何算通关？”
林晓雨笑得首不起腰，伸手帮他稳住手机：“这绿码就是‘安全印’！有了它，就说明你没生病，能在小区里走，还能去送药。要是红码或黄码，就得在家待着，像被关在驿站里等查验似的。”
“红符黄符？”米砚石眉头皱起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绿色的码，“那岂不是跟汴梁的‘路引’分三六九等一样？只是这‘符’在掌中，倒比路引轻便。”他摸了摸衣襟里的玛瑙石“七天咒”，石身竟微微发烫，淡青色的光从布缝里渗出来，映在手机屏幕上，把绿码染得更柔了。
“米叔又在研究‘现代路引’啦？”江紫媄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她推着辆装满口罩的小推车，白大褂上沾着片银杏叶，消毒水的清苦里混着淡淡的药香。“刚从医院领的口罩，要分发给值守的志愿者，你们正好帮忙清点下。”
她把推车停在旁边，弯腰拿口罩时，余光瞥见米砚石的手机屏幕：“绿码很好，说明你身体没问题，下午就能跟我们去给12号楼的老人送药了。”她伸手碰了碰米砚石的手机壳——是个印着红米穗的软壳，还是林晓雨昨天给他买的，“这壳子软，不怕摔，你不用总小心翼翼的。”
她的指尖刚碰到手机壳，米砚石衣襟里的玛瑙石突然更暖了，淡青色的光透过布缝，落在绿色的健康码上，像给绿符镶了圈光边。米砚石低头摸石，掌心贴上去——石暖得像揣了块刚温好的玉，比上次帮老人找药箱时的温度更柔，“它……它见了这绿符，便暖了。”
江紫媄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石面，青光瞬间漫开，裹住两人的手腕，像晨雾织的丝带。“绿码是安全的信号，是好事，它自然会暖。”她抬头看米砚石，眼里的笑像雾里的光，“就像你帮老人写药单、帮我们搬物资，只要是善事，它都会暖。”
正说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巍巍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旧手机，屏幕上的字调得很大：“小姑娘，我这手机怎么弄不出绿码啊？儿子在外地，没人教我，今天想出去买袋米都不行……”老人的声音发颤，拐杖头在地上戳出细碎的印子。
米砚石立刻走过去，把自己的手机揣进兜里，伸手想接老人的手机：“老伯，汴梁时，通关文牒若有问题，可找驿站官差帮忙，如今这‘符’，我……”他话没说完，就发现老人的手机是按键的，跟他的触屏手机不一样，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石魂穿越携石闯疫区 顿时愣在原地——他连触屏都没学好，更别说按键的了。
江紫媄走过来，笑着接过老人的手机：“阿伯，您这是老年机，得用短信查健康码，我教您发个短信就行。”她蹲在老人身边，指尖按在按键上，“先按‘10086’，再发‘CXMYD’，就能收到短信了，里面有您的行程和健康情况。”
米砚石站在旁边，看着江紫媄的侧脸——晨雾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沾了层碎霜，可她的手很稳，按按键的动作轻柔，跟给老人扎针时一样。他忽然想起汴梁的医官，给百姓看病时也是这般耐心，只是江紫媄的眼里，多了些比医官更暖的光。
“发出去了！”老人看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笑，“谢谢姑娘，也谢谢这位老哥，你们真是好人。”他刚说完，手机就收到了短信，上面写着“行程无异常，健康状态正常”。
米砚石摸出自己的手机，学着江紫媄的样子，把绿色的健康码调出来，递到老人面前：“老伯，你看，我的‘绿符’也在，等下我跟你一起去买米，帮你拎着。”他的语气带着点骄傲，像个刚学会写自己名字的孩童。
老人笑着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好，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
林晓雨趁机帮米砚石把健康码截图保存：“米叔，这样下次你首接点截图就行，不用再一步步找了。”她把手机递给他，屏幕上的绿码还亮着，玛瑙石的青光映在上面，像给绿码镀了层玉色的边。
江紫媄清点完口罩，抬头对两人说：“口罩分完了，我们先去给12号楼的张阿婆送降压药，再陪阿伯去买米，正好顺路。”她推着小推车往前走，晨雾在她身后散开，像给她披了件淡绿的纱。
米砚石跟在后面，手里握着手机，屏幕上的绿码亮着，衣襟里的玛瑙石暖着。他忽然觉得，这现代的“通关文牒”也不错——不用盖官印，不用跑驿站，只要手指点几下，就能证明自己安全，还能帮着老人通行。更重要的是，有江紫媄和林晓雨在旁边，连这“陌生的符”，都变得不那么难认了。
走到12号楼楼下时，米砚石忽然停下脚步，把手机举到江紫媄面前：“你看，这绿符映着石光，倒像汴梁时的‘平安符’了。”屏幕上的绿码裹着淡青的石光，亮得像颗藏在掌心里的星。
江紫媄低头看，嘴角的笑像化开的糖：“是像平安符，不过这平安符，护的是你，也是我们所有人。”她伸手碰了碰手机屏幕，指尖与米砚石的指尖轻轻碰到一起，两人同时顿了下，又很快移开——晨雾里，玛瑙石的光更柔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给这疫区的清晨，织了段温柔的念想。
老人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机里的短信，忍不住笑出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好啊，又耐心又热心，比我儿子还贴心。”
米砚石听到这话，回头对老人笑：“老伯，汴梁时，邻里之间也互相帮忙，如今只是换了种方式，心还是一样的。”他摸了摸衣襟里的玛瑙石，石暖得刚好，像揣着整个清晨的阳光——他忽然明白，不管是北宋的通关文牒，还是现代的健康码，不管是毛笔写的药单，还是手机里的绿码，本质都是“平安”二字，而这平安，需要所有人一起守着，像守着一块珍贵的奇石，暖着，护着，就不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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