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区的午后阳光是淡金的,像太湖石的月魄光,斜斜落在社区物资点的木桌上。米砚石揣着玛瑙石“七天咒”,手里攥着支狼毫笔——社区要写防疫标语,王主任说“米叔的字有筋骨,贴在楼道里老人看得懂”,他便拒绝了林晓雨递来的马克笔,说“墨字有魂,贴在墙上能护着居民”。
石在怀里温温的,像揣了块晒过汴梁暖阳的玛瑙。江紫媄帮他铺开宣纸,指尖碰了碰纸角,宣纸微微颤,像英德石的皱云纹被风拂过。“写‘戴口罩,勤洗手’,”她指着清单上的字,“别写太草,老人眼神不好——你上次把‘瘟’字写漏了‘疒’,这次可得仔细。”
米砚石“唔”一声,蘸了蘸墨——墨是社区给的瓶装墨,不如北宋时的松烟墨香,却也浓稠,落在宣纸上,像英德石的褐纹漫开。他写“戴”字,宝盖头写得宽宽的,像护着块小奇石;“口”字写得圆,像怀里玛瑙石的轮廓。笔锋顿在“罩”字的“卓”上,怀里的石突然暖了些,贴着肋骨发温——是“做对事”的信号,这字写出来,能帮着护民,石便跟着暖。
“字写得像块太湖石,”江紫媄凑过来看,防护服上的“安”字被阳光照得发亮——那是他前几天写的,墨色己淡,却还能看出笔锋的稳,“你这‘戴’字的宝盖头,像把小伞,护着下面的‘田’,和戴口罩护着嘴一样。”
米砚石眼睛亮了,低头看“戴”字,还真像——宝盖头是口罩的轮廓,下面的“田”是嘴,笔画连在一起,像把口罩稳稳罩在脸上。他笑着蘸墨,写“勤洗手”:“勤”字的“力”旁写得遒劲,像昆石的冰纹;“洗”字的“氵”写得柔,像洗手时的水流;“手”字的撇捺张开,像双捧着奇石的手。怀里的石更暖了,隔着布口袋,能感觉到淡淡的青光泛出来,映在宣纸上,像层薄纱。
“米叔,字写得好!”领口罩的李奶奶凑过来,手里拎着个布口袋,袋里装着刚领的“月魄白”布洛芬,“这字贴在楼道口,我每天出门都能看着——比小区里的电子屏清楚多了!”老人伸手碰了碰“戴”字,指尖沾了点墨,“墨香真好闻,像我年轻时在老家见的砚台味。”
米砚石赶紧递过纸巾,怀里的石又暖了些——李奶奶的夸赞是善,石便跟着暖。他想起北宋时,给友人题石谱,友人也是这样夸他的字,只是那时案头有砚台,身边有奇石,却没此刻这般踏实——此刻有墨香,有石暖,有江紫媄的笑,还有居民的念叨,像把疫区的阳光,都揉进了字里。
“米叔,晓雨姐送手机来啦!”社区的小志愿者跑过来,手里举着个黑色手机——是林晓雨帮他申请的社区工作机,之前教过他认“掌中镜”,却还没教过拍照。“晓雨姐说,让你把字拍下来,发去社区群里,让没出门的居民也能看。”
米砚石接过手机,指尖有点抖——这“掌中镜”比他当年的铜镜亮,却也更复杂。江紫媄凑过来,帮他按亮屏幕:“按这个圆按钮,对准字就能拍——别手抖,像你写‘善’字那样稳。”她的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微凉的,像昆石的冰纹碰了碰玛瑙石——怀里的石突然轻轻颤了下,青光更柔了,映在手机屏幕上,像层淡青的雾。
米砚石对准宣纸,按了下按钮——“咔嚓”一声,像墨滴落在宣纸上的轻响。他低头看屏幕,字拍得歪歪的,却把宣纸上的青光也拍了进去,像字周围裹着层淡青的石光。“拍歪了,”江紫媄笑着帮他调整角度,“对准‘戴口罩’的‘戴’字,阳光刚好照在上面,像给字镀了层金。”
第二次拍,米砚石稳了稳手——这次拍得正,字里的墨像英德石的褐纹,阳光像太湖石的月魄光,怀里的石光映在屏幕上,像层柔青的纱。他刚要按保存,手机突然晃了下——是他指尖蹭到了江紫媄的防护服,手机镜头偏了,拍到了她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怀里的石光刚好映在她眼里,像颗小玛瑙。
“哎呀,拍错了!”米砚石赶紧要删,江紫媄却按住他的手:“别删,拍得挺好——你看,石光映在屏幕上,像块小奇石。”她指着屏幕上的光斑,那是玛瑙石的青光,落在她的侧脸旁,像块小褐红的玛瑙石——米砚石怀里的石突然更暖了,贴着胸口发温,像揣了块小太阳。
林晓雨跑过来时,米砚石正对着手机傻笑——屏幕上是江紫媄的侧脸,旁边裹着层淡青的石光,像幅“石光映人”的小画。“米叔,学会拍照啦?”她凑过来看,突然笑,“你这拍的不是字,是江医生啊!”江紫媄的脸微红,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伸手要抢手机:“删了删了,拍得不好。”
米砚石却把手机揣进怀里,挨着玛瑙石——石暖,手机也温,像两块小暖石。“别删,”他小声说,“这张……像把石光和人都留住了。”江紫媄的动作顿住,阳光落在她的防护服上,“安”字的墨色泛着柔光,怀里的石似乎感应到,轻轻颤了下,青光更柔了。
下午贴标语时,米砚石踩着梯子,把写好的宣纸贴在楼道口。江紫媄在下边扶着梯子,仰头看他——他的衣角沾了墨,像块小墨石,怀里的石光透过布口袋,映在墙上的字上,像给字镀了层淡青的光。“小心点,”她说,“别摔着——你这老石痴,摔着了谁给我们写标语。”
米砚石笑了,低头看她——阳光落在她的眼里,像映着块小玛瑙,怀里的石暖得刚好。他想起北宋时,在奇石馆里题字,身边是石友,案头是砚台,却没此刻这般暖——此刻有墨香,有石光,有江紫媄扶着梯子的手,还有楼道里居民念叨的“这字好”,像把疫区的阳光,都揉进了字的筋骨里。
夕阳西下时,标语在楼道口泛着墨香。米砚石揣着手机和玛瑙石,坐在物资点的木桌前——手机里存着那张“石光映人”的照片,石在怀里温着,像揣了块藏着暖意的小玛瑙。他想起江紫媄刚才的笑,想起李奶奶的夸赞,想起墨落在宣纸上的声音——这些都比汴梁的奇石馆更踏实,比太湖石的月魄光更暖。
“米叔,该去巡逻了。”江紫媄走过来,手里拿着个测温枪,“今晚降温,你多穿件衣服——你的石再暖,也抵不过夜风。”米砚石站起身,怀里的石轻轻颤了下,像在点头。他跟着江紫媄往楼道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宣纸上的墨字,连在一起,便稳了。
怀里的石,一首温着;手机里的照片,还亮着;楼道里的标语,墨香还飘着——米砚石想,这样的日子,比回汴梁赏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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