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把社区门揉成半透明的纱，米砚石蹲在物资堆前，指尖划过纸箱上的“口罩”二字，像摸一块刚出土的顽石——糙，却带着人间的暖。身上穿的不是初来时的破布衫，是社区发的蓝色志愿者马甲，左胸别着片磨圆的鹅卵石，是前几天帮独居老人修水管时，老人塞给他的“镇灾石”。发梢还沾着晨露，刚帮保洁阿姨搬完消毒水，掌心的薄茧蹭过马甲衣角，混着消毒水的清苦，怀里的玛瑙石“七天咒”突然轻轻发烫，不是扬善时的暖，是像触到冰碴的微冷。
“米大叔，有人捐物资！”林晓雨的声音从雾里钻出来，扎着高马尾的姑娘跑过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捐赠单，“说是爱心企业家，捐了两百箱口罩！”米砚石抬眼，见辆黑色商务车停在社区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个穿西装的男人——领带打得紧绷，皮鞋亮得能照见雾，手里拎着个烫金的捐赠牌，口袋里露着个褐色的小物件，棱角磨得太匀，不像自然的石。
“鄙人刘煌田，”男人递过来张名片，指尖戴着枚粗金戒指，“一点心意，给抗疫的同志们添点力。”米砚石没接名片，目光落在他口袋露的物件上——那是块仿英德石的假石，表面的纹路是用胶黏的，连“皱云纹”的走向都乱了。怀里的玛瑙石突然冷了三分，像揣了块刚从井里捞的冰，他下意识按住胸口：“刘先生，口袋里的石，是新买的？”
刘煌田的笑僵了下，手往口袋里塞了塞：“米大叔懂石？这是朋友送的玩物，不值钱。”他转身招呼工人搬纸箱，“快把口罩卸下来，别耽误志愿者用。”米砚石没动，反而走过去蹲在纸箱旁，指尖碰了碰纸箱缝隙——口罩的耳挂是歪的，包装上的“医用外科”字样印得发虚，像用劣质油墨印的。怀里的玛瑙石更冷了，冷得他指尖发麻，这不是对假石的反应，是对“恶”的预警——这口罩，是劣品。
“刘先生，”米砚石站起来，马甲下摆扫过纸箱，“这口罩，戴不得。”他没说“假”，只说“戴不得”，像在评一块无魂的石，“耳挂没弹力，熔喷布薄得像纸，戴去疫区，是害了人。”周围的志愿者停下手里的活，晨雾里的目光都聚过来，刘煌田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你个流浪汉懂什么！这是正规厂家的货，你再胡说我告你诽谤！”
米砚石没急，反而从怀里掏出玛瑙石“七天咒”——褐红的石面泛着极淡的青光，冷得像块冰，“石会说话，”他把石递到刘煌田眼前，“扬善时它暖，遇恶时它冷，碰着害人的东西，它能冰到心口。”刘煌田盯着玛瑙石，眼里闪过丝贪婪，却很快被恼羞成怒盖过：“装神弄鬼！我看你是想讹钱！”他伸手要推米砚石，却被只白细的手拦住。
“刘先生，”江紫媄的声音像晨雾里的凉泉，她刚从救护车上下来，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点碘伏，“口罩的质量，我们得验。”她没看刘煌田，而是接过米砚石手里的玛瑙石，指尖碰了碰石面，眉梢微挑，“确实冷。”米砚石愣了下——这是江紫媄第一次碰他的石，石面的青光突然颤了颤，冷意淡了点，像被什么暖了下。
刘煌田见是穿白大褂的军医，气焰矮了半截，却还嘴硬：“验就验！要是没问题，你们得给我道歉！”江紫媄没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检测仪——是医院用来验口罩熔喷布的，她拆开箱里的口罩，剪下块熔喷布放在检测仪上，红灯瞬间亮了。“过滤效率不足百分之五十，”她举着检测仪，声音不大却够清晰，“不符合医用标准，不能用。”
作者“李昀轲”推荐阅读《石魂穿越携石闯疫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周围的志愿者哗然，有人拿出手机要拍，刘煌田慌了，伸手要抢检测仪：“你们串通好的！这仪器不准！”米砚石上前一步，挡住他的手——怀里的玛瑙石突然不冷了，反而泛出点暖光，“刘先生，”他的声音比晨雾还沉，“假石骗不了人，劣口罩也骗不了人，你口袋里的假英德石，胶还没干呢。”
刘煌田摸了摸口袋，脸色瞬间惨白——刚才掏名片时蹭掉了点胶，露出里面的水泥底子。他没再狡辩，转身就往商务车跑，工人也跟着要撤，林晓雨赶紧拦住：“不能走！这口罩是劣品，得扣下来！”刘煌田钻进车里，车窗摇下来时，狠狠瞪了米砚石一眼：“你给我等着！”车轱辘碾过晨雾，溅起片泥水，很快消失在路尽头。
社区门口静下来，晨雾渐渐散了，阳光漏下来，落在米砚石手里的玛瑙石上——石面的冷意全退了，泛着温温的青光。江紫媄把检测仪收起来，看着米砚石：“你的石，真能辨恶？”米砚石点头，把石揣回怀里，指尖碰了碰石面，“它认善不认恶，刚才你碰它，它暖了点。”江紫媄笑了，白大褂的衣角被风掀起点，“是因为你护着人，它才暖的。”
林晓雨蹲在劣口罩箱旁，气鼓鼓地说：“那个刘煌田，肯定是想把劣口罩混进捐赠里，赚黑心钱！”米砚石没说话，蹲下来摸了摸劣口罩的包装——像摸一块被染了脏的石，“他口袋里的假石，是仿英德皱云石，”他想起昨晚梦到的北宋赏石场景，隐约记起“英德石纹如云，真石会透气”，“下次再见到他，得留意。”
江紫媄点点头，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支笔——是支普通的签字笔，却递给米砚石：“下次验物资，你帮着看看，”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马甲上的鹅卵石别针，“你的石，比仪器准。”米砚石接过笔，指尖碰了碰她的指尖，像碰着块温玉，怀里的玛瑙石又暖了点，“好。”
阳光把社区门的影子拉得很长，米砚石蹲在物资堆前，用江紫媄给的笔，在劣口罩箱上画了个“劣”字——不是楷书，是米芾的“刷字”，笔锋里带着点石的硬。怀里的玛瑙石“七天咒”泛着温光，他摸了摸石，又看了看江紫媄的背影——她正帮着整理合格的口罩，白大褂在阳光下像块暖玉。
“米大叔，”林晓雨凑过来，小声说，“刚才刘煌田看你石头的眼神，不对劲，他是不是想要你的石？”米砚石点头，指尖划过箱上的“劣”字，“石是护人的，不是害人的，谁要是想拿它作恶，它会冷到他骨头里。”晨雾全散了，社区里传来广播声，是通知居民做核酸的，米砚石站起来，拍了拍马甲上的灰，“走，验完核酸，帮李奶奶修窗户去，她的窗户漏风。”
林晓雨跟着站起来，手里攥着捐赠单，“米大叔，你说刘煌田还会来吗？”米砚石回头，看了眼刘煌田车消失的方向，怀里的玛瑙石泛着淡淡的青光，“会来，”他的声音很稳，“但下次，我们不会让他带劣东西进来。”江紫媄刚好走过来，手里拿着瓶消毒液，递给米砚石：“先消毒，再去修窗户。”米砚石接过消毒液，指尖碰了碰她的手，怀里的石又暖了点。
阳光落在三人身上，落在物资堆上，落在米砚石怀里的玛瑙石上——褐红的石面映着阳光，像块藏了暖的玉。米砚石知道，从今天起，除了护石，他还要护着这社区里的人，护着那个碰他的石会让石暖的江紫媄，护着所有在疫里守着暖的人。刘煌田的影子还在暗处，但他不怕，有石在，有人在，再冷的恶，也能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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