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钥匙在苏谧掌心灼得生疼，她却一步未停。
凤凰火羽在前方开道，焰光所及，积年的青苔与蛛网化作飞灰，露出一条螺旋向上的白玉阶。阶面凿着极细的凹槽，凹槽里凝着暗红——那是历代“祭灯人”指尖被割破后留下的血线，如今被热焰一烘，蒸出丝丝腥甜的雾气。
沈玠自裂缝跃下，半身血污，断玉刀只剩半尺。他抬臂欲拦，却在触及苏谧肩头的瞬间猛地收手——她的外袍己被火舌舔去一角，的肌肤上浮现出乌亮的羽纹，正顺着经络向心口蔓延。
“凤髓入血……”沈玠嗓音发颤，“再走三步，你便再也回不了头。”
苏谧回眸，眼底映着雪光与火色，像两刃交击的冷电。
“三年前，你们把我妹妹塞进井里时，可曾给她回头路？”
她抬手，火羽骤凝成一道赤练，将沈玠逼退数步。赤练扫过之处，玉阶裂出蛛网细纹，底下竟嵌着一排排细小铜铃——铃声未响，己被高温熔成金珠，滚落阶下，叮咚如葬曲。
再上一层，风骤然转冷。
积雪自裂缝灌入，却在触及火羽时化作血雨。雨幕里，苏谧看见阶尽头悬着一道朱漆小门，门额题“御库”二字，正是钥匙所示之处。然而门前横陈一具无头尸——内侍服色，双手仍保持推门的姿势，颈腔却平整如镜，血珠凝成冰串。
尸身旁，一枚鎏金令牌半陷雪中，上刻“影监”二字。
苏谧俯身拾起，指腹刚触及纹路，背后忽有破空声——
“叮！”
断玉刀与一枚乌金羽箭相撞，箭身爆开一团磷火，将沈玠逼退至阶沿。磷火照亮箭尾徽记：赤金蟠龙，正是皇帝近身暗卫“龙鳞”。
“他来了。”沈玠以刀撑地，咳出一口血沫，“你走前面，我挡。”
苏谧却将铜钥匙抛给他，嗓音低哑：“开门。御库里有第三条路。”
沈玠一怔，旋即咬牙掠至门前。钥匙入孔，朱漆门无声滑开——
门后并非珍宝，而是一座嵌壁铁笼。笼中囚着一人：凤袍残破，心口插着半截断刃，刃上碎玉与苏谧怀中那片严丝合缝。囚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与苏谧一模一样的脸，只眉心多一粒朱砂。
笼中人轻笑：“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苏谧腕间火羽暴涨，却在触及铁笼的刹那熄灭——笼栏上缠着一道黄绫圣旨，盖着“受命于天”之玺，墨迹未干：
“贵妃苏氏，妖魂附身，即刻押往丹陛，以天子之血镇之。”
沈玠猛地回身，却见阶下火光蜿蜒，一袭明黄身影拾级而上，龙袍下摆沾满雪泥，手中长剑滴血。
皇帝抬眼，目光掠过苏谧、铁笼，最后停在沈玠脸上，薄唇轻启：
“朕赐你们的永夜，可还满意？”
苏谧与笼中“自己”对视，二人同时扬唇，声音叠作一处：
“陛下，永夜太长，该换我点灯了。”
下一瞬，铁笼自内炸裂，囚人化作漫天火蝶，每一片蝶翼皆映着皇帝曾经的罪证：溺童、焚妃、弑母……火蝶穿过朱门，首扑阶下龙袍。
皇帝挥剑斩蝶，剑光却映出自己身后——丹陛之上，丧钟再鸣，铜镜高悬，镜中赫然是幼年的他，正被一只凤羽穿心而过。
镜裂声与钟声同起，雪与火交织成遮天之幕。
苏谧踏过碎镜与残雪，指尖拈起最后一瓣火蝶，轻声道：
“这一盏，敬你的千秋万岁。”
火蝶振翅，飞向夜色最深处。
——未完待续——
作者“白城的井藤野乃叶”推荐阅读《深宫谍影：步步惊心的后宫》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L1I/)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