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阳光透过薄云洒在曲江大桥上，融化的雪水顺着桥面的弹孔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李刚踩着湿滑的桥面，正指挥士兵们清理战场，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后方医院的两辆救护车终于到了，车身上“侨社援华医疗队”的红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林医生，快！重伤员都在救护所等着！”李刚朝着跑过来的林医生挥手，目光却被救护车后面跟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吸引。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胸前别着国民党党徽，身后跟着两个挎着盒子炮的卫兵。
“您是李刚营长吧？”男人快步上前，递过一张名片，“我是军政部联络处的张诚，奉部里命令，来了解曲江大桥的防御情况，顺便带来委员长的嘉奖令。”
李刚接过名片，心里却犯了嘀咕——这时候来“了解情况”，怕不只是嘉奖那么简单。果然，张诚扫了一眼桥边的迫击炮阵地，话锋一转：“李营长，部里听说你们靠侨社支援就守住了大桥，真是不容易。不过眼下粤北防线吃紧，上面想调你们的迫击炮连去支援韶关，不知道……”
“不行！”没等张诚说完，赵虎就扛着反坦克炮走了过来，脸上还沾着油污，“我们就剩这点重火力了，调走了迫击炮，鬼子再来进攻，难道让弟兄们用步枪打坦克？”
张诚脸色一沉，刚要发作，李刚连忙按住赵虎的胳膊，对着张诚赔笑道：“张干事，不是我们不服从调令，你看这桥面的弹孔，还有战壕里的弟兄们，刚打完仗还没喘口气，弹药也只够撑几天。等后续补给到了，别说迫击炮连，只要前线需要，我们全营都能上！”
张诚看着战壕里满身泥泞的士兵，又瞥了一眼远处正在给炮管刷油的侨社青年，知道硬逼没用，只能作罢：“既然这样，那我回去跟部里汇报。不过李营长，委员长说了，守好大桥就是大功一件，后续的弹药和粮饷，会优先给你们批。”
送走张诚，赵虎气呼呼地往沙袋上一坐：“什么玩意儿！就知道抢咱们的装备，怎么不说给咱们派点援军？”李刚蹲在他身边，捡起一块弹片：“别气了，眼下咱们得靠自己。老陈呢？让他把侨社送的罐头分下去，让弟兄们吃顿饱饭，下午还要加固防线。”
话音刚落，陈少华就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电报：“李营长，老陈在清点物资，让我把这个给你。新加坡侨领来电，说英国那边松口了，同意把一批捷克式轻机枪从香港运过来，后天就能到！还有，南洋大学的机械系学生，组织了一个修械队，明天就出发来前线，帮咱们修炮和坦克！”
“好消息！”李刚猛地站起来，眼里闪着光。捷克式轻机枪射速快、精度高，有了这玩意儿，对付日军的步兵冲锋就更有把握了。他对着战壕大喊：“陈参谋，带两个班去桥东的山坡，挖几个隐蔽的机枪掩体，每个掩体留两个射击口，明天轻机枪到了，就架在那儿，形成交叉火力！”
下午的阳光渐渐暖和起来，士兵们和侨社青年一起忙碌着。有的在战壕外侧挖反坦克壕，有的在桥边埋反步兵地雷，陈少华带着几个学机械的青年，围着缴获的日军坦克打转，试图拆些能用的零件。李刚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坦克上的弹孔，作者“梦中岁月”推荐阅读《抗战：1935当加强德械师师长》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突然想起什么：“陈少华，能不能把坦克上的机枪拆下来，装到咱们的卡车上？改成移动火力点，鬼子要是从侧面偷袭，就能派上用场。”
“能！”陈少华眼睛一亮，立刻招呼人找工具，“我在学校拆过拖拉机，坦克的机枪原理差不多，天黑前肯定能拆下来！”
就在这时，侦察兵突然骑着快马赶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纸条：“营长！山坳里的鬼子有动静了！他们来了个新官，好像是个大佐，还带来了两辆装甲车，正在往桥西的高地上运炮弹，看样子是想夜里偷袭！”
李刚接过纸条，心里一紧——日军白天刚吃了亏，夜里偷袭肯定是想打个措手不及。他立刻召集众人开会：“老周，把迫击炮调到桥两侧的树林里，夜里不点灯，听我命令再开火；赵虎，反坦克炮盯着桥西的高地，只要鬼子的装甲车一动，就给我打；陈少华，你带修械队把卡车改装好，装满手榴弹和机枪弹，夜里在桥边巡逻，发现鬼子就用移动火力点压制！”
布置完毕，天己经黑了。战壕里点起了篝火，士兵们围着篝火吃罐头，侨社青年们则在给机枪装弹链。李刚走到桥边，望着桥西的黑暗，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小王，手里拿着一件缝补好的棉服。
“营长，给你换件衣服吧，你的棉服都被弹片划烂了。”小王把棉服递过来，眼里带着担忧，“夜里冷，别冻着了。”
李刚接过棉服，心里一阵暖和。他摸了摸小王的头：“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跟着林医生照顾伤员。记住，不管夜里多乱，都别离开救护所，保护好自己，就是帮大忙了。”
深夜，寒风呼啸，桥边的篝火渐渐熄灭。李刚趴在战壕里，握着步枪，眼睛死死盯着桥西的方向。突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几道黑影从山坡后爬了出来——是日军的侦察兵。
“别开枪！”李刚按住身边士兵的肩膀，低声说，“等大部队过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没过多久，桥西就传来了装甲车的引擎声，紧接着，密密麻麻的日军士兵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朝着大桥摸来。李刚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低声下令：“老周，开火！”
“咻——轰！”迫击炮瞬间开火，炮弹落在日军中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赵虎的反坦克炮也对准了装甲车，穿甲弹呼啸而出，瞬间击中一辆装甲车的油箱，火光冲天。
“冲啊！”李刚大喊着，从战壕里跳出来，士兵们跟着他一起冲锋。陈少华驾驶着改装好的卡车，车顶的机枪疯狂扫射，日军被打得晕头转向，纷纷后退。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日军终于溃败，丢下十几具尸体和一辆被炸毁的装甲车，狼狈地逃回山坳。李刚站在桥上，看着远处的火光，心里清楚——这一夜的胜利，只是暂时的。日军的大佐刚到，肯定会有更疯狂的进攻。但只要他们守住大桥，守住这道防线，就一定能等到援军，等到把鬼子赶出中国的那一天。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陈少华驾驶着卡车回来，车头上的机枪还在冒烟：“营长，咱们赢了！鬼子跑了！”李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东方的朝阳——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战斗，也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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