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就站在那里，脚边倒着一个鼓鼓囊囊、还在蠕动的麻袋，袋口渗出暗红的液体。
他脸上沾着煤灰和血点，眼神钉在郁厌环着林木生腰的那只手上。那目光里的暴戾和冰冷，即使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也让林木生皮肤一阵发紧。
林木生迅速移开视线，被那目光烫到。下一秒，他故意伸出双臂，亲昵地搂住郁厌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背我回去。累了。”
郁厌眉梢挑了一下，眼底闪过了然和快意。他当着林木生“旧主子”的面，毫不费力地把林木生扛上肩头。
林木生趴在郁厌不算宽阔却异常稳当的背上，冲还在煤堆旁扑腾蚂蚱的丧彪招招手：“跟上!”
黑猫立刻丢下玩物，叼着那只半死的蚂蚱，轻盈地蹿了上来，蹲在郁厌另一边的肩头，尾巴得意地高高，像个得胜的将军。
郁厌把林木生往上颠了颠，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声音带着试探：“我比他好？”
“你好沟通。”林木生揪着郁厌柔软的黑发玩，指尖缠绕着发丝，“阿烬是块哑巴石头。”
郁厌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抬手拍了下林木生的屁.股：“抓紧了。” 话音未落，郁厌突然加速，像一阵风冲向宿舍楼。
林木生在突如其来的颠簸中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紧了郁厌的脖子，脸颊紧贴着他微凉的皮肤，感受到郁厌奔跑时颈动脉有力的搏动。
风声在耳边呼啸，枯叶被卷起又落下。
郁厌闷笑，拍林木生屁.股：“抓紧。”他加速冲向宿舍楼，林木生在颠簸中抱紧他脖子。
“下个月有新人来。”郁厌说，“听说是个哑巴。”
林木生抬头：“多大？”
“比你小一岁。”郁厌的指尖在林木生胸.前画圈，“监管者们己经在赌他能活多久了。”
————
暴雨从傍晚开始就没停过。
“碰你可以吗？”郁厌问得很礼貌，手却己经掀开林木生衣摆。
窗柩被狂风撞得砰砰作响。
对面床铺上两个人正叠在一起，收容所里的“关系”很复杂，有时候是交易，有时候是胁迫，但绝对不是爱情。
郁厌引着林木生，林木生没动，抬眼看他：“一盒牛奶。”
“好。”郁厌答应得很干脆。
“不会？这样。”
林木生的手腕很快发酸，但没停下，这是交易，而他向来守约。
雷声再次炸响时，郁厌咬住林木生的耳垂：“叫我的名字。”
他没吭声，只是加快了，他知道郁厌想听什么，但他偏不给。
驯服野兽的乐趣在于偶尔的违抗。
林木生的手指被弄脏了，他下意识想往毛巾上蹭，被郁厌钳住手腕制止。
郁厌眼里的暗火比窗外闪电更亮。
林木生盯着他：“不要。”
这是他们之间的博弈。林木生在测试郁厌的底线，郁厌在试探林木生的服从。
雨声填补了沉默的空白，最终郁厌先让步，扯过毛巾擦净林木生手指。
郁厌的手臂环住林木生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他发顶：“想听什么故事？“
这个姿势让林木生想起阿烬，不过阿烬从来不会这样抱他，最多让他靠着肩膀。
“随便。”
听什么都行，林木生只是喜欢郁厌讲故事时胸腔嗡嗡的震动，像只温顺的大猫在打呼噜。
郁厌的声音很轻。他的故事里总有很多血，但结尾总是温暖的。
“困了？”郁厌问，手指轻轻梳理林木生的头发。
他摇摇头：“郁厌。”
“嗯？”
“你会一首这样吗？”林木生没头没尾地问，“讲故事，哄我睡，把肉留给我。”
郁厌沉默了一会。
“不会。”他最终说，“有一天我会死，或者你被方家接走。”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的诚实。林木生胸口发闷，说不出为什么。
“睡吧。”郁厌合上林木生的眼睛，“明天教你新的东西。”
林木生闭上眼，听着郁厌平稳的呼吸。郁厌的心跳比阿烬的慢，体温也比阿烬低，但奇怪的是，他在郁厌怀里睡得更安稳。
窗外，暴雨依旧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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