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的隐秘变化
电动车刚停稳在楼下，杨涛就看到苏晴站在楼道口等他，手里还拿着件洗好的T恤。
昏黄的路灯照在她脸上，眉眼弯弯的：“回来啦？我把菜都切好了，就等你回来炒。”
“辛苦你了。”杨涛停好车，从背包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粉色裙子，“诺，你让我带回来的‘宝贝’。”
苏晴接过裙子，手指捏着布料翻看：“咦？怎么没弄脏？今天没搬货吗？”
“周哲和晓冉不让我碰重的，说我穿粉色裙子像‘易碎品’。”
杨涛挠挠头，跟着她往楼上走，“对了，你兼职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就是发传单有点晒。”
苏晴踢掉脚上的帆布鞋，把裙子扔进洗衣机，“你先去洗手，我给你留了冰镇西瓜。”
出租屋里飘着饭菜香，小桌上摆着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看着就甜。
杨涛洗完手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冰凉的甜意瞬间驱散了满身的疲惫。
他靠在厨房门口，看着苏晴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穿裙子上班的辛苦都值了。
“明天还穿粉色裙子吗？”苏晴一边颠勺一边问，锅里的番茄炒蛋滋滋作响。
“不知道，林姐说让我明天试试新到的牛仔裙。”杨涛咬着西瓜含糊道，“她说牛仔裙耐磨，适合搬货。”
“牛仔裙？”苏晴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是不是那种A字裙？我觉得你穿牛仔裙肯定好看，又酷又甜。”
“什么酷又甜，男的穿牛仔裙算怎么回事。”杨涛嘴上吐槽，心里却有点期待。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苏晴把番茄炒蛋的汤汁拌进米饭里，推到杨涛面前：“多吃点，你看你瘦的，穿裙子都撑不起来。”
“哪有。”杨涛扒着饭，偷偷看了眼苏晴，她今天试穿的浅蓝色碎花裙挂在衣架上，像朵开在角落里的花。
吃完饭，杨涛主动收拾碗筷，苏晴则把洗衣机里的粉色裙子拿出来晾。
她站在小阳台上，借着月光把裙子抖开，手指轻轻拂过布料：“这裙子质量挺好的，下次我给你买件真丝的，穿着更舒服。”
“别买了，店里有工作服。”杨涛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我发工资，给你买那条你上次看中的连衣裙。”
“好啊。”苏晴转过身回抱他，脸颊贴在他胸口，“不过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
杨涛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髻。阳台上的风吹进来，带着粉色裙子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温柔得让人心安。
洗完澡躺在床上，杨涛翻了个身，胳膊不小心碰到胸口，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胸口，皮肤好像比平时光滑了点，而且隐隐有点胀痛，像被蚊子叮过的感觉。
“怎么了？”苏晴凑过来，头发上的水汽蹭到他脖子上，“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今天搬货碰到了。”杨涛挠了挠胸口，奇怪的是，挠过之后胀痛感竟然减轻了，“大概是错觉。”
苏晴伸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指尖轻轻按压：“疼吗？是不是肌肉拉伤了？”
“不疼了。”杨涛抓住她的手，脸颊有点发烫，“别闹，快睡吧。”
苏晴笑着在他胸口戳了戳：“你这小身板也太弱了，明天开始跟我一起晨跑。”
“知道了，教练。”杨涛把她搂进怀里，鼻尖萦绕着她洗发水的香味。
黑暗中，两人渐渐睡熟。
杨涛的呼吸变得均匀，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他完全没意识到，在他睡着的时候，身体里正发生着细微的变化——胸口的乳腺组织在悄然发育，虽然只有1毫米的凸起，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那隐隐的胀痛正是生长的信号。
不仅如此，他的皮肤也在发生改变。
长期待在空调房里，加上店里香水和护肤品的潜移默化，原本略带粗糙的皮肤开始变得细腻，毛孔渐渐缩小，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就连喉结，似乎也比之前柔和了一点，只是在熟睡中无人察觉。
深夜，杨涛翻了个身，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他咂了咂嘴，无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胸口，手指划过皮肤时，感受到了一丝陌生的光滑。
但睡意正浓，他很快又沉沉睡去，对身体里的隐秘变化一无所知。
第二天早上，杨涛是被闹钟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苏晴己经去兼职了，床头柜上放着她留的纸条：“早餐在锅里，记得吃。牛仔裙穿得好看点，晚上我检查！”
杨涛笑着把纸条叠好放进抽屉，起身穿衣服时，突然想起昨晚的胀痛。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T恤下平平坦坦，没什么异常。
他伸手按了按，也没有疼痛感，心里的疑虑渐渐散去，只当是昨天累着了。
洗漱的时候，杨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脸色好像比平时好点。
他凑近镜子，发现皮肤确实光滑了点，连熬夜的黑眼圈都淡了。
“大概是睡得好。”他自言自语地抹了把脸，没再多想。
换衣服的时候，他从衣柜里翻出林姐昨天给的牛仔裙。
深蓝色的A字裙，腰间有个黑色的皮带扣，长度到膝盖上方，看起来确实比粉色裙子“正常”点。
杨涛深吸一口气，脱掉T恤换上裙子，扣皮带的时候发现腰围好像松了点，他记得昨天试穿时刚好合身，今天却能多塞进一个手指。
“难道是瘦了？”杨涛捏了捏腰，细瘦的腰肢在牛仔裙的包裹下显得更加纤细。
他对着镜子转了个圈，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确实像苏晴说的那样，有点酷又有点甜。
走出出租屋的时候，楼道里遇到王阿姨拎着菜回来。
阿姨看了他一眼，突然说：“小杨，你最近是不是变白了？气色也好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杨涛愣了愣：“有吗？可能是没怎么晒太阳。”
“肯定是处对象了心情好。”王阿姨笑得一脸八卦，“昨天看见你女朋友了，长得真漂亮，你们俩真般配。”
杨涛红着脸说了声“阿姨再见”，逃也似的跑下楼。
骑上电动车，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炸天帮拒绝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好像是比以前光滑了点，难道真的是心情好的缘故？
到了店里，晓冉第一个注意到他的牛仔裙：“哇！杨涛你穿这个好好看！比粉色还合适！”
周哲也走过来，打量着他的裙子：“这裙子显腿长，你看你脚踝露出来，显得更细了。”
杨涛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刚要说话，林薇从仓库走出来，手里拿着支口红：“来得正好，帮我试试这个色号。”
她把口红递过来，“昨天那个网红博主说想看男生涂口红的效果，你试试。”
“啊？涂口红？”杨涛吓得连连后退，“我一个男的涂口红像什么样子！”
“就试一下嘛，又不丢人。”晓冉凑过来起哄，“我帮你涂，保证好看。”
“不行不行。”杨涛摆手，“我卖裙子己经够离谱了，涂口红绝对不行。”
林薇挑眉：“试一下给你加五十块补贴。”
“……成交。”杨涛瞬间投降，五十块够买两斤排骨了。
晓冉兴奋地拧开口红，小心翼翼地往他嘴唇上涂。
冰凉的膏体碰到嘴唇，杨涛紧张得闭紧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好啦！”晓冉退后一步，满意地拍手，“看看镜子！”
杨涛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人穿着深蓝色牛仔裙，嘴唇上涂着淡淡的豆沙色口红，原本清秀的五官瞬间柔和了许多，甚至有点雌雄莫辨的好看。
他自己都看呆了，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嘴唇。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晓冉笑着问，“我就说你适合淡妆。”
“太、太奇怪了。”杨涛拿出纸巾想擦掉，被林薇拦住了。
“别擦，等会儿博主来了正好拍。”
林薇拿出手机给他拍了张照，“你看，多上镜，这要是发出去，咱们店肯定火。”
杨涛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嘴唇粉嫩的，穿着牛仔裙，完全不像个男生。
他心里突然有点发慌，这种感觉很陌生，有点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又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还是擦了吧。”他坚持道，“我卖裙子可以，但涂口红太奇怪了。”
林薇看他态度坚决，也没再勉强：“行吧，不勉强你。不过说真的，你皮肤底子好，稍微收拾一下比女生还好看。”
杨涛赶紧用纸巾擦掉口红，嘴里念叨着“不正常”，转身去整理货架了。
他整理裙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自己的胸口，又想起了昨晚的胀痛。
他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牛仔裙的布料有点厚，什么也看不出来。
“肯定是错觉。”他小声对自己说，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
上午的顾客不多，杨涛帮着整理库存，给新到的裙子挂标签。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熟练了，甚至能根据裙子的款式和尺码，准确地判断出适合什么样的顾客。
周哲笑着说他快成“人形尺码表”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杨涛拿出苏晴给他准备的便当，里面有他爱吃的糖醋排骨。
晓冉凑过来看：“苏晴姐对你真好，天天给你带饭。”
“她就是闲不住。”杨涛嘴上吐槽，心里却甜滋滋的。
他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突然觉得胸口又有点隐隐的胀痛，比昨晚的感觉稍微明显了点。
“怎么了？排骨不好吃？”晓冉注意到他的表情。
“没有，挺好的。”杨涛摇摇头，咬着排骨含糊道，“可能是吃太快了。”
他没告诉任何人胸口的异样，只当是劳累过度或者吃坏了东西。
毕竟，一个大男生怎么会有胸部胀痛这种问题呢？
他完全想不到，这细微的疼痛，其实是身体正在悄然改变的信号，是男性特征开始淡化的预兆。
下午，那个网红博主果然来了，看到杨涛的牛仔裙眼前一亮：“哇！今天穿得好酷！比昨天的粉色更有感觉！”
杨涛被夸得脸红，帮着博主挑裙子、递衣服，忙得团团转。
博主拍视频的时候，镜头好几次扫过他的侧脸和纤细的腰肢，弹幕里全是“这个店员小哥哥好清秀”
“穿牛仔裙好好看”
“求小哥哥的穿搭链接”。
杨涛看着屏幕上的弹幕，心里有点复杂。
他既希望视频能给店里带来人气，又有点害怕被熟人看到。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在镜头前总是有点不自然。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下班的时候，杨涛换回自己的衣服，却发现T恤穿在身上好像有点松了。
他低头看了看，肩膀的位置空荡荡的，以前明明是合身的。
“难道真的瘦了？”他捏了捏胳膊，好像是比以前细了点。
骑电动车回家的路上，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杨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白天的胀痛感己经消失了，他彻底放下心来，只当是虚惊一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身体的变化仍在继续。
胸口的乳腺组织在缓慢生长，皮肤变得越来越细腻白皙，喉结悄悄隐去了棱角，连声音都比以前柔和了一点点。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正在他的生命里激起一圈圈涟漪，而他对此一无所知，依旧以为自己只是在女装店穿裙子上班，只为了挣钱交房租的普通男生。
回到家，苏晴己经做好了晚饭。
看到杨涛回来，她笑着迎上来：“今天的牛仔裙怎么样？是不是很多人夸你？”
“嗯，夸了。”杨涛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不过还是没有你穿碎花裙好看。”
苏晴被他逗笑，拉着他去洗手吃饭：“快吃吧，我给你炖了汤，补补身体。”
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温馨而美好。
杨涛喝着汤，听着苏晴讲兼职时的趣事，完全没意识到，一场巨大的改变正在悄然酝酿，而他的人生轨迹，己经在穿起裙子的那一刻，悄然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他更不知道，那个“我在卖女装，不是要变成女人”的想法，在不久的将来，会变得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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