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挺首腰板，迎上王干事的目光，声音虽然还有点发颤，却带着一丝坚定：“王干事，我知道摆摊占道不对，我也愿意改正，但是这些东西不能没收，罚款我也交不起。而且，我不是普通的小贩，我是XX部队家属院的军属，我爱人是部队的军官，叫陆沉舟。”
“军属？”王干事伸出去的手顿住了，他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林晚晚，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在这个镇上，部队的地位不低，军属也算是有特殊身份的人，一般情况下，市管不会轻易招惹军属——万一闹到部队去，他们也不好收场。
周围的路人听到“军属”两个字，也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她是军属啊，怪不得看着跟别的小贩不一样。”
“军属还要出来摆摊卖头花，家里肯定挺困难的。”
“市管也太不近人情了，几个头花而己，至于吗？”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王干事的耳朵里。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却不想就这么丢了面子——要是今天被一个军属唬住了，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管其他小贩？
王干事清了清嗓子，语气稍微收敛了一点，却依旧带着施压的意味：“军属怎么了？军属更应该遵纪守法！部队的纪律那么严，你作为军属，带头在大街上摆摊占道，像什么话？传出去，不仅丢你的脸，还丢部队的脸！”
他顿了顿，又说道：“东西必须没收，这是规定，谁来都不好使！至于罚款…看在部队的面子上，我给你少点，三毛！你赶紧交了，把东西留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然我还是得带你去市管所，到时候让你们部队的领导评评理，看看军属能不能随便摆摊！”
说完，他又伸手去拿地上的头花发卡。林晚晚这次没有退缩，她再次挡住王干事的手，语气变得更加坚定：“王干事，东西我不能给您，罚款我也交不起。您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非要评理，那咱们就去部队，找我们团的张团长评评理！我倒要问问张团长，军属利用业余时间做点手工贴补家用，减轻部队负担，到底犯不犯法，该不该被没收东西、罚款！”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她赌王干事不敢去部队——张团长是团级干部，身份比王干事高得多，王干事就算再横，也不敢在部队领导面前撒野。而且，她相信张团长是明事理的人，上次张团长来家里，还夸她会过日子，肯定能理解她的难处。
王干事果然被她的话唬住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林晚晚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心里开始打鼓——要是真闹到部队去，他不仅讨不到好，说不定还会被上级批评“办事不当”，影响自己的前途。
年轻市管在旁边小声提醒：“王干事，要不…就算了吧？她毕竟是军属，真闹大了不好。”
“闭嘴！”王干事瞪了年轻市管一眼，又看向林晚晚，语气生硬地说：“你别以为拿部队吓唬我就行！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军属，也不能违反规定！今天我给你个面子，东西暂时不没收，但罚款必须交，一毛钱！这是最低底线，你要是再不交，我就不客气了！”
林晚晚心里松了口气——王干事愿意降价，说明他己经服软了。但她还是不想交罚款，一毛钱虽然不多，却是她辛苦赚来的，而且她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再坚持一下，让王干事彻底放弃。
“王干事，一毛钱我也没有。”林晚晚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委屈，“我今天才卖了几个头花，一共就赚了八毛三分钱，还要留着给我爱人买肥皂、给家里买酱油，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交罚款。您要是不信，我可以把钱给您看。”
她说着，把手里的硬币都摊开，放在王干事面前——八枚一分钱硬币，三枚五分钱硬币，一枚一毛钱硬币，一枚五毛钱硬币，加起来正好是八毛三分钱。王干事看着那些皱巴巴、带着汗湿的硬币，脸色更难看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围的路人见状，也开始帮林晚晚说话：
“王干事，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就别要罚款了。”
“是啊，几个头花也卖不了多少钱，放过她吧。”
“军属都这么辛苦了，你就通融一下吧。”
舆论越来越偏向林晚晚，王干事骑虎难下，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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