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家的灶台有点漏风，火苗“呼呼”地往灶门外窜，烟却大半堵在灶膛里，呛得正在烧火的王婶首咳嗽，用围裙擦着眼泪：“这破灶台，烧个饭跟打仗似的，烟大还费柴，灵米都煮不透。”
秦川蹲在灶台边，脑袋快伸进灶膛里，鼻尖沾了层黑灰，活像只刚掏过烟囱的小猫。他用树枝扒拉着灶膛里的草木灰，观察火苗的走向：“婶子您看，灶膛太浅，火苗刚起来就被风吹散了，烟筒又太首，烟排不出去，可不就呛人嘛。”
王伯蹲在旁边叹气：“以前请过走方的匠人修，说这灶台‘聚火不聚气’，没法治。仙师您要是能改，真是帮了俺们大忙了，冬天烧炕都暖和点。”他家的土炕总烧不热，夜里孩子常冻醒，这是老两口的一块心病。
广成子站在门口，看着灶台墙上熏得发黑的烟痕，又看了看秦川手里画满圈圈的草纸——上面是“聚火灶改造图”，灶膛画成喇叭形，烟筒旁标着螺旋纹，旁边还写着“回烟挡板”“助燃风口”，字歪歪扭扭却条理分明。他嘴角噙着笑意，这小子连灶台都要按“气流原理”改，倒真是把“万物之理”用到了烟火里。
“改！肯定能改！”秦川拍着胸脯站起来，灰手印在粗布道袍上蹭出好几道，“您找几块耐火砖来，再弄点黏土和雷纹石粉末，保证改完又省柴又聚热，烟还不呛人！”
王伯眼睛一亮，立刻招呼村里的后生搬材料。不一会儿，灶台边就堆起了耐火砖、黄黏土，还有秦川特意带来的暖阳花花粉——他说这花粉混在黏土里，能让砖缝更耐高温。
秦川脱了道袍，只穿件单衣，挽着袖子干起来。他先把旧灶台的烟筒拆了，用耐火砖重新砌，烟筒内壁刻上浅浅的螺旋纹：“这叫‘引烟螺旋’，烟顺着纹路转着往上走，就像河水流过弯道，顺畅！”他边砌边解释，砖缝里抹上混了花粉的黏土，手法竟比村里的泥瓦匠还熟练。
王婶在旁边递砖，看着他刻纹路的样子好奇：“仙师，这纹路真能让烟不呛？”
“不光不呛，还能聚火呢！”秦川头也不抬，在灶膛底部加了块弧形的耐火砖，“这是‘聚火弧’，火苗碰到砖会反弹回来，在灶膛里打个旋再烧锅底，就像给火苗加了个‘包围圈’，热量跑不了！”
广成子走进来，指尖碰了碰刚砌好的烟筒内壁：“螺旋角度再陡半寸，烟流速能快一成。”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倒出些亮晶晶的粉末撒在黏土里，“这是‘凝土粉’，掺进去砖缝更结实，烧十年都不裂。”
“师尊您这是雪中送炭啊！”秦川眼睛一亮，连忙把粉末拌匀，“有这粉，冬天烧炕再也不怕灶台裂了！”
后生们凑在门口看，七嘴八舌地议论：
“这螺旋纹看着跟秦仙师改的犁头纹路有点像呢！”
“肯定管用，上次聚灵犁不就神了？”
“等改好了，俺家也请仙师去改改灶台！”
忙活了两个时辰，新灶台终于砌好了。灶膛成了圆润的喇叭形，烟筒带着柔和的螺旋，摸鱼的神秘四奥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灶门旁还加了个小小的调节风口。秦川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划了根火折子扔进去，“呼”的一声，火苗“腾”地窜起来，在聚火弧里打了个旋，稳稳地舔着锅底，烟顺着螺旋烟筒“嗖嗖”往上排，灶门口竟没飘出多少烟！
“成了！”王婶惊喜地拍手，凑近了都不觉得呛，“火苗真不跑了！锅底热得快！”
王伯连忙舀了米下锅，盖上木盖。不过一刻钟，锅里就冒出了白汽，灵米的香气顺着锅缝钻出来，比平时快了近一半。他掀开锅盖，米粒颗颗，泛着晶莹的光泽，显然煮得透透的。
“香！真香！”后生们凑过来闻，忍不住咽口水。
秦川擦着额头的汗，笑得一脸得意：“这还不算完！”他指着灶膛侧面，“我在这儿留了个‘热流孔’，热气能顺着孔跑到炕洞里，以后烧饭顺带烧炕，一举两得！”
广成子看着灶台冒出的暖汽，又看了看王伯老两口激动的样子，突然觉得这烟火气里的修行，比洞府里的打坐更动人。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符，贴在灶台侧面：“这是‘温灵符’，能让锅里的灵米多聚点灵气，吃了对身子好。”
日头偏西时，王伯家飘出了灵米粥的香气。秦川和广成子被拉着留下吃饭，炕上铺着新晒的稻草，暖和得很。王婶端上冒着热气的米粥，还炒了盘灵青菜，绿油油的透着灵气。
“尝尝，尝尝！”王伯给两人盛粥，眼里的笑意藏不住，“这新灶台煮的粥就是不一样，甜丝丝的！”
秦川舀了一勺，热气裹着米香钻进喉咙，暖烘烘的熨帖。他看着灶台上跳动的火苗，烟筒里冒出的淡淡青烟，突然觉得这比玉虚宫的仙宴还香。
广成子喝着粥，看着秦川吃得鼻尖冒汗的样子，又瞥了眼窗外围看新灶台的村民，嘴角弯得温柔。他活了数万年，见过九天灵火，炼过九转金丹，却从未觉得哪团火比这灶膛里的火苗更暖，哪缕烟比这炊烟更有修行的意趣。
“吃饱了有力气，”秦川放下碗，抹了抹嘴，“下午去李叔家改织布机！我琢磨着给梭子加个‘顺灵纹’，织布又快又匀！”
王伯连忙点头：“俺们叫上村里的巧手婆娘，给仙师打下手！”
炊烟在村落上空袅袅升起，混着灵米的香气和泥土的暖意。新灶台的火苗静静跳动，螺旋烟筒里的青烟打着旋儿往上飘，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巧思、温暖与修行的故事。秦川看着这烟火人间，心里亮堂堂的——原来最好的修行，从不在遥不可及的云端，而在这灶膛的火苗里，在这一碗热粥的暖意里，在这人族踏实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
广成子看着身边眉飞色舞规划下一个改造的徒弟，又看了看窗外渐浓的暮色，突然觉得这趟下山，比在玉虚宫听道收获更多。有些道理，终究要在烟火里才能悟透；有些力量，终究要在生活里才能扎根。而这桃源洞来的师徒俩，正把这份力量，悄悄种进了人族的炊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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