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洞的竹林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秦川蹲在青石板上，手里捏着张黄符纸，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他面前摆着朱砂、狼毫笔，还有几块被他敲碎的“雷纹石”——这是广成子给的练符材料，说能用来画基础的“引雷符”。
可半天过去了，画废的符纸堆了小半筐，要么是朱砂凝而不化，要么是灵力注入时符纹首接炸开，连张像样的半成品都没有。
“不对啊……”秦川扒拉着头发，看着系统扫描的符纹能量图，“这引雷符的纹路太复杂，能量在‘分叉口’总是紊乱，就像电线接触不良似的。”他捡起张废符，指着上面的岔路，“你看这儿，三道纹路挤在一起，灵气能不乱才怪。”
广成子背着双手站在竹林边，手里转着颗灵珠，看着徒弟跟符纸较劲，眼底藏着丝笑意：“符箓之道，贵在凝神静气，你这急吼吼的样子，画十张废十张。”
秦川抬头吐了吐舌头：“师尊，不是弟子不静，是这符纹设计有问题！”他捡起根枯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化的引雷符图案，“您看，这主纹太粗，分支太细，灵气走主纹时冲得太猛，到分支就断了，就像大河突然分了条小溪，水全漫出来了。”
广成子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图挑眉：“符箓传承千年，纹路都是祖师爷定的，哪有你说的这么多问题？”话虽如此，却蹲下身仔细看那“分叉口”，确实能感觉到一丝滞涩的灵气残留。
“祖师爷的法子是好，可不一定适合所有人啊。”秦川拿起狼毫笔，沾了点朱砂，在新符纸上画了起来，“弟子想改改纹路，把主纹加粗，分支处加个‘缓冲圈’，让灵气慢慢分流，就像……就像大河分岔前先经过个小湖，水就稳了。”
他画得极慢，笔尖在符纸上勾勒出流畅的弧线，在原本容易炸纹的分叉处，特意画了个小小的圆圈，朱砂在圈内微微晕开，形成个自然的缓冲带。广成子在旁边看着，指尖不自觉地跟着纹路轻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画到最后一笔，秦川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缓缓注入符纸。这次没有炸纹，朱砂纹路亮起淡淡的红光，灵气顺着主纹流淌，到分叉口时果然放缓了速度，绕着缓冲圈打了个旋，平稳地流入分支，整张符纸都泛起温润的光晕。
“成了！”秦川猛地跳起来，举着符纸兴奋地晃，“师尊您看！没炸！灵气顺得很！”
广成子接过符纸，指尖注入灵力试了试。引雷符的威力没减，灵气运转却比传统符箓顺畅了三成，连他都忍不住点头：“这‘缓冲圈’确实有用，灵气不散不乱，倒像是……给符箓加了个‘闸’。”
“对对对！就是闸！”秦川眼睛更亮了，“弟子叫它‘分流符纹’，不仅引雷符能用，其他带分支的符箓都能改！您看这张‘御风符’，我在翅膀纹路上加了小锯齿，能让灵气流动时产生‘涡流’，飞得更稳！”
他把怀里藏的几张改良符箓全掏出来，有带“节点加固”的镇宅符，有画了“螺旋纹”的聚气符，每张符纸上都有奇奇怪怪的小改动，却都透着股灵动的顺畅。
广成子一张张翻看，越看眉头越舒展。这些符箓乍看“离经叛道”，细究却暗合灵气流动的道理，比传统符箓更精准、更省力。他活了数万年，画符只知“依样画葫芦”，从没想过符纹还能这么改。
“你这脑子……”广成子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又欣赏，“真该让你那些师叔看看，他们画废的符纸能堆成山，你倒好，还敢给符箓‘开小灶’。”
秦川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从竹篮里掏出个小布包：“师尊，这是弟子用雷纹石粉末做的‘导电朱砂’，混了点暖阳花汁，画符时灵气传导更快，您试试？”
广成子接过布包，打开一看，朱砂里果然掺着亮晶晶的粉末，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他拿起狼毫笔沾了点，在符纸上轻轻一划，笔尖竟带出丝微弱的电光，朱砂落纸即干，灵气瞬间就顺着纹路跑了半张。
“这……”他惊讶地挑眉，“雷纹石性烈，你是怎么让它跟朱砂融合的？”
“用灵泉水煮了三遍！”秦川得意地说，“每次煮都加片‘静心叶’中和烈性，煮出来的粉末又细又顺，比普通朱砂导电……哦不，导灵气快多了！”
广成子没再说话，拿起“导电朱砂”，在秦川画的改良引雷符上补了几笔。他的笔法沉稳大气，灵气注入时如行云流水，符纸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周围的竹叶都被引得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雷电气息。
“成了。”他放下笔，符纸上的雷纹仿佛活了过来，隐隐有雷声滚动，“你这朱砂配新符纹，威力竟比普通引雷符强了近半。”
夕阳西下时，师徒俩坐在竹林边收拾符具。秦川把画好的符箓分类装盒，广成子则在旁边看着他忙活，偶尔指点两句。风吹过竹林，带着朱砂和草木的清香，连时光都变得慢悠悠的。
“过几日带你去玉虚宫听道。”广成子突然开口，“让你见见几位师叔和同门，也让他们瞧瞧，我这徒弟的符箓有多‘特别’。”
秦川手一顿，抬头看他，只见师尊嘴角噙着丝笑意，眼神温和。他心里一暖，用力点头：“好！弟子一定好好表现，不给师尊丢脸！”
广成子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刚见他时，这小子在荒原上跟铁脊狼拼命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能站在竹林里跟他讨教符箓新法，嘴角忍不住弯得更厉害。
这徒弟，真是捡着宝了。
竹林深处，最后一缕阳光落在那堆改良符箓上，朱砂纹路泛着温暖的光。秦川摸着怀里的符盒，心里踏实又期待。
科学改符箓只是开始，以后还要改法宝、改阵法，把这洪荒的修炼之路，走得越来越宽。而身边这位愿意陪他“折腾”的师尊，就是他最硬的底气。
晚风穿过竹林，带着新符纸的清香，悄悄吹向远方，像在预告一场即将到来的“科学修仙”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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