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议论
第九十五章 议论
在顾氏上班的都是人精，谁不是经由九九八十一难，在职场被上司和甲乙方硬生生逼出来一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火眼金睛？
在别人眼里，郑小姐虽然气势十足地踩着高跟鞋，却始终是紧紧跟在顾寒声后面。
顾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有意冷着这位郑小姐。
那些目光落到郑宝悦身上，她微微抬着下巴，好像十分骄傲。
只是她自认为是般配，她选择性的听不到，看不到那些人。
他们不会知道自己付出了多少才能走到今天。而自己已经不需要面对这些永远无法威胁自己分毫的普通人的目光。
郑宝悦提着手包，一只手拢紧了围着自己的柔软围巾。
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痴迷，看着侧前方高大的背影。没关系，三年她都忍了。没关系，她可以等。
哪怕他一时之间觉得自己不似从前，也没有认出来，不是吗，毕竟他都同意结婚了。
婚期将至，到时候，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
张秘书把这两天的行程调整了一番，再次报送确认，电脑屏幕上显示邮件送出，她往椅背一靠。
顾寒声临走时，随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有谱。
今晚顾宅的家宴，顾寒声要她做两手准备。
手机才拿起来，办公桌前多过来给几个八卦的同事。
“张秘，咱们顾总和郑小姐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是吧，我也觉得，以前顾总多么标准一个宠妻狂魔，对郑小姐的专一可是出了名的。”
“以前的郑小姐多傲气啊，要是顾总只顾着自己走不等她，早就翻脸了，还这么往上贴？”
张秘书带着程式化的微笑：“什么不对劲呢？我没看出来啊？”
“张秘，你这就有点没意思了，顾总不在，咱们也不是窥探隐私，就是关心关心……”
“对，对，关心上司的情感状况，有益于我们日常办公察言观色！”
张静笑得很假，被缠着问了几句，她终于才“松口”似的，无可奈何的叹气：“好吧，我只告诉你们，可别往外说啊！”
“我也是听说的，听说，顾总和他妈，现在因为利益的问题有些抹不开脸，但这个郑小姐，她却跟着顾太太特别亲近，顾总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特别在意的！”
她点到即止，几个人都透着“保密”的神秘，但张秘书是知道的。
这句话等她一转身，就会散布到公司各个角落，流传出不同的十种及以上的二创版本。
而这些版本到底哪一个会流进顾太太和郑小姐耳朵里，她是不能控制了。
反正，顾寒声自己让她看着办的。
天色真的晚了。
她选择大巴的时候也有过一瞬间的犹豫，大巴到底便宜，但却开的慢一些。
而高铁……她怕自己不够时间想清楚。
也许她想过走回头路。那个答案很重要，也很沉重。
她会得到，或者彻底失去，连那种绮丽的幻想也踩碎。
最终的决定是，她要给自己一个痛快。
李善仪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车上的温度略高，门窗紧闭，人的体温和呼吸又筑造了另外一种气候。她踩着青色的台阶下来，被江州的冷风吹得生疼。
江州的土地没有比梨城的难走，只是略觉得寒冷一些。空旷的大道上，高楼大厦林立，那个一路和她说话，问东问西的年轻女孩问，“你像是第一次来！没有人接你吗！”
她摇摇头。
女孩热切地拉她手“那就好，要是没人接你，你坐我哥哥的车走呗！”
她告别女孩，慢慢地往路边走，目光缓缓扫过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
那种一时的意气把她带到了这里。
而她只是想要来，当面问顾寒声一个问题。
她想要问他，如果她——
如同那些人说的，一个小偷，偷走了大小姐的二十年，那么你要把小偷当作你的爱人，还是，你只是需要娶一个真正的大小姐？
郑太太那时候是这样说她的，那双眼睛从来对着她都带着宽容，但到了那时候，那种宽容似乎被碾碎，郑太太骂她是个小偷，乞丐。
李善仪认得路的。
她拨了那个电话，可是对方接起来，却是一道甜蜜的女声。
“你是谁呀？”
李善仪愣了一下，随即眼神碰触到了大幕上的猎头广告。
她稍加快了语速：“我这边是之前向您公司投递简历的面试者小陈，我想问问您公司为什么不录取我呢？”
女声轻轻的笑，声线柔和地说：“不录取你就说明你条件不符合，下次面试前照照镜子，别什么货色都当自己是个玩意，知道吗？”
李善仪挂掉了电话。
她跟在那一群人身后，混了进去，他们在讨论，说，听说顾总和他妈关系不好，因为集团内部的利益和股权持有的问题。
另一个说，是因为郑小姐的缘故，听说郑小姐被顾太太教坏了，现在也闹着要股权呢。
那几人都各有各的消息渠道，说法纷纭，唯一能够确定的是，顾总和他那个茹素礼佛，快成仙的亲妈，现在因为钱而闹掰了。
那今天的家宴岂不就是鸿门宴？
有人为他们的豪门恩怨而好奇，也有人伺机而动。
路正刚回江州就接到消息，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千真万确。
说是顾寒声的亲信，那个张秘书亲口说的。
郑小姐非要股权，顾太太不肯给，顾寒声威胁要是不给，就断绝母子关系，现在顾家上下乱成一团了！
他认为顾寒声但凡还没有发疯，就做不出这种脑子被狗吃了也做不出的举动，但是，万一这是真的呢？
顾家能乱起来当然是最好，要是不够乱，路正也愿意再搭把手，多添把火。
至于李善仪去哪了。他嗤笑一声，再管她，他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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