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姝语的内心，在那三个字入耳的瞬间，掀起了千丈狂澜。恨意如岩浆般翻涌，几乎要冲破这具凡人身躯的束缚。
顾无忌！
你果然还是用着这副伪善的皮囊，玩弄着人心鬼蜮的把戏。
你终于把尾巴露出来了！
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只是平静地迎上沈时琛的视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江慕白教授，华京大学的学术名人，我听过他的公开课。很有魅力的一位学者。”
“魅力？”沈时琛咀嚼着这个词，只觉得一阵反胃的冰冷。他盯着文姝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一个能轻易获取他人信任，并引导对方走向极端的人，通常具有极高的共情能力和操纵技巧。”文姝语的话，像是在进行一场冷静的犯罪侧写，“这种人，往往是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是……最危险的罪犯。”
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顾无忌的本质，却又完美地包裹在犯罪心理学的理论外衣之下。
沈时琛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力感。她仿佛站在一个他无法企及的高度，俯瞰着整个棋局。她抛出的每一根线索，都准确无误，却又从不解释线索的来源。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
现在不是追究她秘密的时候。当务之急，是锁定那个真正的“鬼”。
“小李！”他转身对门外喊道，“把孙小柔带下去，严加看管！通知信息科，立刻给我调取江慕白的所有资料！我要他近一个月内全部的行踪记录和通讯记录，秘密进行，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命令下达，整个刑警队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围绕“江慕白”这个新的中心高速运转。
审讯室外，走廊灯光惨白。
沈时琛靠在墙上，点燃了一支烟，猛吸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一个声名显赫的大学教授，牵扯进一桩近乎灵异的杀人案。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引起的舆论风暴足以掀翻整个华京市。
文姝语从他身边走过，脚步没有停留。
“等等。”沈时琛叫住了她。
文姝语回头。
“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沈时琛的语气不容置喙，“对方不是一个失控的学生，他很可能……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这既是命令，也是一种警告。他不想让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卷入更深的漩涡。
文姝语看着他，忽然，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丝洞悉一切的冷然。
“沈队长，”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般精准地落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你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
她向前走了一步，靠近他，那双清澈的眸子倒映着他错愕的脸。
“他不会留下任何能被科学仪器检测到的证据。他享受的是编织罗网、看猎物挣扎的乐趣。他视人心为棋子，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玄学老祖的异界推理录》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视规则为无物。”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沈时琛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文姝语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投向窗外那片被钢筋水泥分割的天空，声音愈发飘渺，仿佛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
“当你准备凝视深渊时，千万要小心。”
她转回头，最后的目光落在他震动的瞳孔上，一字一顿，如暮鼓晨钟。
“因为深渊里的那头怪物，是个优雅的猎手。他最喜欢的，就是把追捕他的人，也变成和他一样的……疯子。”
的冷静分析，每一个字都像手术刀，精准、冰冷，将人性的阴暗面剖开，却唯独不泄露半点她自己的情绪。
沈时琛的耐心正在被一寸寸磨掉。他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撑在桌面上，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文姝语。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变得稀薄而滞重。
“杨锦澜！”他叫她的全名，声线里淬着冰，“我不是在跟你探讨犯罪心理学。我在问你，你怎么知道？孙小柔一个字都没提过背后有人，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他的双眼像鹰，锐利得能穿透骨骼。他死死锁住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肌肉的颤动。
“你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文殊语。更适合我”
文姝语说完后低下头，睫毛轻轻垂下，避开了他那几乎要将人点燃的视线。这个动作在沈时琛看来，是一种心虚和回避。
可他不知道，在她垂下眼帘的瞬间，那双瞳眸深处翻滚的是千年不灭的血海深仇。顾无忌的手段，她再熟悉不过。他最擅长的，便是寻找那些内心充满缝隙的人，用最温柔的言语，将名为“希望”的剧毒灌进去，让他们心甘情愿化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上一世，她座下多少弟子，就是这样被他不动声色地策反，最终将剑锋对准了她。
这些，她能说吗？
她不能。
“沈队长，”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无奈，“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犯罪心理学专业的学生。研究的就是这类人。”
她抬起眼，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反而多了一丝被冤枉的委屈和坦诚，演得天衣无缝。
“一个长期被霸凌、内心极度自卑又渴望报复的人，你觉得她有能力、有渠道去找到一面拥有‘杀人’传闻的古镜，并且坚信它能奏效吗？孙小柔没有这个信息源，更没有这份策划能力。她的癫狂背后，必然有一个‘赋能者’。这不是预言，沈队长，这是最基础的犯罪侧写。”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沈时琛盯着她，心里的疑云却并未散去。理智告诉他，她说的都对，逻辑上完全成立。可他的首觉，他当了这么多年刑警淬炼出的野兽般的首觉，正疯狂地叫嚣着——她在撒谎。
她知道的，远比她说的多得多。
他沉默着，指节一下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像是在敲打着文姝语的心防，也像是在敲打着自己混乱的思绪。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那我们换个问题。江慕白，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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