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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总统府的墨痕

小说: 逆向情书   作者:冷感高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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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总统府的墨痕

总统府的灯亮得刺眼,像沈玉楼书房里那盏总调不好亮度的台灯。我将沈玉楼藏在府外的干草堆里,往他嘴里塞了块海棠糕——这是他昨天念叨想吃的,现在终于带在身上了。

“等我回来。”我拍了拍他的脸,指尖沾着他未干的血,在他脸颊上印了个小小的墨指印,像他总爱往我军装上盖的墨章。

翻墙进入总统府时,青砖上的积雪还没被踩过,只有串细小的脚印,从侧门一首延伸到主楼,鞋印边缘沾着墨渍,是松烟墨混着朱砂的颜色——跟假陈瞎子灯笼里的烛油一个味。

主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壁灯的光晕在地毯上投出菱形的影子,像沈玉楼算卦时用的铜钱。走到第三间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钢笔划过纸的沙沙声,混着淡淡的檀香,是委员长最喜欢的印度老山檀。

我轻轻推开门,门缝里的景象让我攥紧了拳头——委员长正坐在书桌前,手里举着支钢笔,笔尖滴着蓝黑墨水,在纸上写着“东北易帜”西个大字,笔迹竟和父亲的一模一样!

他也会模仿笔迹?我摸向腰间的勃朗宁,枪身的雕花硌着掌心。书桌的砚台上,墨锭正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个青铜墨盒,上面刻着饕餮纹,正是那枚被炸开的虎符残骸!

“来了就进来吧。”委员长头也没抬,钢笔在纸上顿了顿,“沈玉楼说你一定会来,果然没猜错。”

我踹开门冲进去,枪口对准他的后脑勺。“是你让墨蛇模仿我爹的字?”书桌上的宣纸上,“易帜”两个字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纸纹里汇成条小溪,像极了父亲咳在帕上的血。

委员长缓缓转过身,手里把玩着那枚青铜墨盒。“模仿?”他笑得眼角堆起褶子,“这本来就是你爹的字,我只是……帮他补完最后一笔。”

他突然将墨盒往我面前扔,盒盖弹开的瞬间,股浓烈的墨腥气涌出来。里面没有墨,只有半枚牙齿,齿缝里嵌着墨渣,是父亲的牙!当年他在议会厅被人打掉半颗牙,我亲眼看见医生把碎牙收进了瓷瓶。

“你把我爹的尸骨……”我的声音发颤,枪差点脱手。

“别激动,”委员长捡起钢笔往墨里蘸了蘸,“他的尸骨早被我埋在墨厂的地窖里,跟沈玉楼母亲的骨殖作伴,也算全了他们当年的情分。”

我突然想起墨厂密室里那幅画,父亲往墨里滴血时,旁边站着的女人眉眼像极了沈玉楼的母亲。难道他们当年……正想追问,书桌突然发出刺耳的机关声,桌面缓缓移开,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本烫金的相册。

相册里的照片己经泛黄,第一页是父亲和委员长的合影,两人穿着军装, arm in arm(挽着胳膊)站在沈阳城头,背景里的太阳旗刺得人眼睛疼。第二页是沈玉楼的母亲,穿着和服,手里抱着个婴儿,站在委员长身边,笑得眉眼弯弯。

“民国二十一年,你爹发现我和日本人勾结,”委员长翻到最后一页,照片上父亲倒在书桌前,手里攥着半张电报,“他要去南京揭发,我只能……”

他没说完,但照片里的细节己经说明了一切——父亲后心插着的匕首,刀柄上刻着个“蒋”字,和张副官后心的那把一模一样!

“是你杀了我爹!”我扣动扳机,子弹却卡了壳。勃朗宁在掌心震了一下,像只突然咬人的狗。委员长突然扑过来夺枪,我们在地上扭打起来,打翻的墨汁溅了满身,在地毯上晕开片黑团。

厮打中,青铜墨盒掉在地上,摔出块碎瓷,里面滚出个小小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着银光——是片青铜海棠花瓣,上面刻着“第七”两个字,边缘的锯齿跟龟甲上的碎屑完全吻合。

“龟甲上的秘密,你知道多少?”我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墨汁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在花瓣上汇成个“魂”字。

委员长突然笑了,笑得像疯了一样:“第七个秘密,就是你爹根本没死!他现在……就藏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浑身的血瞬间冻住。父亲没死?那墨厂地窖里的尸骨是谁的?正愣神,他突然挣脱我的手,往墙上的挂画扑去。画框后面是个暗道,入口处的石壁上刻着行甲骨文,正是龟甲上的“墨尽之时,蛇吞海棠”。

“想知道真相,就进来!”委员长钻进暗道前,突然往我怀里扔了个东西,是沈玉楼的钢笔,笔帽上的海棠花沾着血,“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说你看到笔就知道该信谁。”

暗道里漆黑一片,只有石壁上的磷粉发出幽幽的光,照亮地上的墨痕,像条蜿蜒的蛇。我握紧钢笔往前走,笔尖的温度烫得手心发麻,突然想起沈玉楼说过,他的钢笔里藏着“最后的墨”。

走了约莫百十米,前方出现微光。尽头是间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人,盖着东北军的军大衣,露出的手背上有块月牙形的疤——是父亲的手!

“爹!”我冲过去掀开大衣,石台上的人缓缓睁开眼,露出双含笑的眼睛,竟是沈玉楼!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摸向他的后心,伤口己经包扎好,缠着的纱布上用墨写着个“七”字。“你……”

“别说话。”沈玉楼捂住我的嘴,往石缝里指。那里藏着个微型录音机,磁带正在转动,发出滋滋的响,“委员长以为我是你爹的私生子,其实……”

他的话被石室门口的脚步声打断。委员长举着枪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个穿和服的女人,怀里抱着个青铜香炉,里面插着七根香,香灰落在地上,堆成个蛇形。

“沈玉楼,你果然没死。”委员长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当年你娘把你托付给我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穿和服的女人突然掀开面纱,露出张与沈玉楼母亲一模一样的脸,眼角的痣在磷光下闪着红:“玉楼,跟娘走,我们回日本,这里的恩怨都与你无关。”

沈玉楼突然笑了,他从石台下摸出个铁盒,打开来是半枚青铜虎符,与我怀里的碎片正好拼合。“我娘早在民国二十一年就死了,”他举着虎符往香炉上碰,“你是特高课派来的替身,真正的墨女,根本不会用这种劣质檀香。”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突然将香炉往地上摔,香灰里爬出无数条小蛇,通体漆黑,眼睛是铜色的。“既然被识破了,就同归于尽!”

我举着勃朗宁射击,子弹打在蛇群里,却被突然升起的青铜网挡住——是用虎符碎片熔铸的网,正好罩住了整个石室!委员长狞笑着转动墙上的机关,网眼渐渐收紧,青铜的棱角闪着寒光。

“汉卿,用钢笔!”沈玉楼突然拽出我的手,将他的钢笔塞进我掌心,“笔杆里的墨,是用虎符的铜屑调的,能融开青铜!”

我旋开笔杆,里面果然藏着半管墨汁,泛着青蓝的光。往青铜网上一泼,网眼瞬间冒出白烟,竟真的开始融化!沈玉楼趁机拽着我往石缝里钻,蛇群在身后发出嘶嘶的响。

钻出石缝时,外面的天己经亮了。总统府的方向传来爆炸声,老赵的呐喊声混着枪声传来:“少帅!我们攻进来了!”

沈玉楼靠在我怀里,呼吸渐渐平稳。他突然指着天边,那里有颗星亮得异常,像枚青铜花。“你看,”他的手指在我掌心画了个圈,“第七个秘密,就是‘墨魂’从来不是一个人,是所有为这片土地流血的人。”

我低头看他时,他的眼睛己经闭上了,嘴角却噙着笑,像个终于写完作业的孩子。怀里的虎符突然发出阵轻响,完整的饕餮张开嘴,吐出片青铜铸的海棠花,花瓣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第一个是父亲的,第二个是沈玉楼母亲的,最后一个,是沈玉楼的。

远处的总统府火光冲天,映得半边天通红。我抱着沈玉楼站在晨光里,看着那些名字渐渐渗入青铜,心里突然明白了——所谓墨尽,不是终结,是新生。

正想转身,怀里的沈玉楼突然动了动,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胸口,节奏是三短两长——是我们约定的“安全”暗号。

我猛地低头,看见他缓缓睁开眼,瞳孔里映着漫天朝霞,像盛着两碗新磨的墨。

“汉卿,”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吹过墨池,“你爹说,等青铜花开满北平,他就回来陪我们磨墨。”

话音刚落,青铜海棠花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进初升的太阳里。落在地上的光斑,竟全变成了墨色,在晨光里汇成行字,是父亲的笔迹:

“吾儿亲启,墨魂不死,薪火相传。”

我抱着沈玉楼站在墨色的晨光里,看着那些字渐渐渗入大地,心里突然涌起股暖流。远处的北平城里,盏盏灯笼次第亮起,在晨光里晃出个又个圆,像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而总统府的废墟上,不知何时多了株海棠树,枝头的花苞正悄悄绽开,花瓣上的纹路,像极了虎符上的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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