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漫步在街区，最后停在一个小商店前，它夹在一个法力灯小贩和一个二手装备经销商之间。
牌子上写着“线与毛”。
店内，温暖的黄光洒在货架上，上面堆满了毛绒玩具、手工编织的靠垫和一些触摸时会发出轻微嗡鸣声的小饰品。
蕾欧拉走在前面。
赫莱尔跟在后面，仍然不确定艾米丽会喜欢什么。
他在后墙附近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坐在木箱里的大泰迪熊身上。
它的毛是柔软的金白色，肚子胖乎乎的，西肢短小。
一条绿色的丝带整齐地系在它的脖子下面。熊圆圆的眼睛微微下垂，脸上凝固着一个不高兴的皱眉表情。
蕾欧拉走到他旁边。
“那个。”
“这个？”
她点了点头。
“它看起来就像你早起时被人吵醒的样子。”
“我才不像那样。”
他皱了皱眉，又看了看那只熊——等等，蕾欧拉怎么知道他起床后的样子？
“肯定是凯瑟琳教授。她以前只要想来，就会用备用钥匙进我的公寓。”
赫莱尔几乎是带着认命的表情。
在他们身后，凯瑟琳教授双臂交叉，静静地站着。
她看起来像是在努力保持镇定。
但她的嘴唇抽动着。她的眼睛在熊和赫莱尔之间来回扫视，肩膀微微颤抖。
她转过头去，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声。
“这只熊就够了吗？”赫莱尔喃喃道。“感觉太简单了。我应该再买点别的吗？”
蕾欧拉转过身，双手叉腰。“这很好。况且，因为它看起来像你，艾米丽会更喜欢它。”
赫莱尔想了想。
他能想象艾米丽咯咯笑着，睡觉时抱着这个毛绒玩具。
他们把它拿起来，走向柜台。
店主是一位戴着细框眼镜的年长女士，她用一块软布把熊包起来，小心地系上丝带，然后放进赫莱尔的怀里。
它比看起来要轻。尽管这可能要归功于他的属性。
凯瑟琳跟着他们，一边看着她的设备。
“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小时后我来找你们。”
她还没等赫莱尔回应就消失在街上，看她走得那么快，他猜她需要找个地方安静地笑。
只剩下蕾欧拉和一只胳膊下的熊，赫莱尔呼出一口气，提议道：“喝咖啡？”
她没有争辩。
他们在一个带遮阳露台的咖啡馆停了下来。这是这个区域最好的建筑之一，显然是为富有的觉醒者建造的。
饮料很快就送来了。
蕾欧拉喝着某种花茶，而赫莱尔则选择了一份清淡的烘焙咖啡。
桌子很安静，很平和。那只熊自己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脸上仍然不高兴地皱着眉。
之后他们又在市场里闲逛。
赫莱尔的目光跟着蕾欧拉的目光，看向了那家摆满了糖果和冰冻甜点的小店。
她什么也没说，但她的目光停留在了玻璃后面五颜六色的冰淇淋展示柜上。
赫莱尔没有说话。
他转过身，走进店里，两分钟后回来了，手里拿着三个甜筒——香草、蓝莓和薄荷巧克力。
他把香草味的递给了蕾欧拉。
“如果你坚持的话。”她接过了甜筒。“谢谢你。”
她笑了。
手里拿着最后一个甜筒，赫莱尔转向了他进店前发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爱丽丝手里拿着一个小包，站在广场对面。
他带着蕾欧拉走过去。泰迪熊仍然在他的胳膊下，有点被挤扁了。
“你还在？”赫莱尔问道。
爱丽丝抬起头，当她注意到他们时，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一首在等零售商。他们迟到了。”
他把薄荷巧克力甜筒递给了她。
她一言不发地接了过来。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她接得好像他们己经这样做过成百上千次了。
“今天过得漫长吗？”赫莱尔问道，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可能会更糟，”她回答，己经咬了一口冰淇淋。
她的目光移到了泰迪熊身上，她的脸没有变化，但赫莱尔捕捉到了她声音背后的一丝戏谑。
“你最近有睡眠困难吗，公主？”
“你说什么？”赫莱尔气愤地问道。她叫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今天早上叫了她“疯狂公主”。
她轻轻地指了指那只熊。
“实际上，你说得对。但我认为如果我抱着你睡，我会睡得更好。”
这句话在他意识到之前就溜了出来。
他僵住了。然后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去。
“这到底是什么鬼？我是不是被凯瑟琳教授传染了？”他几乎能听到凯瑟琳教授在远处大笑。
爱丽丝什么也没说，但她挑了挑眉。
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她没有笑，但她也没有说不。
赫莱尔摇了摇头，继续前进。“其他人呢？”
“在那家店里，”爱丽丝说，朝她身后比划。“服装店。”
“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早早完成了。”她举起一个纸袋。
赫莱尔点了点头。
爱丽丝的目光一首飘向那只熊。
很明显，那是一份礼物。而且是送给一个女孩的。
她想知道是给谁的。
肯定不是给她的。如果是，赫莱尔就不会对此保持沉默。赫莱尔不是那种害羞的人。
但一想到他把它送给别人，她的胸口就以一种奇怪、不舒服的方式紧缩了一下。
她把目光转向手中正在融化的甜筒。又咬了一口，清空了思绪。
“不。那不可能。”
她知道赫莱尔在学院里从未和任何人约会过，他也不可能在毕业后离开学院的这么短时间内交到女朋友。
与此同时，赫莱尔正专注于服装店里正在发生的对话。
那栋建筑是用磨光的木头和帆布制成的。它根本不隔音。
内部距离不过十米，凭借赫莱尔的听力，即使是耳语也不难捕捉到。
店里，赛琳娜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薄墙。
“那个贱人爱丽丝……像条迷路的狗一样黏着赫莱尔。你真该看看她试图让他可怜她的样子。”
另一个声音轻蔑地笑了。“不过你不是让他们独处了一段时间吗？你为什么表现得好像你很讨厌？”
赫莱尔认出那是玛丽恩，一个来他家的测试员。
“我当然是故意的。赫莱尔显然想和她单独呆一会。我给了他这个机会。正是像这样的事情才能建立好感。他会对我印象更好，而在商业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你真是个狡猾的。”
“我更喜欢‘有策略’，”赛琳娜回答。“总比爱丽丝像个被丢弃的宠物一样在赫莱尔的脚下摇尾乞怜要好。”
玛丽恩又是一阵笑声。
赛琳娜继续说道：“他可能对她还有点留恋。你知道男人都是那样的。但一旦他尝到她的滋味，他就会厌烦。然后，他会看到她没有天赋，就会把她扔到一边。”
“我愿意花钱看那一幕发生。”玛丽恩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赫莱尔呼出了一口气。
爱丽丝一个字也听不到。只有赫莱尔听到了，多亏了他体质达到了 100。
尽管他听到了这些，他的脸上仍然很平静。
但如果有人此刻看着他，他们会因恐惧而退缩。
“你还记得帕特里克吗？”他问道。
爱丽丝歪了歪头，然后点了点头。“当然。怎么了？”
“我很惊讶你还记得。他并不特别引人注意。”
“他侮辱了你，”她说。“他说你因为孤儿院发生的事情而被诅咒了。我当然没有忘记他，也没有原谅他。”
“没错。就是他。然后你打断了他的鼻子。”赫莱尔轻声笑了。
爱丽丝微微一笑。“他活该。”
“他是高阶觉醒者的儿子。如果我把他暴揍一顿，会引起一大堆麻烦。另外，谢谢你帮我。”
“朋友就是这么做的，”她说。“还有，我感觉他们在互相掩护。”
赫莱尔慢慢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就是我提起他的原因。”
爱丽丝的表情变了。她明白有些不对劲。
但赫莱尔没有多说。
他转过身，走进了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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