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挂在谷穗上时,矿镇的菜园己经热闹起来。石刀踩着露水往谷田走,草鞋陷在软乎乎的泥土里,发出“咕叽”的轻响。他手里攥着那把守符人留下的旧镰刀,木柄被得发亮,刃口磨得锋利,在晨光里闪着淡白的光。
“石刀哥,谷子真的低头啦!”丫蛋举着小篮子跑在前面,辫子上的红绳随着跑动晃悠,她指着沉甸甸的谷穗,穗尖弯得像个小月牙,谷粒得快要把外壳撑破,“青璃姐姐说这是‘笑弯了腰’,说明谷子熟得甜!”
石刀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谷穗,的谷粒硌得手心发痒。“灵脉水浇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他用镰刀轻轻割下一束,谷穗坠得镰刀柄微微沉,“守符人日志里说,这样的谷粒熬粥能结米油,泡灵脉泉的水当种子,明年能长出更壮的苗。”
朱万钧扛着新做的谷架走来,架子是用老矿道的废木搭的,横梁上刻着简单的狼头符,是石刀昨天用炭笔描的。“先割靠边的,留出通道好推车。”他把谷架插进地里,木杆稳稳地立在土中,“割下来的谷穗先晾在架上,等晒透了再脱粒,免得受潮出霉。”
苏青璃正带着孩子们捡谷穗边的杂草,青鸾从她肩头飞下,用喙啄掉沾在谷叶上的小虫子,羽尖沾着的露水抖落在草叶上,“嗒嗒”响。她手里拿着本新订的册子,封面写着“新脉农记”,里面画着谷穗的生长图,从发芽到抽穗,每一页都标着浇水的时辰和灵脉气的流动情况。
“这株最壮!”苏青璃指着田中央的谷穗,比旁边的高出小半尺,穗粒泛着淡淡的金,“根须扎得深,吸收的灵脉气足。留着这穗的种子,明年种在灵脉泉边的新田里。”她用红绳在谷秆上系了个小结,像给它做了个记号。
守山狼们也来帮忙,最壮的那只叼着个竹筐,筐里装着孩子们捡的零散谷穗,送到谷架边放下,用鼻尖蹭了蹭石刀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另外两只狼则趴在田埂上,警惕地望着远处的山林,偶尔抬起头,对着秋阳轻啸一声,像是在报平安。
正午的秋阳晒得谷穗发烫,割谷的“沙沙”声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在田埂上飘。石刀的额角渗着汗,滴在泥土里,瞬间被吸干,他首起身擦汗时,看见灵玄老者拄着玉杖站在田边,正对着谷田点头微笑。
“老先生,您怎么来了?”石刀迎过去,手里还攥着把刚割的谷穗。
灵玄老者用玉杖轻点地面,土缝里立刻渗出点灵脉水,润得泥土微微发亮:“来看看守符人盼了一辈子的收成。”他摸了摸谷穗,谷粒在掌心轻轻滚动,“他们当年引灵脉、修矿道,不就是盼着矿镇的百姓能吃饱穿暖?现在你们做到了。”
祠堂的院子里很快堆起了谷穗山。孩子们围着谷堆玩闹,有的用谷壳编小辫子,有的比赛谁捡的谷穗多,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朱万钧和石刀忙着搭晒谷架,苏青璃则把“新脉农记”里的谷种挑选方法抄在木板上,贴在祠堂门口,字里行间还画了个小小的谷穗,穗尖弯得可爱。
傍晚脱粒时,谷场扬起金色的谷糠,像撒了把碎金。石刀抱着谷穗往脱粒机里送,守符人留下的旧木锨被他用得顺手,一锨下去,谷穗铺得匀匀的,脱下来的谷粒落在竹筐里,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像在唱歌。
苏青璃的青鸾突然衔着片狼心草飞来,草叶落在装谷种的陶瓮里。她笑着把草叶捡出来:“是想让谷种沾点灵脉气吗?”青鸾歪着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又飞去找守山狼,落在狼背上,一起看着谷场的忙碌。
朱万钧把最后一筐谷粒倒进粮仓,粮仓的木墙上贴着石刀画的狼头符,符纸边角被谷糠染得发金。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满仓的谷粒,突然想起守符人日志里的话:“灵脉养土,土养五谷,五谷养人,人守灵脉。”原来这守护的轮回,早就写在了旧卷里。
夕阳把谷场染成金红色时,大家坐在谷堆边休息。灵玄老者分给每人一碗新熬的谷粥,米油浮在碗面,散着淡淡的甜香。丫蛋捧着碗小口喝着,米粒沾在嘴角,像沾了金粉,她指着天边的晚霞喊:“快看!晚霞像谷穗!”
晚霞果然像铺展开的金色谷穗,在天上绵延开,把矿镇的屋顶、菜园的田埂、远处的灵师庙都染成了暖黄。守山狼们趴在谷堆旁,最壮的那只舔了舔石刀递过去的谷粥,尾巴轻轻扫着地上的谷糠,像在回味这甜甜的秋。
石刀摸了摸怀里的矿符,符光透过布巾映出来,在谷粒上投下小小的金纹。他知道,这丰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明年的谷种己经选好,新的灌溉渠要接着修,守符人的日志还要继续抄,而他们和这片土地的约定,会像这灵脉气滋养的谷穗一样,一年年,一年年传承。
夜风带着谷香掠过谷场,吹得晒谷架上的谷穗轻轻晃,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守符人在旧卷里低语,又像新的故事在暖土里悄悄发芽。矿镇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映着粮仓的轮廓,映着祠堂的暖光,映着每个人眼里的笑意,把这守护的甜,轻轻藏进了秋阳落尽的暮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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