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环境治理中心的玻璃幕墙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钟馨月站在旋转门前,看着自己的倒影——白大褂口袋里的星核正微微发烫,左腕的莲形纹路渗出细小红珠,像预警的血滴。楚煌添给的邀请函上印着烫金的地球图案,图案中心有个极小的齿轮标志,与营养液瓶底的“时管局”标记如出一辙。
“钟医生?”门口的接待员微笑着递来安检仪,“楚主任在三楼会议厅等您,他说您的弟弟……有新情况。”
星核猛地一跳。钟馨月握紧口袋里的手术刀——那是她唯一能随身携带的武器。安检仪扫过她的口袋时发出尖锐警报,接待员却只是笑了笑:“楚主任交代过,您的医疗设备可以通融。”
电梯上升时,镜面映出不断变化的数字。钟馨月盯着自己的左眼,银瞳的残影在镜中若隐若现,像狐影藏在眉尾的朱砂痣。她想起昨夜钟声朗的呓语,关于“石碑”和“红墙后的碎人”,那些碎片般的画面与狐影的记忆逐渐重叠,形成一道模糊的裂痕。
三楼的走廊铺着深蓝色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会议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楚煌添的声音,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冰冷:“7号实验体的透明化速率己达每日0.5厘米,星核能量吸附率提升至47%,可以准备下一阶段测试。”
钟馨月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推开门,看见楚煌添正对着全息投影说话,投影上是钟声朗的身体数据,红色的进度条己逼近临界值。对方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笑容瞬间切换成温和:“馨月来了?声朗的最新扫描图,你看这处——”
他指向投影上的心脏区域,那里有团扭曲的红光,像被强行撕裂的星核纹路。“这是时空锚点的雏形,只要再引导一下,或许能让他彻底稳定下来。”楚煌添的手指在红光边缘滑动,“就在城郊的观测站,那里有最先进的能量引导仪。”
星核的灼痛顺着血管蔓延。钟馨月看着投影角落里的小字:“实验体7号,星核适配率92%,时空锚定预备阶段。”她突然笑了,指尖划过白大褂上的口袋:“楚先生知道‘朱砂殿’吗?我弟弟说,那里的墙会渗血。”
楚煌添的镜片闪过一丝寒光。他关掉投影,从抽屉里拿出个银色注射器:“看来你知道了不少。”针管里的液体泛着与星核同源的红光,“这是从矿区裂缝里提取的‘稳定剂’,给声朗用了,他就能变回普通人。”
“代价是成为你们的锚点?”钟馨月后退半步,手术刀抵住自己的掌心,星核的红光透过布料渗出来,在地毯上投下莲形暗影,“时管局……时空管理局,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楚煌添的表情恢复如常,将注射器放回抽屉:“看来今天不适合讨论。”他按下桌下的按钮,墙面缓缓滑开,露出条漆黑的通道,“但你该看看这个——三年前从裂缝里打捞的石碑,上面的纹路,和星核一模一样。”
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嗡鸣,像无数星核在共振。钟馨月看着楚煌添的背影,对方的手正按在通道口的感应器上,那里的绿光与现代仪器格格不入,倒像是……大楚宫殿的青铜锁。
……
暗门后的通道比狐影想象的更宽。萧承隆举着的松明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照亮了两侧的壁画——上面刻着星核坠落的轨迹,从天际坠入一片朱红宫墙,墙顶站着个祭司模样的女子,正伸手触碰坠落的红光。
“这是前朝的陨星台密道。”萧承隆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披风扫过石壁,带起细碎的尘埃,“朱砂殿其实是陨星的落脚点,那些渗血的墙,是星核能量外溢的痕迹。”
狐影摸着壁画上的女子,对方的眉眼竟与镜中的钟馨月有几分相似。她指尖的血滴落在壁画上,女子的轮廓突然亮起红光,与她胸口的星核产生共鸣,通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
“小心。”萧承隆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身后。前方的石门缓缓升起,露出一间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立着块残破的石碑,碑上的银纹与她在药材库看到的一致,只是更完整,像幅被精心绘制的星图。
星图的中心是空的,像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狐影认出其中几个:“守……者……承……诺……同……归……”
“三年前朱砂殿走水,就是为了毁掉这块碑。”萧承隆的手指抚过碑上的缺口,那里的石质异常光滑,显然是人为破坏,“有人不想让星核的秘密重现。”
狐影突然注意到碑座上的血迹,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干涸。她用银簪刮了一点,与锦囊里的墙灰混合,银纹瞬间重组,浮现出半张人脸——眉眼冷峻,左眼尾有颗淡痣,像极了萧承隆。
“这是……”
“前朝的镇北将军。”萧承隆的声音有些沙哑,“传说他与星核守护者一同死在朱砂殿,尸身与星核一起消失了。”他顿了顿,突然转身盯着狐影,“你用银簪救人时,是不是感觉星核在指引你?”
狐影想起那些被救活的小太监,他们体内的银纹与星核红光融合时,她脑中闪过的画面:祭坛、血泊、将军将剑递给祭司,两人的血滴在星核上,绽放出银色的花。
“是。”她轻声说,掌心的星核烫得像团火。
石室突然剧烈震颤。头顶落下碎石,萧承隆立刻将她护在碑后,一支羽箭擦着他的披风钉进石壁,箭尾刻着太医院的徽记。“王院判果然跟来了。”他拔出腰间的剑,玄色衣袍在火光中划出冷冽的弧,“看来他不仅想掩盖疫情,更想毁掉这块碑。”
更多的箭射进来,带着硫磺的气味。狐影突然明白,东宫的“吐血症”根本不是瘟疫,而是有人用陨星尘下毒,那些咳出来的“血”,其实是被星核能量排斥的毒素。王院判要杀的不是病人,是所有可能发现真相的人。
“碑后的凹槽!”萧承隆挥剑挡开箭雨,声音在厮杀中格外清晰,“把你的血滴进去!星核认主,或许能启动防御!”
狐影扑到碑后,银簪划破掌心,鲜血滴进那个圆形缺口。星核在胸腔里爆发出强光,与碑上的银纹连成一片,形成道透明的屏障。羽箭撞在屏障上,瞬间化为灰烬,石室外传来王院判惊恐的尖叫。
屏障的光映出萧承隆的脸,他的嘴角渗着血,却在笑。狐影突然想起钟馨月的记忆碎片,手术灯的光下,医生握着手术刀的手稳定而坚定——原来无论是她还是钟馨月,在信任的人身边时,都如此相似。
石碑的银纹开始重组,星图的中心渐渐浮现出星核的轮廓,只是旁边多了个模糊的影子,像把剑,又像个人。狐影看着萧承隆挥剑的背影,突然明白那句“同归”的意思——原来千年前的承诺,早己刻在了星核深处。
震颤停了。萧承隆靠在石壁上喘息,披风上的血迹在光线下泛着暗紫。他看着重新闭合的石门,低声道:“这里不能待了,王院判会请禁军来。”他递给狐影一块玉佩,玉上刻着与碑纹相同的星图,“拿着这个,去摄政王府的密道,那里有更完整的星核记录。”
狐影接过玉佩,触到他指尖的温度。星核的光芒在两人之间流动,形成道纤细的红线,像跨越时空的羁绊。她突然想起钟馨月镜中的倒影,左眼的银瞳与右眼的黑眸在此刻重叠,分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石门再次开启时,晨光从通道口涌进来,照亮了萧承隆玄色披风上的雪粒。狐影握着玉佩转身,听见身后传来他的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别信任何人,包括我。”
她没有回头。通道外的太医院己恢复平静,药香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狐影将玉佩藏进衣领,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的星核正与玉上的星图共振,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嗡鸣,像千年未绝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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