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市的夜总裹着湿软的风,月光像被揉碎的银箔,铺在钟家公寓的地板上,与星核的淡蓝光晕叠在一起,织成半透明的网。钟馨月跪坐在地毯上,指尖的星核正往钟声朗的上臂渡能——弟弟的透明范围己蔓延到肘部以上,皮肤下的蓝纹像冻住的溪流,随能量注入缓慢流动,却比前几天滞涩了许多,连星核的光芒都显得微弱。
“姐,胳膊好沉。”钟声朗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好像看见一片青灰色的台子,上面刻着好多星星,还有人喊‘别碰石碑’,和梦里的声音一样。”他突然攥紧钟馨月的手,透明的指节泛出微光,“楚叔叔说,这是星核在‘适应’我的身体,真的吗?”
钟馨月的心像被浸了冷水。她知道楚煌添在撒谎,上次急诊室的红色药剂、营养液里的时管局标志,还有刚才送来的“星核监测仪”,都在印证这个猜想。监测仪此刻正放在茶几上,银色外壳泛着冷光,屏幕上跳动的星核能量指数,比她实际渡能的数值低了近三分之一——像有只无形的手,在偷偷截取星核的力量。
“别听他的。”钟馨月把弟弟揽进怀里,星核的蓝光在掌心亮了亮,试图驱散他眼底的不安,“声朗,以后楚叔叔给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碰,包括他递来的水,知道吗?”话音刚落,茶几上的监测仪突然发出细碎的“滴滴”声,屏幕上的星图突然变亮,与钟声朗皮肤下的蓝纹完全重合,甚至开始牵引着蓝纹往监测仪的方向流动。
这是第一次,她清晰看见星核能量被外力截取。钟馨月猛地拔掉监测仪的电源,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的左眼闪过银瞳,耳边响起狐影的声音——不是记忆碎片,更像实时的共鸣:“阿影,别碰那枚令牌,它会吸走星核的光!”
画面突然在眼前炸开:大楚摄政王府的密室里,烛火把卷宗的墨痕映得发红,狐影正握着萧承隆递来的青铜令牌,令牌上的星纹亮得刺眼,她掌心的陨星尘竟在往令牌里钻。钟馨月晃了晃神,再看手中的监测仪,外壳上的星图与那枚令牌的纹路,连最细微的拐点都分毫不差。
“姐,你怎么了?”钟声朗的声音拉回她的意识,弟弟的透明手臂正泛着不正常的红光,像被监测仪的余温灼伤,“胳膊好烫,里面的光在跳。”钟馨月慌忙用星核的蓝光覆盖上去,红光却像有生命般抵抗,两种光在皮肤下缠成一团,像在进行无声的拉扯。
她突然想起楚煌添送监测仪时说的话:“这仪器能记录星核与声朗的适配数据,帮我调整药剂,让他恢复得更快。”当时她只觉得不安,此刻才明白,所谓“调整药剂”,根本是用监测仪截取星核能量,再通过药剂注入弟弟体内,让他成为“能量转换器”——既榨取星核,又加速他的透明化,逼她主动交出星核。
与此同时,大楚上京的摄政王府密室,烛火正一寸寸舔舐着卷宗上的朱砂印记。狐影蹲在案前,指尖抚过“朱砂案死者名录”,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小小的星纹,与她掌心陨星尘的光脉呼应。名录最后一页,贴着张泛黄的陨星台地图,红圈标注的“星核提取点”,与钟馨月矿区裂缝的位置,在记忆里渐渐重叠。
“还没找到线索?”萧承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玄色朝服,腰间的鎏金令牌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却比平时暗了几分——像是刚用过里面的力量。他走近案前,将一杯热茶放在狐影手边,指尖擦过她的手背,带着惯有的温度,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狐影没有抬头,把名录推到他面前:“所有死者都在陨星台附近待过,而且死亡时间,都和时管局的‘能量采集周期’吻合。”她突然抓起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名录的星纹上,“你的令牌能激活这些星纹,对不对?上次在毒药库,你就是用它打开的暗格。”
萧承隆的身体僵了一下,令牌突然闪过红光,与名录上的星纹连成一线。李昀轲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想抽回手,却被狐影攥得更紧:“你不是大楚的人,也不是为了查朱砂案,你是来找星核的,找能打开两界门的星核。”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时管局给你的任务,是‘回收’星核,顺便……清除所有知情者,包括我。”
烛火突然摇曳起来,把萧承隆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卷宗上,像道沉重的枷锁。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很聪明,可惜太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狐影的掌心,那里的陨星尘正泛着银灰微光,“时管局的指令是,三天内找到星核宿主,否则……”他没有说下去,却从袖中掏出块陨星尘,放在她掌心,“这个能挡住令牌的能量,别让他们发现你能感知星核。”
狐影攥紧掌心的陨星尘,突然发现萧承隆的领口处,露出半片银色的纹身——与钟馨月在楚煌添办公室见过的“时管局实验体”条形码,款式完全相同。她的心猛地一沉,眼前闪过钟馨月的画面:公寓里的监测仪正泛着红光,弟弟的透明手臂在蓝光里挣扎,楚煌添的伪笑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清晰地感知到钟馨月的愤怒与无力,像两个灵魂共用一颗心脏,连疼痛都如此同步。“你明明可以杀了我,”狐影的声音带着颤,“在毒药库,在陨星台,你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不?”
萧承隆别开脸,避开她的目光,令牌的红光渐渐暗下去:“我只是在等指令。”可他的指尖却在无意识地着她的手背,像在确认某种真实的温度——这不是卧底该有的动作,更像一个在任务与情感间挣扎的普通人。
此时的钟家公寓,钟馨月正将监测仪拆开,里面的线路板上,刻着与楚煌添营养液瓶底相同的“时管局”标志,核心芯片泛着与病人伤口碎片同源的红光。她把芯片放在星核下,蓝光与红光碰撞的瞬间,芯片里突然传出楚煌添的声音,是他与某人的通话:“7号实验体的能量转化率己达40%,监测仪能再榨取15%,等他透明化到心脏,钟馨月肯定会交出星核……”
“姐!”钟声朗突然惨叫一声,透明的上臂竟开始浮现出芯片线路的纹路,星核能量正顺着纹路往监测仪的残骸流去,“好疼,好像有东西在吸我的光!”钟馨月慌忙用星核覆盖住弟弟的手臂,蓝光暴涨的瞬间,她的左眼再次闪过银瞳,狐影与萧承隆在密室的画面清晰地涌进来——
狐影正握着陨星尘,与萧承隆对峙;萧承隆的令牌泛着红光,却没有伤害她;卷宗上的“红墙缺口”西个字,在烛火下格外刺眼。钟馨月突然明白,楚煌添要的不仅是星核,还有“红墙缺口”——那个能缝合两界的关键,而大楚的朱砂案、现代的裂缝,都是为了找到这个缺口。
监测仪的残骸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在空中投射出星图,与钟声朗皮肤下的蓝纹、狐影卷宗上的星纹,连成一道跨越时空的光链。钟馨月的耳边,同时响起楚煌添的通话声与萧承隆的低语:“三天后,陨星台见”“别去陨星台,那是陷阱”。
风从公寓的窗缝灌进来,带着矿区的矿尘味与大楚的烛火气息,星核的蓝光在钟馨月掌心剧烈跳动,像在呼应两界的危机。她看着弟弟逐渐恢复正常的手臂,又想起狐影记忆里萧承隆复杂的眼神,突然握紧拳头——三天后的陨星台,不仅是楚煌添的陷阱,或许也是揭开所有秘密的关键,是她与狐影意识真正同步的开始。
监测仪的红光渐渐熄灭,只留下芯片上的星图,与钟馨月手机里矿区的裂缝图完全重合。她摸出怀里的陨星尘——是狐影通过记忆共鸣“递”给她的银灰粉末,此刻正泛着与星核同源的光。她知道,接下来的三天,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但为了弟弟,为了那个在大楚挣扎的自己,她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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