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中心的小吃街,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具诱惑力的热浪,冲击着赵静的嗅觉和味蕾。
烤羊肉串的孜然味儿、炸臭豆腐的奇异香味、冰糖葫芦的甜腻、馄饨汤的鲜香……各种摊贩的吆喝声、食客的谈笑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赵静像掉进了米缸的小老鼠,眼睛都不够用了。她揣着刚赚来的八十块“巨款”,感觉自己是整条街最富有的崽!
先来一串又大又红的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开胃! 再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多加辣油!嘶哈,过瘾! 烤羊肉串!肥瘦相间,滋滋冒油,来五串! 哎哟,还有卖炸鲜奶的?没见过,来一份尝尝!
她从一个摊子逛到另一个摊子,手里很快就拿满了各种小吃,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这种简单而首接的快乐,让她暂时忘记了股票、认购证、空间和那些糟心的极品亲戚,仿佛变回了一个真正的、容易满足的十六岁少女。
然而,乐极生悲这句老话,总是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给你一耳光。
就在赵静站在一个卖炸糕的摊子前,掏钱准备再买一个豆沙炸糕时,她摸了个空。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手从兜里完全抽出来——空空如也!那厚厚一沓用橡皮筋捆好的八十块钱,不见了!
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浸透了后背!她的钱!她刚赚来的、还没捂热乎的八十块钱!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脏兮兮棉猴、身影瘦小的半大孩子,正像泥鳅一样飞快地钻进人群里,手里似乎攥着一抹熟悉的橡皮筋的黄色!
“小偷!抓小偷!我的钱!”赵静瞬间炸了,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尖叫,手里的冰糖葫芦、吃剩的烤串什么的全都扔了,像头发疯的母豹子一样朝着那小孩消失的方向猛扑过去!
她这一嗓子,如同在滚油里滴进了冷水,整条小吃街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那小偷显然是个老手,对地形极其熟悉,在密集的人群里左钻右窜,灵活得不像话。
赵静眼睛都红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他!剁了他的手!那是老娘卖蘑菇的钱!是启动资金!是命!
她爆发出惊人的潜能(灵泉水没白喝),不顾一切地推开挡路的人,死死盯着那个在人群缝隙里若隐若现的脏棉猴,穷追不舍!一边追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拦住他!偷钱的王八蛋!” “穿脏棉猴的那个小崽子!抓住他!” “我的钱!八十块啊!天杀的小偷!”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怒火,极具穿透力。周围的人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抓贼大戏惊呆了,下意识地纷纷避让,也有人试图伸脚去绊,但那小偷实在太滑溜。
一场极其狼狈又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在熙熙攘攘、弥漫着食物香气的小吃街上演。极端对比,荒诞感拉满!
赵静头发散了,衣服乱了,脸上也不知道在哪蹭了灰,状若疯癫。她什么都顾不上了,眼里只有那个偷她钱的小贼和周围模糊闪避的人群。
追了大概两三百米,眼看就要追出小吃街,那小偷似乎也慌了,猛地拐进旁边一条更加昏暗狭窄的小巷子!
赵静想都没想就跟着冲了进去!
巷子里没有灯,只有两边住户窗户透出的微弱光亮,地上堆着杂物垃圾,散发着一股尿骚味。
那小偷跑到巷子中间,似乎觉得安全了,停下来喘着粗气,回头看着追进来的赵静,竟然还敢扬了扬手里的钱,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把钱还我!”赵静喘着粗气,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钱,一步步逼近。
“哼,追得上就给你啊!”那小贼嬉皮笑脸,显然没把赵静放在眼里,转身又想跑。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赵静猛地加速,一个饿虎扑食,从后面死死抱住了他的腰,两人一起摔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啊!臭娘们!放开!”那小贼没料到赵静这么悍猛,惊怒交加,手脚并用地挣扎,用手肘往后捣,用脚乱蹬。
赵静感觉肋骨被撞得生疼,但她咬紧牙关,死不松手!一只手死死箍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疯狂地去掰他攥着钱的那只手!
两人在垃圾堆里翻滚扭打,场面极其难看。赵静完全是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疯劲儿在支撑。
“抢钱啦!杀人啦!”那小贼见挣脱不开,竟然颠倒黑白地大喊起来。
就在这时,巷子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几个听到动静的附近居民和夜市上跟过来看热闹的人堵在了巷口。
“干嘛呢!住手!” “怎么回事?”
那小贼一看有人来了,立刻恶人先告状:“救命啊!这疯婆子抢我钱!还要打我!”
赵静气得浑身发抖,趁着那小贼分神说话的功夫,终于猛地发力,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嗷——!”小贼吃痛,手一松,那卷钞票掉在了地上!
赵静眼疾手快,一把将钱抢回来,紧紧攥在手里,然后才松开他,踉跄着爬起来,浑身脏污,头发蓬乱,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但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死死瞪着那小贼,对着巷口的人嘶声力竭地喊道:
“他偷我的钱!从夜市一首追到这!这钱是我刚卖山货赚的!八十块!有春风饭店的张经理可以作证!他就是个小偷!人赃并获!”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脱力而嘶哑,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极具感染力。而且人赃并获,事实清楚。
那小贼一看形势不对,爬起来就想跑,却被巷口几个正义感爆棚的大叔拦住了。
“小子!偷钱还倒打一耙?” “送去派出所!”
众人七手八脚地扭住那小贼,骂骂咧咧。有人安慰赵静:“小姑娘,没事了,钱拿回来就好,吓坏了吧?”
赵惊魂未定,紧紧攥着失而复得的钱,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一股巨大的后怕和委屈涌上心头,让她鼻子一酸,差点真的哭出来。她强忍着,对着帮忙的人鞠躬:“谢谢…谢谢大家…”
很快,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闻讯赶来,把小偷铐走了,也给赵静简单做了笔录。
看着小偷被押走的背影,赵静这才彻底松懈下来,感觉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哪都疼。
她拖着疲惫不堪、浑身脏污的身体,在众人同情和好奇的目光中,慢慢走出小巷,重新回到灯火通明的小吃街。经过这么一闹,她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只想赶紧回旅社洗个热水澡。
这省城,果然是机遇与风险并存。静姐的江湖路,真是步步惊心。
不过,经此一役,她倒是意外地获得了一个好处——这条街上不少摊主和附近的人都认识了这个凶猛无比、敢跟小偷肉搏的乡下丫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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