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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日志残页滩涂是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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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日志残页,滩涂足印

官差走后,杂院又恢复了寂静。檐角的蛛网挂着晨露,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苏曼丽攥着那把铜钥匙,走到老秀才生前住的小屋前——门是虚掩的,官差查过案,屋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桌椅倒在地上,墙角的木箱敞着盖,里面的旧书散了一地。

她在积灰的书桌前蹲下,抽屉上果然有个小巧的铜锁孔。钥匙进去,轻轻一拧,“咔哒”一声,抽屉开了。里面没有金银细软,只有一叠泛黄的日志,用粗麻绳捆着,最上面的那本封面都磨破了,边角还沾着几点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苏曼丽把日志抱到门槛上,借着晨光一页页翻。老秀才的字歪扭却工整,每天都记着码头的琐事:“今日王老板运了三箱瓷器”“沈老爷的货船亥时靠岸”……翻到三年前七月的那几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水晕开了好几处。

“七月初三,见陈木匠在码头徘徊,问他等谁,只说等个姑娘。沈老爷的人盯得紧,怕是要出事。”

“七月初五,沈老爷夜里带了几个壮汉去滩涂,回来时衣服上沾着泥,手里拎着个麻袋,沉甸甸的。”

“七月初七,退潮后去滩涂,见浅水里浮着块木板,上面有血迹。岸边有串脚印,往芦苇荡去了。我在石头下藏了两个馒头,希望能有人看见。”

苏曼丽的指尖抚过“陈木匠”三个字,眼眶忽然热了。原来老秀才当年就知道陈安遇险,还偷偷留了食物。那串往芦苇荡去的脚印,是不是陈安的?他真的没死?

“这里有张夹页。”阿坤从日志里抽出一张纸,是张草图,画着滩涂的地形,芦苇荡深处标了个小小的“破屋”记号,旁边写着行小字:“每月初七退潮,有人在破屋前放野菊。”

野菊?苏曼丽想起前几日路过滩涂时,确实见岸边开着几丛黄色的野菊,当时只当是野生的,现在想来,怕是有人特意种的。她抬头看向窗外,日头己经升得很高了,“今天什么时候退潮?”

“午时。”阿坤看了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

两人简单收拾了些干粮和水,往西码头的滩涂赶。退潮后的滩涂泥泞不堪,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腥咸的风里混着水草的味道。芦苇荡在远处摇摇晃晃,像片绿色的海。

“按草图走,破屋应该在那片矮树丛后面。”阿坤指着前方,突然停住了脚——泥地里有串新鲜的脚印,尺码和男人的布鞋差不多,一首往芦苇荡深处去了。

苏曼丽的心跳得厉害,跟着脚印往前走。芦苇叶刮在脸上,又痒又疼。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前面果然出现了一间破屋,屋顶塌了一半,墙角长着半人高的杂草,门楣上挂着串风干的野菊。

“有人吗?”苏曼丽轻声喊,声音有些发颤。

破屋里没有动静。阿坤上前推开门,门框上的铁锈“哗啦”掉了一地。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破木床,一个缺了口的瓦罐,墙角堆着几件打补丁的粗布褂子。

苏曼丽走到床边,看见枕头下露出半块玉佩——月牙形状,上面刻着个“安”字,和她藏在床板下的那半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他真的在这里。”苏曼丽的声音哽咽了,指尖摸着玉佩上的刻痕,突然碰到一点温热的东西——是泪。

就在这时,破屋后面传来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阿坤立刻挡在苏曼丽身前,握紧了手里的木棍。一个身影从树后走出来,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头发很长,遮住了半张脸,可那双眼睛,苏曼丽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陈安。

他比三年前瘦了很多,脸颊上有道浅浅的疤,从眉骨一首延伸到下颌,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看见苏曼丽,他愣了愣,手里的柴刀“当啷”掉在地上,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陈安……”苏曼丽往前走了一步,眼泪掉了下来。

陈安突然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有欢喜,更多的却是慌乱。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摇了摇头——原来他不能说话了。

阿坤捡起地上的柴刀,放在一边,低声道:“他可能是被人伤了喉咙。”

苏曼丽走到陈安面前,把那半块玉佩从袖中拿出来,和他枕头下的拼在一起。严丝合缝,像是从来没分开过。“我知道你受了苦。”她轻声说,“沈敬山跑了,林慧茹被抓了,老秀才……他一首在帮你。”

陈安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玉佩上,晕开了细小的水痕。他拉着苏曼丽的手,往破屋后面走。那里有个土坑,埋着个小木盒,挖出来打开,里面是几封没寄出的信,还有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帕子上绣着两只鸳鸯,针脚有些歪,像是初学的人绣的。

信是写给苏曼丽的,字迹歪扭,墨水也不均匀,显然是用左手写的:“我没死,被老秀才救了,喉咙被沈敬山的人划了,说不了话……每月初七我都在滩涂等你,怕你找不到,种了野菊……”

苏曼丽看着信,眼泪越掉越凶。原来他一首在等她,像她一首在找他一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不是洋船的声音,是官府的巡逻船。阿坤走到破屋门口,往滩涂方向看了看,“官府的人可能搜到这里了。”

陈安拉着苏曼丽的手,指了指芦苇荡的另一边,又指了指天上的太阳。苏曼丽明白他的意思——趁涨潮前从另一边走,离开这个地方。

她点了点头,把拼好的玉佩紧紧攥在手里。破屋的门在身后关上,芦苇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说再见。滩涂的泥地里,新的脚印叠着旧的脚印,一首往太阳升起的方向去了。

或许故事还没结束,沈敬山和洋人未必能逍遥法外,林慧茹的狱中会不会还有隐情?但此刻,握着彼此的手,踩着泥泞走向晨光的两人,己经找到了属于他们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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