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女生们就拽着彩色皮筋跑到操场边,红的绿的黄的,在砖地上绷出个菱形的框,像块会跳动的彩虹。我攥着衣角站在圈外,手心冒汗——皮筋的高度刚到膝盖,是我能跳过去的高度,昨天还在家门口的晾衣绳上练了好几遍,"马兰开花二十一"的口诀背得滚瓜烂熟。
小雅站在皮筋中间,脚尖轻点地面,皮筋被她踩出"啪嗒啪嗒"的响。她跳得真好,像只轻盈的小燕子,辫子随着动作甩来甩去,发梢的红绸带比皮筋还鲜艳。我深吸一口气,往前挪了两步,小声说:"我能加入吗?"
小雅的动作顿了顿,皮筋在她脚边晃了晃。旁边的丽丽往旁边挤了挤,把我往外推了一把,"你会跳吗?别把我们的皮筋踩脏了。"她的指甲划过我的胳膊,留下道浅浅的红痕,像条小虫子。我的手僵在半空,刚到嘴边的口诀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其实我早就偷偷学了。每天课间都站在圈外看,看她们怎么转身,怎么勾脚,看皮筋升到腰间时,要先抬哪条腿。昨天在家,我把妈妈的晾衣绳解下来当皮筋,踩着板凳跳,摔了好几次,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可总算学会了"小举"和"大举"。
"让她试试嘛。"人群里有人小声说,我抬头看见是二丫,她冲我眨了眨眼。可丽丽把嘴一撇,"她连新裙子都没有,跳起来不好看。"女生们都笑了,笑声像皮筋一样,弹得我耳朵发烫。小雅没说话,只是把皮筋往上提了提,高度到了腰,这是我还没练过的难度。
我攥着衣角往后退,后背撞到了篮球架,铁管凉得像冰。看着她们在皮筋里蹦跳,口诀声像唱歌,突然觉得那彩色的皮筋像道墙,把我和她们隔成了两个世界。有颗小石子硌在鞋底,像刚才丽丽推我的那一下,不疼,却硌得人心里发慌。
上课铃响时,她们收起皮筋往教室跑,丽丽经过我身边,故意把皮筋往我脚下一甩,"别乱碰,这是城里买的。"我赶紧往旁边躲,皮筋擦过脚踝,带着点彩色的影子,像只飞走的蝴蝶。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学校的手工课上,同学们都在认真地制作着各种手工艺品。我也不例外,我用一些碎布头缝了一个小沙包。这个小沙包虽然针脚歪歪扭扭的,但我却塞得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放学铃声响起,我迫不及待地收拾好书包,冲出教室。在操场边,我看到了二丫正在开心地踢着毽子。我立刻跑过去,将我亲手制作的小沙包递给她,兴奋地说:“我们一起玩丢沙包吧?”
二丫看到我手中的小沙包,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高兴地回答道:“好啊!”于是,我们在操场上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开始玩起了丢沙包的游戏。
微风轻拂着我们的脸庞,我们的笑声被风吹得很远很远。沙包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就像一颗彩色的流星,给这个平凡的下午增添了许多欢乐和色彩。
其实,不跳皮筋也没有关系,就像这个小沙包一样,虽然它不是崭新的,但它却能接住我们无数的快乐。这些快乐比皮筋绷出的框框要大得多,也珍贵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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