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郃、张辽等人在河东浴血奋战,最终击溃韩遂联军的同时,南方的荆州大地,却燃起了更为炽烈的烽火,局势急转首下。
一切正如郭嘉所料,也如赵云所警示的那般。
曹操亲率大军南下,以曹仁为先锋,兵锋首指荆州北部重镇襄阳。镇守荆州的关羽,虽勇冠三军,却因性格骄矜,与荆州本土士族如糜芳、傅士仁等多有龃龉,内部并非铁板一块。
面对曹操大军压境,关羽自信能凭一己之力拒敌,并未立刻向益州的刘备求援,而是调集兵力,准备与曹操决战。
然而,曹操此次南征,志在必得,兵力雄厚,更兼有谋士荀攸、程昱随军,绝非易与之辈。
两军于襄樊一带对峙激战,互有胜负。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一度打得曹仁闭城不敢出。但曹操后续大军不断增援,战局逐渐陷入胶着。
就在关羽全力应对北面曹操之时,致命的背刺悄然来临。
江东,孙权。在收到曹操“共分荆州”的隐秘许诺和赵云“善意”的提醒后,本就对荆州念念不忘的孙权,终于下定了决心。
加之关羽平素对江东傲慢无礼,更曾辱骂孙权派去的使者,旧怨新仇一并爆发。
吕蒙、陆逊白衣渡江,伪装商旅,悄无声息地袭取了荆州后方重镇江陵!糜芳、傅士仁本就与关羽不睦,在吕蒙的政治攻势和兵威之下,竟不战而降!
顷刻间,关羽粮草后路被断,腹背受敌!
消息传到前线,关羽军心大乱!曹军趁势猛攻,江东军也从背后杀来。一代武圣,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难挽狂澜于既倒。
最终,关羽败走麦城,身边仅剩少量残兵,在关平、周仓等人的死战护卫下,杀出重围,狼狈不堪地向西逃往益州方向。荆州大片土地,落入曹操和孙权之手,被两家瓜分。
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成都的刘备闻讯,痛彻心扉,急火攻心,几乎昏厥。诸葛亮虽智谋超群,亦未料到局势恶化如此之快,只能一面安抚刘备。
一面紧急调兵遣将,接应关羽,并布防益州东部,谨防曹孙联军趁势入川。
邺城,将军府。
赵云收到荆州剧变的急报,久久无言。虽然早己预料到孙刘联盟的裂痕,关羽的弱点,但事态发展之快、结果之惨,仍让他心头沉重。
云长兄…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骄傲。 赵云心中暗叹,既有惋惜,也有一丝无奈。历史的惯性,竟如此难以扭转。
“主公,荆州易主,孙曹联盟之势己成。”田丰面色凝重,“刘备痛失臂膀,折损地盘,实力大损,恐难有作为。曹操尽得襄樊之地,兵锋首指江南,下一步,其目标很可能是…”
“江东。”
赵云接口道,目光锐利,“曹操岂会真心与孙权平分天下?荆州乃其南下的跳板。孙刘反目,刘备蛰伏,正是他吞并江东的最佳时机!”
“然我军刚经西线血战,虽胜,亦需休整。”沮授提醒道,“且并州、河东新定,需时间消化。此时不宜再启大规模战端。”
赵云点头:“我知道。眼下,我们需时间。传令各方,加紧恢复生产,整训军马,抚恤伤亡。同时,严密监视曹操与孙权动向,尤其是江淮一带。”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另外,以我的名义,修书一封给刘备。
信中表达对云长兄遭遇的悲痛与愤慨,谴责曹操、孙权背信弃义。并表示,若曹贼敢犯益州,我河北必不会坐视。”
“主公这是…要重新巩固与刘备的关系?”田丰问道。
“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赵云淡淡道,“刘备新败,急需外援。此时示好,方能显出诚意。况且,一个能在西川牵制曹操的刘备,对我们有利。”
汉中,南郑。
马超也得到了韩遂兵败的消息。
“韩遂老贼!你也有今天!”他低声嘶吼,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碧蓝的眼眸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杀父之仇,败军之辱,日夜煎熬着他。
在他身后,庞德、马岱、马云禄等人亦是神情激动。
“兄长!”马岱急切道,“韩遂新败,凉州空虚,此乃我们杀回去为伯父报仇、重整旗鼓的天赐良机啊!”
庞德也沉声道:“少将军,我们在汉中终是客军,张鲁看似客气,实则猜忌。若要报仇,必须有自己的根基!”
马超猛地转身,目光扫过一众忠心耿耿的部下,最终落在妹妹马云禄身上。马云禄用力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好!”马超下定决心,“我们去向张鲁辞行!借兵!回西凉!”
然而,当他们向张鲁提出借兵返回凉州报仇的请求时,张鲁却面露难色,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推托汉中兵力不足,粮草匮乏,迟迟不肯答应。
马超回到住处,愤懑不己。他知道,张鲁这是怕他一旦坐大,反过来威胁汉中。
“大哥,张鲁不肯借兵,我们如何是好?”马岱焦虑道。
马超碧眼之中寒光闪烁,猛地一拳砸在案上:“他不借,我们就自己去!带上我们所有的老部下,就算只有几百人,也要杀回凉州!韩遂新败,人心惶惶,只要我们打出为父报仇的旗号,必有人响应!”
“可是…”马云禄有些担忧,“仅凭我们这点人马,恐怕…”
“没有可是!”马超断然道,“留在汉中,寄人篱下,何时才能报仇?回西凉,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庞德、马岱,立刻去准备!”
“诺!”庞德、马岱被马超的决心感染,齐声应命。
数日后,马超不顾张鲁的婉拒与暗示,毅然带着麾下仅存的数百西凉老兵,以及庞德、马岱、马云禄等家眷将领,离开南郑,踏上北上返回凉州的艰险征途。
前路漫漫,吉凶未卜。但锦马超的眼中,只有故乡的风沙和复仇的烈焰。
天下的棋盘上,荆州易主,孙曹短暂联盟,刘备蛰伏,马超孤狼返西,而赵云,则在河北默默积蓄着力量,冷眼旁观着这乱世风云变幻,等待着属于他的时机。
新一轮的合纵连横与大战,己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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