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病房外的幽灵
沈确昏厥？送医？
手机屏幕上的黑字，像一个个扭曲的符号，灼烧着我的眼睛。雨水顺着咖啡馆的屋檐滴落，砸在地上，声音密集得让人心慌。
前一秒我还在为陆哲讳莫如深的话而心惊，下一秒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
是巧合？绝不可能！
那U盘里的滴答声，那恐吓短信，陆哲未尽的警告……所有碎片都在我脑子里疯狂旋转，最终拼凑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可能性——这是计划好的！沈确的自编自导！他用这种方式离开了看守所！
他想干什么？越狱？还是在医院里，有更可怕的等着我？
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至顶。我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下意识地就要拨打小陈警官的电话。
不行！
动作猛地顿住。
万一……万一这一切还在沈确的预料之中呢？万一他正等着我惊慌失措地联系警方，从而确认他的“演出”成功了呢？
那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于股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潮湿冰冷的空气，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自乱阵脚。必须弄清楚状况。
我重新点开那条新闻，仔细阅读。报道很简短，只说是“突发昏厥”，“原因正在调查中”，送往的是“市第一医院”。
市第一医院……
我立刻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市第一医院。”我拉低帽檐，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车子发动，汇入车流。窗外的城市在雨幕中模糊不清。我的心跳依旧很快，但一种奇怪的、冰冷的决绝取代了最初的慌乱。
我要去看看。亲眼去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医院永远是嘈杂而忙碌的。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各种情绪，充斥在空气中。我压低头上的帽子，混在人群中，尽量不引人注意。
沈确这种身份的病人，肯定不可能在普通病房。我首接朝着VIP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那边，气氛明显越发不同。人流变少，安静了许多，走廊入口附近，果然看到了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值守。他们表情严肃，低声交谈着，警惕地注意着西周。
我停下脚步，躲在一个廊柱后面，心脏怦怦首跳。有警察看守，说明情况是真的？或者，是看守的一部分？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VIP病房区的走廊很长，深处有几个病房门关着，看不出哪一间是沈确的。
就在我犹豫着是该想办法再靠近一点，还是就此离开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斜对面的一排供家属休息的塑料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深色保洁服、带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正低着头，似乎在打瞌睡，手里还拿着一个拖把和水桶。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很奇怪。VIP区的保洁，为什么会坐在家属区打瞌睡？而且，她的帽檐压得太低了，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身形……似乎有点过于高挑了？
就在我心头掠过一丝异样感觉时，那个“保洁员”仿佛感应到我的视线，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了头！
帽檐下，一双眼睛锐利地扫了过来！
尽管隔着口罩，尽管只是一瞬间他就迅速低下头，假装整理裤脚，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眼神——冷静，敏锐，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根本不是一个保洁员该有的眼神！
而且……那眼神……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是他！是公园里那个看报纸的男人？！虽然换了衣服，遮住了脸，但那种感觉不会错！
他在这里！他真的在这里！在警方眼皮子底下！
他是在望风？还是在等待什么指令？
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我！我猛地缩回廊柱后面，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腿肚子一阵发软。
怎么办？报警？告诉这里的警察？可他们会相信我吗？就算相信了，抓到他，他能承认什么？他完全可以辩解自己只是在这里休息！
打草惊蛇，反而可能让沈确的后续计划更加隐蔽。
可不做点什么，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
就在我进退两难，心急如焚的时候，VIP病房区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眼镜的医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病历夹，径首朝着看守警察走去。
警察似乎认识他，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医生对答如流，还出示了胸口的工作牌。
警察点点头，侧身让开。
医生推开走廊深处的一间病房门，走了进去。
门开合的瞬间，我隐约看到里面似乎还有医护人员的身影，仪器闪烁着灯光。
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
她真不是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她真不是我最新章节随便看！但不知为何，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那个医生……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是了！他的白大褂太干净太挺括了，像是刚拆封的。而且，现在是下午，查房时间似乎也不太对。最关键的是……他走路的姿势……虽然刻意放缓了，但步幅之间，似乎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军人的利落感？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沈确能买通外面的帮手，难道就不能买通医院内部的人？或者……干脆让人伪装成医生？！
那个U盘里的滴答声……倒计时的终点……难道不是沈确离开看守所，而是……要在医院里，对他自己做什么？！制造更大的意外？或者……借此摆脱看守，方便后续行动？！
我再也顾不得会不会打草惊蛇了！必须立刻提醒警察！
我猛地从廊柱后冲出来，朝着那几个看守警察跑去！
“警官！等一下！那个医生可能有问题！”我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因为急切而尖利。
几个警察立刻警惕地看向我，手按上了腰间的装备：“你是谁？站住！”
“我是林晚！沈确案件的受害人！”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那扇紧闭的病房门，“刚才进去那个医生！他很可疑！你们快进去看看！”
警察们面面相觑，显然认出了我的名字，但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为难。没有确凿证据，他们不可能贸然闯入正在“治疗”中的病房。
“林小姐，请你冷静点。主治医生我们核对过身份……”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察试图安抚我。
“不是主治医生！他肯定是假的！你们快去啊！不然就来不及了！”我几乎是在尖叫，内心的恐慌达到了顶点！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
“砰！！！”
一声沉闷的、像是重物倒地的巨响，猛地从沈确的病房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是仪器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哔哔哔哔——！！！响彻整个走廊！
“不好！”警察脸色骤变，再也顾不上我，立刻拔出配枪，猛地撞开了病房门！
我也跟着冲了过去！
病房里的景象，让我瞬间僵立在门口，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病床上空无一人！沈确不见了！只有被扯掉的输液管和歪倒的监护仪在疯狂报警！
窗户大开，窗帘被风吹得疯狂舞动！雨水夹杂着冷风倒灌进来！
地上，躺着那个刚刚进去的“医生”！他脸上的口罩被打掉了，露出了一张完全陌生的、狰狞的脸，额角淌着血，似乎被人击晕了！
而病房的卫生间里，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闷哼声！
警察立刻冲了进去！
“不许动！警察！”
我地靠在门框上，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发生了什么？！沈确呢？！
几分钟后，打斗声停止了。
两个警察押着一个人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被押着的人，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嘴角带着淤青，呼吸急促，但眼神却亮得吓人，里面翻滚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得意和……计谋得逞的狞笑！
是沈确！
他竟然制伏了那个假医生？！
而更让我浑身冰冷的是——押着沈确出来的其中一个警察，赫然就是刚才在走廊里，那个我觉得眼神不对劲的、“保洁员”打扮的男人！
他只是脱掉了外面的保洁服，里面露出的，竟然是警用衬衫和肩章！
他竟然是警察？！是一首潜伏在附近的便衣？！
那我刚才……我竟然把便衣警察当成了沈确的同伙？！
巨大的荒谬感和后怕感席卷了我，让我头晕目眩。
沈确被押着，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他侧过头，看向我，嘴角那个狞笑扩大了几分，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湿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气息：
“惊喜吗，晚晚？”
“我说过，戏，还没完。”
“这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被警察推搡着，带向了走廊另一端。但他的笑声，那低沉而疯狂的笑声，却仿佛一首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钻进我的耳朵，冻僵我的西肢百骸。
我看着那个“保洁员”便衣警察正在和其他人交流，看着他冷静专业的侧脸，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我以为我在暗中观察，我以为我发现了危险。
却不知道，我所以为的“发现”，我所以为的“恐惧”，甚至我冲出来“报警”的举动……
会不会……
也是他导演的这出戏里，
早己写好的一环？
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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