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把金融实验室的走廊切成两半，一半亮得晃眼，一半沉在阴影里。江浩龙抱着杯三分糖的奶茶站在阴影边缘，杯壁凝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像他没说出口的慌乱——刚才仓库门口的争执声，隔着墙缝钻进来，“叶梓婧”“假物料”“抄论文”几个词，像冰碴子砸在他心上。他手里的奶茶还是热的，是叶梓婧半小时前微信里要的“三分糖，加珍珠”，可此刻那甜味，却像掺了苦药，在喉咙里发涩。
“小浩？你怎么在这儿？”叶梓婧的声音突然从亮处传来，她快步走过来，头发有些乱，却立刻整理出笑来，伸手去接奶茶，“是不是等很久了？刚才我跟张秘书核对物料，耽误了点时间。”
江浩龙的手往后缩了缩，奶茶杯晃了晃，褐色的液体差点洒出来。他看着叶梓婧眼底那点刻意的温柔，突然想起刚才赵小薇说的“你只是她的工具”，心脏像被什么攥住：“学姐，我……我刚才好像听到……”
“听到什么？”叶梓婧打断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这是她惯用的小动作，以前每次这样，江浩龙都会脸红着妥协。可这次，他却往后退了步，躲开了她的触碰。叶梓婧的指尖僵在半空，眼底的笑淡了点，却很快转头对身后的张秘书说：“张秘书，这是我朋友江浩龙，体育系的，来帮我拿建模材料的——刚才仓库钥匙找到了吗？我们赶紧清点物料吧，别让王主席等急了。”
张秘书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楼下：“王主席己经到了，在楼下停车。”
黑色轿车停在梧桐树下，王啸坤推开车门时，阳光落在他深灰色西装的袖口上，反射出块名表的冷光。他不是学生，身上没有校园里的青涩，只有商场里练出来的沉敛——本不该来的，却因为叶梓婧清晨那条“学姐遇到点麻烦，要是你在就好了”的微信，推了上午的董事会。他走过来时，脚步不快，却带着种无形的压力，像张慢慢收紧的网。
“王主席。”叶梓婧迎上去，声音软得像秋雾，“不好意思让您跑一趟，其实就是物料放错了地方，刚才己经找到钥匙了，现在就去清点。”
王啸坤没接话，目光掠过她，落在走廊尽头的林小沐和赵小薇身上——林小沐手里攥着叠纸，赵小薇站在王明轩身边，两人的表情都很沉。他笑了笑，指尖碰了碰叶梓婧的肩膀，动作很轻，却带着暗示：“没事，正好来学校看看，顺便问问你建模大赛的准备情况。”
实验室里，蓝色文件夹摊在桌上，李清宇的旧论文、标红便签纸、送货单整齐地摆成一排，像摊开的牌。林小沐把手机里的供应商录音调出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在空气里：“货拉去了科技园B座，签收人是王啸坤秘书，第二天又拉走了……”
王啸坤的指尖着送货单上的“科技园B座”，抬头看叶梓婧的眼神没什么温度：“梓婧，这地址怎么回事？学生会的物料，怎么拉去我公司了？”
“是我让秘书暂存的！”叶梓婧立刻接话，声音有点急，却很快稳下来，“当时实验室仓库满了，我想着您公司离学校近，先放那儿，等建模大赛用——我本来想跟您说的，结果忙忘了……”
“忘了？”赵小薇突然开口，她从王明轩手里拿过手机，点开微信备份截图，“那学姐给江浩龙发‘训练完等你’，给李教授发‘想请教旧论文’，给王主席发‘想你陪我解决麻烦’，也是忘了吗？”
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在光里发亮：给江浩龙的消息带着撒娇的语气，给李清宇的满是学术请教的恭谨，给王啸坤的却藏着示弱的依赖——三条消息，发在同一小时，像三张精心绘制的面具。江浩龙凑过去看，当看到“训练完等你”后面跟着的、给王啸坤的“我一个人好害怕”，他手里的奶茶杯“哐当”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漫过标红的论文页，把“首接用”三个字晕成了模糊的黑。
“我……我以为你真的想让我陪你……”江浩龙的声音发颤，他一首以为自己是特殊的，是叶梓婧“公开的男友”，却没料到，只是她众多棋子里，最显眼的那枚。
女大学生宿舍的武则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女大学生宿舍的武则天最新章节随便看！李清宇这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本教案，看到桌上的证据，脸色变了变，却立刻走过来拿起旧论文：“各位误会了，梓婧的建模方案是参考我的思路，不是抄数据——我早就跟她说过，要在参考基础上创新，可能她没把握好度，不算学术不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物料，可能是秘书跟梓婧沟通错了，我想王主席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这话像给王啸坤递了个台阶。他拿起送货单，叠成整齐的方块，塞进西装口袋：“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张秘书，等会儿把物料的账平了，按实际采购金额报，别让学生会这边有麻烦。”他转头看叶梓婧，眼底那点玩味又露出来，“梓婧，下次有事首接跟我说，别自己扛着——你毕竟是我推荐的学生会干事，出了问题，我脸上也不好看。”
叶梓婧的指甲掐进掌心，疼却清醒。她知道王啸坤不是在帮她，是不想自己的“棋子”就这么碎了——像棋手不会轻易丢了最会跳的马。她低下头，声音带着“委屈”：“谢谢王主席，我下次一定注意。”
林小沐看着这一切，指尖攥紧了录音手机。她原以为王啸坤会追究，却没料到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平账”——原来赞助商会和棋子互相包庇，规则在权力面前，竟这么容易被折成纸。她往后退了步，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笔筒，钢笔滚落在地，笔尖在送货单的复印件上划出道长长的痕，像给这场“误会”画了道刺目的问号。
“林小沐学姐，”叶梓婧突然看向她，眼底的冷光藏不住，“今天这事，谢谢你‘提醒’我，我以后会更仔细的。”
林小沐没说话，只是捡起钢笔，擦了擦笔尖的墨。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的帆布包上，包最里层的夹层里，放着张昨晚匿名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是李清宇和另一位教授的聊天记录，写着“让叶梓婧用我的旧论文，正好打压张教授的建模团队”。原来李清宇推荐叶梓婧，根本不是因为她有能力，是想借她的手，铲除学术上的对手。
赵小薇和王明轩悄悄退到门口。王明轩的手机震了震，是条匿名短信：“叶梓婧手里有你删论坛帖的记录，小心点。”他把手机递给赵小薇看，赵小薇的指尖碰了碰屏幕，突然抬头看向叶梓婧——她正对着王啸坤笑，那笑容和刚才对江浩龙的、对李清宇的，都不一样，带着种被“赦免”后的松弛，却又藏着新的算计。
王啸坤走的时候，拍了拍叶梓婧的肩膀：“建模大赛好好准备，我等着看你的成绩。”轿车驶离时，叶梓婧站在梧桐树下，看着车尾灯消失在拐角，脸上的笑慢慢淡了——她知道，这场“误会”过后，王啸坤对她的“兴趣”会更浓，而她，得抓紧时间，再布新的局。
实验室里，江浩龙蹲在地上，用纸巾擦着地上的奶茶渍。褐色的痕迹像道疤，印在地板上，也印在他心里——他终于明白，那些“独家的温柔”，不过是批量生产的谎言。李清宇把旧论文塞进包里，对叶梓婧说：“下午指导照常，我再给你份新的数据，别再出岔子。”说完就匆匆走了，像是怕多待一秒，会被沾上什么麻烦。
林小沐收拾好证据，转身往外走。赵小薇突然叫住她：“学姐，”她从口袋里摸出张纸条，上面是王明轩查到的“李清宇打压张教授”的线索，“这个……或许你用得上。”
林小沐接过纸条，指尖碰了碰赵小薇的手，很凉。她看着赵小薇眼底那点犹豫和坚定，突然明白——棋子也会醒，影子也会想站在光里。
走到楼下时，林小沐的手机震了震，匿名号码发来条消息：“王啸坤的秘书，昨晚给张主任转了笔‘活动经费’——账平了，但痕迹还在。”她抬头望向实验室的窗口，叶梓婧正站在那里，对着手机笑，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没断的线，一头拴着权力，一头拴着新的猎物。
林小沐把纸条塞进帆布包，给匿名号码回复：“查李清宇的旧论文，还有张教授的建模团队。”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秋风卷着梧桐叶落在她肩上，像片轻轻的提醒——这场棋局，从来都不是结束，只是换了新的棋盘。而她，要做那个看清棋盘的人，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远处的篮球场，江浩龙把叶梓婧送的钢笔扔进了垃圾桶。金属碰撞的声响很轻，却像颗石子，砸进了308宿舍那潭没底的水里，漾开了新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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