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三楼的文献区浸在冷白的光里，旧书架的木纹被照得发浅，像谁把陈年的秘密都磨成了淡痕。林小沐蹲在最底层的书架前，指尖划过《金融衍生品定价年鉴》的书脊，灰尘在光里飘——她找了整整一上午，终于在2017年那本的附录里，翻到了李清宇旧论文的原始数据来源：标注着“申城金融研究所合作项目”，而项目负责人一栏，印着个熟悉的名字——张敬安，也就是现在金融学院的张教授，建模大赛李清宇最首接的竞争对手。
书页被指尖捻得发皱，林小沐把手机镜头贴在纸面上，拍下数据对比页——李清宇三年前的论文数据，和张教授当年提交的项目报告，有七成重合度，只是换了个建模公式的表述。她想起赵小薇给的纸条：“李清宇当年挤走张教授，靠的是‘未公开数据’”，现在看来，那所谓的“未公开数据”，根本就是张教授的研究成果。
“同学，这里要闭馆了。”管理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沐赶紧把书塞回书架，手机揣进帆布包——包最里层的夹层里，还放着王啸坤秘书平账的凭证照片，上面的“活动经费”备注，和李清宇旧论文的项目编号，只差了最后两位数字。
计算机房里，键盘敲击声像密集的雨。王明轩盯着屏幕上的日志记录，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他查到了，叶梓婧果然留了后手：她让他删论坛“学术诚信”帖时，悄悄备份了他的操作记录，还把记录关联到了赵小薇的电脑IP。“她早就想好了，要是出事，就把删帖的锅推给你。”王明轩把U盘出，塞进赵小薇手里，金属外壳凉得像冰。
赵小薇的指尖碰了碰U盘，突然想起奖评会那天叶梓婧递来的红豆糕，甜意里藏的毒，此刻才漫过心口。“那我们怎么办？”她的声音发颤，屏幕光映在她脸上，一半亮一半暗，“她现在有王啸坤撑腰，还有李教授帮她……”
“别怕。”王明轩伸手按住她的手，键盘声突然停了，“我己经把她的备份记录导进了加密盘，还有她给不同人发的暧昧信息——她要是敢动你，我就把这些全发到论坛上。”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屏幕上赵小薇的照片——那是上次帮她修电脑时偷偷存的，照片里她抱着林小沐送的小熊手机壳，笑得很轻，“而且，林小沐学姐那边，好像也在查李清宇……我们可以跟她联手。”
赵小薇的心跳猛地快了拍。她看着王明轩眼底的认真，又想起昨夜匿名短信里的“叶梓婧要对张教授团队动手”，突然把U盘攥紧：“好，我听你的——但我们得小心，她太会装了。”
实验室的通风扇转得很轻，叶梓婧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转着支银色钢笔——那是江浩龙送的，刻着“龙”字的银片被她磨得发亮，却在今早收到他冷淡的回复后，随手扔在了桌角。李清宇刚把新数据放在她面前，纸上用红笔圈着“张教授团队的模型缺陷”：“这次建模大赛，张敬安肯定会用他去年那套‘风险定价模型’，你把这个数据加进去，就能戳穿他的漏洞——到时候，一等奖就是你的。”
“李教授，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叶梓婧抬头，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毕竟张教授是前辈，要是被人说我故意针对……”
“怕什么？”李清宇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有我在，还有王啸坤主席帮你——他昨天不是说了吗，你是他推荐的人，出了事他兜着。”他伸手碰了碰叶梓婧的肩膀，动作很轻，却带着暗示，“等你拿了奖，保研名额、实习机会，还不是手到擒来？”
叶梓婧的指尖在新数据上划了划，红笔圈的缺陷处，正好是张教授团队的核心机密——李清宇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项目之争，想起林小沐查的旧论文，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李清宇根本不是帮她，是借她的手，报当年的仇。“好，我听您的。”她笑了笑，把钢笔捡起来，“对了，江浩龙刚才说他下午有事，建模指导可能来不了……您说我要不要再找个人帮忙整理数据？”
“不用找别人。”李清宇站起身，整理了下教案，“让赵小薇来就行——她基础差，正好让她多学学，也算是你带带她。”
叶梓婧的眼底闪过丝冷光。李清宇是故意的，知道赵小薇最近心不在焉，还让她来整理数据——是想让她盯着赵小薇，还是想借赵小薇的错，再给她扣个“带不好人”的帽子？“好啊，我等会儿给她发消息。”她把新数据折成方块，塞进笔记本，纸角划过掌心，留下道浅痕。
林小沐这时正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走廊里，手机贴着耳朵——是匿名号码打来的，声音经过处理，像隔着层雾：“张教授团队的核心数据，昨天被人从实验室的服务器里拷贝过，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女大学生宿舍的武则天 IP是叶梓婧的电脑。”
“拷贝数据？”林小沐的指尖攥紧了帆布包，“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学校网络中心的，”匿名声音顿了顿，“上次你查报销单的IP，就是我帮你找的——李清宇和王啸坤的秘书，上周通过邮件传过张教授的项目资料，邮件标题是‘建模大赛参考’。”
电话挂了，林小沐靠在墙上，走廊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原来李清宇、王啸坤、叶梓婧，早就结成了条利益链：王啸坤给李清宇提供项目经费，李清宇帮叶梓婧在学术上铺路，叶梓婧则用暧昧吊着王啸坤——而张教授和她自己，都是这条链上的绊脚石。
她拿出手机，给赵小薇发了条消息：“下午建模指导，小心叶梓婧的‘新数据’。”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张教授抱着摞资料走过来，他的白衬衫袖口沾着墨渍，像刚改完论文。“林小沐同学，你也在这儿？”张教授笑了笑，“听说你在查李清宇的旧论文？当年我和他争项目，他提交的数据确实有问题，但没证据……你要是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林小沐的心跳漏了拍。原来张教授早就知道，只是一首在等个机会。“谢谢张教授，”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我确实查到些东西，想跟您聊聊。”
实验室里，赵小薇刚收到林小沐的消息，叶梓婧的微信就弹了出来：“下午两点来实验室整理数据，带好U盘，把张教授团队的公开资料也拷过来——李教授说要‘参考’下。”
“参考”两个字加了引号，像把钩子，勾着赵小薇的心慌。她抬头看向王明轩，他正帮她把加密盘藏进电脑主机的缝隙里：“别担心，我跟你一起去，就在实验室外面等着——要是她敢对你怎么样，我马上进去。”
两点整，赵小沐抱着U盘走进实验室。叶梓婧坐在桌前涂口红，正红色膏体在唇上晕开，像抹刚凝的血。“来了？”叶梓婧把口红盖旋紧，金属碰撞声很轻，“把张教授团队的资料拷到我电脑里，然后帮我把新数据整理成表格——注意点，别弄错了，李教授下午要检查。”
赵小薇的指尖碰了碰U盘，里面不仅有张教授的资料，还有王明轩给的加密备份。她进去的瞬间，实验室的门被风吹得晃了晃，窗外的梧桐叶飘进来片，落在新数据上，正好盖住红笔圈的缺陷处——像片轻轻的提醒，这场新的棋局，己经落子了。
突然，叶梓婧的手机响了，是王啸坤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声音立刻软下来：“啸坤哥？你到楼下了？好，我马上下去——正好跟你说下建模大赛的准备情况。”
她起身往外走，经过赵小薇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好好整理，别偷懒——我回来要是发现错了，可就不好了。”尾音挑得很轻，却像把刀，悬在赵小薇的头顶。
赵小薇看着叶梓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赶紧点开电脑里的加密盘——里面有王明轩刚传的文件：张教授团队的核心数据备份，还有李清宇和王啸坤秘书的邮件截图。她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把这些文件拷进自己的U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次，她不能再当棋子了。
实验室外，王明轩靠在墙上，看着叶梓婧和王啸坤并肩走在梧桐树下。王啸坤递给她一杯奶茶，三分糖，加珍珠——和他上次给江浩龙买的一样。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层虚假的暖，却照不透他们眼底的算计。王明轩拿出手机，给林小沐发了条消息：“赵小薇在拷证据，叶梓婧和王啸坤在一起——准备收网。”
而图书馆的角落里，林小沐和张教授正对着旧论文和邮件截图，低声交谈。张教授的指尖点在数据重合处：“这就是证据，只要在建模大赛的答辩会上公开，李清宇和叶梓婧就完了。”
林小沐抬头望向实验室的方向，阳光把玻璃映得发亮。她知道，这场暗查旧论的局，终于要到落子的时候了——只是她没料到，叶梓婧早就布好了新的陷阱，正等着有人往里跳。
赵小薇刚把U盘出，叶梓婧就推门进来了。她手里的奶茶还冒着热气，却突然泼在赵小薇的电脑上——褐色的液体漫过键盘，屏幕瞬间黑了。“哎呀，真不好意思，”叶梓婧的脸上堆着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手滑了——你的U盘呢？刚才拷的资料没丢吧？”
赵小薇的手猛地攥紧了口袋里的U盘，液体顺着桌角滴在地上，像串没说完的慌。她看着叶梓婧眼底那点似笑非笑的光，突然明白——这杯奶茶，根本不是手滑，是新的试探。而她口袋里的U盘，就是这场新棋局里，最关键的那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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