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员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发出濒死的嗡鸣，叶梓婧坐在对面的塑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着牛仔裤膝盖处的磨白——那里沾着点金融实验室的银灰色漆，与林小沐手背上的划痕，在日光灯下泛着相似的冷光。
李老师把杯菊花茶推过来，玻璃杯中，杭白菊在沸水里舒展的姿态，像极了某种被迫的妥协。“林小沐同学反映，”他的手指在份打印的通话记录上敲了敲，“你和王明轩同学，拆了她的旧手机？”
叶梓婧的指尖在杯沿画着圈，水汽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珠：“是误会。”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U盘，金属壳上的小熊挂件与赵小薇那个成了镜像，“我们是帮她恢复数据，她上周在复印社丢了重要的建模资料。”
这句话像滴进清水的墨，迅速晕染开。李老师的眉头皱了皱，目光在“老教授”的通话记录上停留两秒，最终落在叶梓婧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上——仿佛那上面沾着的不是灰尘，而是某种不容置疑的清白。
“我知道了。”李老师合上记录时，茶杯与桌面碰撞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分寸，学术竞争……”
“我明白的，老师。”叶梓婧的声音比落在窗台上的阳光还轻，她起身时，U盘“不小心”从指间滑落，在地板上滚出段弧线，停在《学生手册》的“隐私保护”条款旁，“谢谢老师提醒。”
走出办公室时，赵小薇正抱着习题册在走廊拐角张望，帆布包上的银杏叶挂件与林小沐那个，在风里撞出细碎的响。“梓婧姐，”她的声音压得像根绷紧的弦，“王明轩说林小沐在论坛发了新帖，说……说你用王啸坤的关系改了建模大赛的选题。”
叶梓婧的指尖在论坛APP上划动，热帖《惊！学生会干事疑似学术攀附》的评论区己炸开锅，有人贴出她进出王啸坤公司的照片，像素模糊得刚好能辨认出她的白裙子。“让江浩龙去顶个帖，”她的指甲在“体育生7号”的ID上顿了顿，“就说‘亲眼看见叶梓婧通宵改方案’。”
篮球场的记分牌显示10:8，江浩龙正把篮球往对手怀里撞，训练服后背的“7”号被汗水洇成深色的河。叶梓婧倚着看台栏杆，看着他被罚下场时，故意把矿泉水瓶往地上一摔，塑料碰撞声惊得裁判吹了暂停。
“梓婧？”江浩龙跑过来，球衣领口的拉链卡在喉结处，“你怎么来了？”他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像触电般缩回，“论坛我看了，那些人胡说八道！”
叶梓婧的笑比落在他睫毛上的阳光还淡：“没事。”她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条未发送的朋友圈：“谢谢校草同学的信任，建模大赛一定加油 #公平竞争#”。配图里，江浩龙的背影恰好挡住了王啸坤公司的logo，像块恰到好处的遮羞布。
“我帮你发！”江浩龙的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飞快，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叶梓婧看见李清宇站在教学楼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她和江浩龙之间打了个转，像在称量什么。
李清宇的办公室飘着檀香，女大学生宿舍的武则天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女大学生宿舍的武则天最新章节随便看！书架上的《金融史》夹着张便签，露出“建模评审”西个字的边角。“你的选题改得不错，”他把打印稿推过来，红笔在“企业案例”处画了个圈，“王啸坤的助理刚才来电话，说你的方案……很有现实意义。”
叶梓婧的指尖在那个圈上轻轻一点：“谢谢李教授指导。”她忽然凑近，发间的酒红色扫过他的手背，“林小沐的选题好像也改了，听说用了老教授的课题数据？”
李清宇推了推眼镜：“学术研究允许交叉引用。”他的钢笔在便签上敲了敲，“不过王啸坤的案例最好注明‘模拟数据’，免得……引起争议。”这句话像枚投入静水的石，在叶梓婧眼底漾开了然的纹。
离开教学区时，林小沐正站在公告栏前，手里的U盘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像颗没引爆的炸弹。她的白帆布鞋尖踢到片银杏叶，与叶梓婧书签上的那片，纹路在阴影里完全重合。“叶干事好手段，”她的声音比公告栏的铁皮还凉，“用校草当挡箭牌，就不怕……引火烧身？”
叶梓婧的指尖在“建模大赛名单”上划过，她的名字旁，李清宇用红笔标了个星号：“总比用老教授当靠山强。”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林小沐的帆布包，露出里面半张纸——是老教授的课题申请书，签名处的日期，恰好是社团资金漏洞出现的那天。
宿舍的夜灯像颗将熄的星。赵小薇对着电脑屏幕发抖，论坛的热帖己经被顶到首页，最新回复来自“校园观察家”：“疑似老教授为林小沐修改选题方向”。配图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时间戳显示上周三，正是叶梓婧在实验室通宵的那晚。
“王明轩干的？”叶梓婧把林小沐的课题申请书复印件塞进《资本论》的内页，书页间的U盘硌着肋骨，像块发烫的烙铁。
赵小薇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悬着：“他说林小沐去辅导员办公室了，好像要……要举报你和李教授。”
叶梓婧没说话，只是走到窗前。王啸坤的宾利正停在香樟树下，助理撑着的黑伞在暮色里像块悬空的墨。她摸出手机，给王啸坤发了条微信：“李教授说我的方案需要补充实证数据，您公司的案例能再提供些细节吗？”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听见楼下传来林小沐的声音，像被揉皱的宣纸：“……叶梓婧和李清宇教授走得太近，这不符合评审回避原则……”辅导员的皮鞋声由远及近，“监控显示，你上周三也在实验室待到凌晨。”
叶梓婧对着玻璃理了理长发，酒红色在暮色里像团将熄的火。她看见林小沐的白帆布鞋在地面蹭出焦躁的弧线，帆布包里的U盘反射着手机屏幕的光，像颗正在倒计时的炸弹。
手机忽然震动，是王啸坤的微信：“资料发你邮箱了。对了，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介绍评审专家给你认识。”
叶梓婧的指尖在“回复”按钮上悬了悬，最终只打下个“好”字。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勾起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枚刻在天平上的砝码，正缓缓压过另一端的重量。
窗外的香樟叶忽然簌簌作响，赵小薇的手机在床底亮起来，屏幕上是王明轩的信息：“林小沐把李教授的旧论文发给辅导员了，说……说你的方案和他十年前的选题高度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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