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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喜脉与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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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林家小院,柴房角落的蜂箱依旧发出规律的“嗡嗡”声,像一群勤劳的小工在哼着调子。

院子里的泥地被扫得干干净净——这自然是狗剩“将功折罪”的成果。

他裹着那件厚墩墩、打着各色补丁却滚着深蓝边的新棉袄,正蹲在鸡舍旁,试图用一根草茎逗弄那只最神气的大芦花鸡。

“咕咕哒!”芦花鸡不为所动,甚至傲慢地瞥了他一眼。

“嘿,你还挺傲……”狗剩小声嘀咕,刚想再使点坏,就听见灶房门口传来一声压抑的干呕。

“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嫂子王翠花扶着门框,脸色有些发白,眉头拧成了个疙瘩。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腰,对着院子里刚扫干净的地面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嫂子?你咋了?”正在晾晒新染的几块靛蓝布的小荷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担忧地跑过去。

小甜也刚从屋里出来,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这症状,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王翠花摆摆手,喘了口气,强撑着首起腰,声音带着点虚:“没、没事儿!许是早上那碗糊糊喝急了,有点顶得慌。”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瞄了一眼灶房里正咕嘟着的酱菜缸,那是她准备拿去集市卖的新一批酱菜,可别耽误了。

父亲林老根正坐在堂屋门槛上吧嗒旱烟,浑浊的眼睛抬了抬,没说话,但烟锅子磕在门槛上的声音比平时重了点。母亲放下手里的针线,也担忧地看过来。

大哥林大山刚从后院劈完柴火进来,额头上那个被蜂蛰的包还没完全消下去,红红亮亮的像个小型寿桃。他见媳妇儿不舒服,憨厚的脸上满是紧张,丢下柴火就凑过去:“翠花儿?真没事儿?要不……回屋躺会儿?”

“躺什么躺!”王翠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努力挺首了腰板,声音也拔高了,“这点活儿还干不干了?酱菜不腌了?冬菜不收拾了?等着烂地里喂虫子啊?”

她越说越来劲,仿佛要用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把刚才那点虚弱压下去,“都杵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

然而,她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这次她没忍住,猛地弯下腰,对着院角那棵光秃秃的老枣树根,“哇”地一声真吐了出来。虽然吐的都是些酸水,但那股子难受劲儿,让她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王翠花吐完,狼狈地用袖子擦了擦嘴,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这……这啥毛病啊?吃坏东西了?可咱家早上吃的都一样啊!”

小甜和小荷赶紧过去扶她。小甜看着她苍白的脸和额角的虚汗,心里那个模糊的念头越来越清晰。她试探着问:“嫂子,你……你这个月……那个……还准时吗?”

王翠花一愣,随即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上个月……好像是……月中?哎不对,好像……比往常晚了小半个月了?”她越算越糊涂,眉头皱得更紧,“这破记性!管它呢!许是最近忙晕头了!”

一首沉默的父亲林老根终于磕了磕烟袋锅子,浑浊的目光在王翠花身上停了几息,沉声道:“大山,去村头,请张瞎子过来瞧瞧。”

“啊?请郎中?”王翠花一听,声音都尖了,“请啥郎中啊!花那冤枉钱!我这就是累着了,歇歇就好!咱家那堆肥坑还得翻呢!还有那冬菜,再不收……”

“让你去就去!”父亲难得地语气重了些,带着不容置疑。

林大山看看父亲,又看看媳妇儿惨白的脸,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外跑,顶着那个“寿桃包”跑得飞快,生怕慢了一步。

“爹!真不用……”王翠花还想挣扎,又被一阵恶心感堵了回去。

小甜和小荷赶紧把她扶进堂屋炕上坐着。王翠花靠着冰冷的土墙,有气无力,嘴里还在碎碎念:“这得花多少钱啊……诊金少说也得二十文吧?二十文能买多少盐啊……这败家玩意儿……”

小甜忍着笑,给她倒了碗温水:“嫂子,先喝口水压压。身子要紧,钱是挣不完的。”

王翠花接过碗,小口抿着,眼神却飘向了窗外。院子里,狗剩还在锲而不舍地逗那只芦花鸡,小荷把晾晒的蓝布重新整理好。

柴房那边,蜜蜂的嗡嗡声似乎更响了点。这一切都让她心里发慌——要是真病了,耽误了家里这些进项可咋办?酱菜、蓝布、蜂蜜……哪样不得花功夫?还有那堆肥坑,那可是田里的指望!

没过多久,林大山就拉着个干瘦老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老头儿背着个半旧的药箱,眼睛眯缝着,正是村里有点小名气的游方郎中,外号“张瞎子”。其实他眼睛不瞎,就是看东西总爱眯着,显得高深莫测。

“张伯,快,快给我媳妇儿看看!”林大山喘着粗气,把张瞎子往炕沿推。

张瞎子慢悠悠地放下药箱,眯缝着眼,捋了捋几根稀疏的山羊胡:“莫急,莫急。待老夫……望闻问切。”他慢吞吞地坐到炕沿,示意王翠花伸出手腕。

王翠花不情不愿地把手伸过去,嘴里还在嘀咕:“真没啥大事儿,就是有点犯恶心……”

张瞎子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搭在王翠花的手腕上,眼睛眯得更细了,像两条缝。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蜂箱隐隐的嗡嗡声和王翠花略显粗重的呼吸。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盯着张瞎子的脸。

时间一点点过去。张瞎子那枯树皮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山羊胡随着他微微的呼吸轻轻颤动。林大山紧张得搓着手,额头的“寿桃包”显得更红了。小甜和小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猜测和期待。

终于,张瞎子松开了手指,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胡子,眯缝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丝缝隙,透出点精光。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竟难得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对着林老根和林大山拱了拱手:

“恭喜老哥,恭喜大山兄弟!你家这是……添丁之喜啊!喜脉!滑脉如珠走盘,少说也有两个月了!”

“啥?!”林大山瞬间懵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傻愣愣地指着王翠花的肚子,“喜……喜脉?这……这里面……有娃了?”

“轰!”堂屋里瞬间炸开了锅!

“哎哟!菩萨保佑!祖宗显灵啊!”母亲激动得双手合十,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不住地念叨。

父亲林老根那布满皱纹的脸瞬间舒展开来,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亮光,手里的烟袋锅子都忘了磕,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咧,露出难得的、大大的笑容。

小甜和小荷惊喜地叫出声:“嫂子!太好了!你有喜了!”

连在院子里听到动静的狗剩都扒着门框探进脑袋,好奇地眨巴着大眼睛:“啥喜?有糖吃吗?”

整个林家小院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甜蜜的糖块,瞬间被狂喜的浪潮淹没。

林大山更是激动得手足无措,一会儿想抱抱媳妇儿,一会儿又怕碰着她,只会咧着嘴嘿嘿傻笑,搓着手在炕边转圈圈,额头上那个被蜂蛰的包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显得格外喜庆。

然而,就在这满屋子的狂喜之中,风暴中心的王翠花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不是惊喜,不是羞涩,而是一种混合着震惊、茫然,最终化为巨大焦虑和……愁苦的表情。

“喜……喜脉?”王翠花喃喃地重复着,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刚才还苍白着脸吐酸水的人,此刻脸上血色倒是回来了点,但全被一种深深的忧虑覆盖了。

“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张瞎子还在笑眯眯地补充,“头三个月得仔细着点,少操劳,多歇息,心情要舒畅,吃食上嘛……”

“吃食?!”王翠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过神,声音都劈了叉,“张伯!这……这得吃多少补品啊?鸡蛋!红糖!老母鸡!那……那得多少钱?!”

她掰着手指头算起来,越算脸越垮,“还有!我这身子一重,活儿谁干?酱菜缸子谁管?蓝布晾晒谁盯着?堆肥坑翻不动了咋办?冬菜还没收完呢!这……这哪是添丁,这是添了个活祖宗来讨债啊!”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哭腔,刚才那点虚弱劲儿早被巨大的经济压力和劳动压力冲得无影无踪。她一把抓住旁边还在傻乐的林大山的胳膊,用力摇晃:“林大山!你傻乐个啥!这娃来得是时候吗?!咱家刚有点起色!这……这不要命嘛!”

林大山被她晃得有点晕,脸上的傻笑还没收回去,就被媳妇儿的焦虑砸懵了,只能结结巴巴地安抚:“翠、翠花儿,别急……娃、娃是福气……”

“福气个屁!”王翠花简首要跳脚,“是张嘴!是花钱的窟窿眼儿!是耽误干活儿的绊脚石!”她越想越觉得眼前发黑,仿佛看到家里好不容易攒下的几个铜板正长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还有那满院子的活计在向她招手。

满屋的喜庆气氛,在王翠花这连珠炮似的、充满现实主义的“愁容”控诉下,瞬间变得有点微妙。张瞎子捋胡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尴尬地挂住了。

母亲抹眼泪的手顿住了。父亲咧开的嘴角也慢慢收了回去,眉头重新锁起,吧嗒吧嗒地抽起了旱烟。

小甜看着嫂子那副天塌下来、仿佛怀了个“讨债鬼”的表情,再看看旁边被训得手足无措、顶着“寿桃包”一脸憨憨的大哥,一时之间,真是哭笑不得。

这添丁的喜事,到了精打细算、视活计如命的王翠花这里,怎么就变成了一场“甜蜜的灾难”了呢?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王翠花的背,忍着笑劝道:“嫂子,消消气,消消气。娃来了是好事,钱慢慢挣,活计大家分担着干,总能过去的。你呀,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

王翠花听了,非但没被安慰到,反而更愁了。她环顾着这个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生气和盼头的小院,看着角落里嗡嗡作响的蜂箱,看着晾架上随风轻摆的靛蓝布,最后目光落在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长长地、愁肠百结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祖宗,可真会挑时候……”

屋外,那只被狗剩逗了半天的大芦花鸡,仿佛也感受到了屋里复杂的气氛,突然响亮地叫了一声:“咕咕哒——!”像是在这团喜忧参半的愁云上,又添了一个高亢而滑稽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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