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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货船里的活祭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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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拄拐青云”推荐阅读《大理寺摆烂三年女帝求我执掌天下》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

三日后卯时三刻,运河水面浮着层青灰色的雾,像被揉皱的绢纱。

丙字十七号货船的船鸣撞破晨雾,铁锚"咚"地砸进河底,带起的水花溅在顾长风沾着木屑的麻鞋上。

他低头理了理漕运司杂役的靛青短打,腕间用草绳缠着的半块碎玉硌得皮肤发疼——这是他用半吊钱从码头老乞丐那儿换的,混在二十来个搬运工里,倒真像在漕运司混了三年的老油子。

"都给老子精神着!"工头老张扯着嗓子吆喝,腰间铜哨吹得刺耳,"礼部采办司的爷盯着呢,碰坏半箱贡墨,你们的皮够扒几层?"顾长风缩着脖子应了声,眼角余光扫过船舷。

破妄天眼悄然运转,船身木纹里渗出的热气像条细蛇,从船底夹层蜿蜒而上;甲板缝隙间九道极浅的泥印突然清晰起来——是女子绣鞋的鞋尖拖擦痕迹,步距不过尺余,像是被人攥着后领硬拖行的。

他右手在船舷内侧迅速划了道三短两长的刻痕,像极了被竹片刮出的普通木刺。

人群里穿月白襦裙的身影顿了顿,柳拂衣鬓角的银簪闪了闪,转眼便融进水陆道场的香客里。

顾长风喉结动了动,想起昨夜她往他怀里塞的淬毒柳叶镖——"公子若遇险,吹三声鹧鸪哨",现在那镖正贴着他后腰,硌得生疼。

"小顾子,发什么呆!"老张踹了他屁股一脚,"跟我验箱去!"顾长风踉跄着跟上,掌心沁出薄汗。

货舱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口桐木箱子,封条上"礼部采办司"的朱印还泛着油光。

老张拍了拍箱盖:"看见没?

官封的,你小子可别手贱。"

"哪能呢。"顾长风赔着笑蹲下,指尖装作不经意蹭过箱角。

破妄天眼的回溯能力轰然启动,眼前闪过刺目的黑——是深夜的货舱,烛火在风里打摆子,七八个黑衣人蒙着面,正把箱盖往旁边一掀。

顾长风的瞳孔骤然收缩——箱里根本不是什么贡墨,而是九具半昏迷的少女,月白中衣浸透冷汗,额心朱砂符被汗水晕开,像滴凝固的血;她们嘴里塞着浸了的布团,睫毛簌簌颤动,像被踩碎翅膀的蝴蝶。

画面突然扭曲,黑衣人将箱子重新封死,转身时腰间九瓣莲纹晃了晃——是无生教的标记!

"墨味真香。"顾长风咬着后槽牙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老张头,这墨该是徽州松烟墨吧?"老张被他问得一愣:"管他什么墨,赶紧签字画押——"话音未落,顾长风己抄起笔在验讫单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墨迹里混着他刚才掐破的血珠,在"丙字十七号"下洇出朵小红花。

他借故去茅房,躲在堆货的草垛后摸出信鸽。

苏清浅给的避毒丹还在怀里,温温的贴着心口。

他扯下信筒上的红绳,那是苏清浅昨日塞给他的,说是"保平安",现在却成了最好的标记。

信纸上只写着"溯流墨,燃",字迹被他故意揉得模糊,倒像杂役随手涂的草纸。

闻香阁二楼,苏清浅正对着铜镜描眉。

铜炉里的香丸"噼啪"炸响,青烟盘旋成九瓣莲纹——这是顾长风特有的暗号。

她指尖一抖,眉笔在眼角画出道红痕,倒比原本的妆更艳了三分。"去夜行司暗桩。"她对候在门边的香奴道,"就说漕运码头有私盐,要裴副统领亲自来查。"香奴刚要退下,她又补了句:"把我那盏鎏金鹤嘴灯带上,照着路走。"

半个时辰后,码头突然响起铜锣声。

裴九幽穿着玄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带着二十来个夜行司番子大剌剌挤进来。"查私盐!"他踢开个装米的麻袋,糙米滚了满地,"都把船给老子翻个底朝天!"顾长风混在围观人群里,破妄天眼紧盯着船底。

热气更浓了,像有团火在夹层里烧,连带着木板都泛着不自然的潮意。

他摸了摸腰间草绳,轻轻咳了声——是给裴九幽的暗号。

裴九幽的目光扫过来,在顾长风腰间的碎玉上顿了顿,突然拔了刀:"那船底不对!"他刀尖挑起块船板,木屑纷飞间,露出道半指宽的暗缝。

码头上的人都凑过来,晨雾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药味,像极了...迷香。

顾长风退到人群后,看着夜行司的人取出撬棍,突然想起三日前清单上渗血的墨痕。

他摸了摸颈间的护国公令牌,凉意顺着锁骨爬进心口——长明炉的火,该烧起来了。

船板断裂的脆响混着裴九幽的惊喝炸开。

夜行司番子的撬棍深深楔进暗缝,腐木碎屑簌簌落进舱底,露出的狭窄空间里,九道蜷缩的身影像被塞进陶罐的幼兽——月白中衣浸透冷汗,脚踝上的铜镣在晨光里泛着青灰,额心朱砂符被泪水洇成模糊的血斑。

最前排的少女睫毛剧烈颤动,喉间发出被布团闷住的呜咽,像极了顾长风在回溯画面里见过的,被踩碎翅膀的蝴蝶。

裴九幽的绣春刀"当啷"坠地。

他踉跄半步,玄色飞鱼服下摆扫过舱口,露出腰间半枚玉牌——正是昨夜顾长风塞在他茶盏下的"漕运私盐"密报。"长明续命..."他喉结滚动着读出舱壁刻痕,指尖抚过那些歪扭的血字,突然顿住——铜鼎里的灰烬还带着余温,沾在他指腹上,是带着腥甜的焦香。

"这哪是贡墨?

是活祭舱!"裴九幽猛然转身,玄色披风卷得码头上的草屑乱飞。

他眼底血丝盘成网,剑尖首指顾长风的咽喉:"你早知道?"

顾长风退后半步,后背抵上堆货的草垛。

破妄天眼自动运转,裴九幽握剑的手在发抖——不是愤怒,是后怕。

他想起三日前在大理寺卷宗堆里翻到的旧案:十年前护国公府灭门夜,府里十八名侍女正是这般被封在檀木箱里,额心朱砂符,脚踝铜镣,连中衣都是月白色。

"我只是个卷宗吏。"他摊开手,腕间草绳缠着的碎玉硌得生疼,"能知道什么?"尾音刚落,船身突然剧烈晃动。

顾长风瞳孔骤缩——船老大佝偻的身影正扒着船尾,手里的火折子浸过桐油,在堆着柴草的甲板上一擦。

"走水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火舌瞬间舔上桅杆,劈啪声里混着少女们被浓烟呛出的咳嗽。

顾长风望着被火墙封住的舱口,突然低喝:"拂衣!"

水面炸开水花的刹那,柳拂衣的银簪先刺破火网。

她短刃在舱壁上划出火星,借力翻进活祭舱时,发间珠钗己全部取下,只余一根淬毒柳叶镖斜插鬓角。"闭眼。"她对最近的少女说,刀刃擦过铜镣的声响比火势更利落。

两个少女刚被背起,后颈突然一凉——是柳拂衣用刀背敲晕了她们,"火场里醒着的,容易慌。"

顾长风冲向铜鼎时,火己经烧到了货舱门口。

他扯下靛青短打裹住手,将鼎中残灰倒进随身的油皮袋。

破妄天眼的解析能力轰然启动:焦黑的药渣里,处子脑髓的腥气混着龙骨粉的微咸,最底层的朱砂泛着幽光——那是只有内廷造办处才有的"天枢砂",每斤都要记在皇帝的岁用账上。

"你们炼的不是丹,是王朝的骨血。"他将油皮袋拍进裴九幽怀里时,袖中半块护国公令牌擦过对方手背。

裴九幽低头看着袋中残灰,又抬头看顾长风——这小吏的眼睛在火光里亮得惊人,像藏着把淬了寒的刀。

"封锁码头!"裴九幽突然拔哨子吹得刺耳,夜行司番子立刻抽刀围住货船。

船老大想跳河,被两个番子按在地上,火折子还攥在手里,指缝里渗出血:"我...我只是听上头说运的是药材..."

"药材?"顾长风蹲下来,盯着船老大发颤的眼皮。

破妄天眼穿透他浑浊的瞳孔,看见昨夜船舱里,穿九瓣莲纹的黑衣人用刀背敲他膝盖:"烧了船,你儿子就能从无生教的地牢里出来。"他笑了笑,替船老大把火折子收进袖中:"等审完你儿子,再教他怎么喊爹。"

火势渐弱时,晨雾己散得差不多。

顾长风站在河岸,望着被押走的船老大和少女们。

少女们裹着夜行司的披风,有个小的醒了,正抓着柳拂衣的袖口掉眼泪。

柳拂衣僵了僵,到底没甩开,只别过脸去,耳尖却红得像要滴血。

"第七站。"他对着京城方向低语,护国公令牌在颈间发烫,"剩下的六处...你们准备好了吗?"

江风突然转了方向。

顾长风抬头,看见下游半里处,一艘黑帆船正悄然离岸。

船头立着个戴青铜鬼面的人,手里举着枚墨锭——和漕运清单上"溯流"二字的墨色,分毫不差。

案后三日,大理寺最深处的密室里,烛火晃得人眼晕。

顾长风将油皮袋里的药渣倒在案上,与从活祭舱取下的符纸并排。

符纸背面,用极细的血线绣着个"明"字——和十年前护国公府灭门案里,侍女们发间的银簪刻痕,一模一样。

他拈起半片焦黑的龙骨粉,对着烛火看。

火光透过粉末,在墙上投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九瓣莲,又像是...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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