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中游的雾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浓得化不开的白雾像棉絮般裹住江面，连导航灯都只剩下模糊的光晕。
这天清晨，海事局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红灯——由六艘苯罐船组成的危化品船队，在进入浓雾区后彻底失联，北斗定位信号被不明干扰屏蔽，船载电台也毫无回应。
“苯罐船一旦碰撞泄漏，后果不堪设想！”调度长盯着屏幕上的空白区域，声音发紧。苯是高度易燃的剧毒化学品，船队搭载的总量足以让下游百公里水域受到污染。
巡逻艇立刻出发搜救，却在浓雾里寸步难行，雷达扫描到的全是虚假回波，声呐也被水流杂音干扰。
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巡逻艇的探照灯只能照亮眼前的水汽。指挥中心的电话被打爆，下游城市的应急队伍己全员待命，就等船队位置信息。
“必须找到他们！”局长拍着桌子，“哪怕用最原始的办法，也要把船的位置标出来！
就在这时，后勤老张抱着个保温箱冲进指挥室：“赵师傅送的臭豆腐！他说这玩意儿或许能派上用场！”
赵卫华是江边有名的“臭司令”，做的臭豆腐以“闻着臭、吃着香”闻名，每天清晨都往海事局送新鲜货。此刻他正站在码头，看着江雾眉头紧锁。
“臭豆腐的味儿能穿透浓雾！”赵卫华指着保温箱里的臭豆腐，“臭味分子重，不容易被吹散，红外相机能捕捉到‘臭云’轨迹！”
他立刻联系无人机团队，把臭豆腐分装成小块，固定在无人机的挂载架上：“让无人机带着臭豆腐在疑似水域盘旋，臭味飘到哪儿，就说明船可能在附近！”
技术人员将信将疑，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改装后的无人机群升空了，每架无人机都带着一串臭豆腐，螺旋桨搅动着雾气，把浓郁的臭味播撒在江面上。
赵卫华守在红外监控屏幕前，眼睛都不敢眨——臭豆腐释放的挥发性分子在红外线下会形成独特的“臭云”，而船只航行会带动气流，让“臭云”形成明显的轨迹。
第一架无人机传回的画面里，浓雾中果然出现一团团不规则的红外云团。“看！那里有涡流！”赵卫华指着屏幕，“臭云被船尾流带动，形成了带状分布！”
他指挥无人机顺着“臭云”轨迹飞行，很快在画面深处发现了更密集的红外信号——六艘船并排航行时，搅动的气流让臭味分子聚集得更明显。
巡逻艇根据无人机标记的“臭云”坐标调整航向，浓雾中隐约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往臭味最浓的地方开！”船长喊道。
果然，在红外信号最强的区域，探照灯终于扫到了苯罐船的桅杆！“找到第一艘了！”对讲机里传来激动的呼喊，船员们赶紧鸣笛示警，罐船上的船员听到声音，立刻回应了灯光信号。
但船队呈纵队排列，后面的船还隐藏在雾中。赵卫华让无人机加大投送量，把整箱臭豆腐悬停在己发现的船上空，让臭味分子顺着江风往下游扩散。
“就像撒面包屑指路！”他解释道。果然，第二艘船的船员循着越来越浓的臭味，主动向第一艘船靠拢，很快在雾中完成集结。
当巡逻艇护送着船队缓缓驶出雾区，指挥中心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赵卫华看着屏幕上渐渐消散的“臭云”，笑着打开另一箱臭豆腐：“来，给大伙加个菜！这‘定位神器’吃着也香！”海事队员们捏着鼻子尝了一口，果然越嚼越香，刚才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赵师傅，您这臭豆腐比雷达还灵！”调度长边吃边笑，“以后搜救是不是得常备您的臭豆腐？”赵卫华摆摆手，指着江面：“这雾天航行就得小心，咱这臭豆腐是应急用的，最好永远用不上！”
他望着渐渐散去的浓雾，江面上的船队正缓缓驶向安全水域，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臭豆腐味，那是这场失联危机里最特别的“导航信号”。
夕阳西下时，船队安全抵达码头，苯罐完好无损。
海事局给赵卫华送来了感谢信，他却把功劳归给了臭豆腐：“是这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帮了忙，咱劳动人民的智慧，啥时候都管用！”码头的晚风里，臭豆腐的香气混着江水的潮气，成了长江上最温暖的平安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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