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八月,山火像条失控的火龙,在缙云山脉的密林里疯狂肆虐。
600℃的火线将空气烤得扭曲,消防员的防护服被灼出一个个小洞,最要命的是——消防车的水箱频频开锅,滚烫的水汽从注水口喷涌而出,水枪刚喷几分钟就因水温过高汽化,压力骤降,根本无法抵达火点。
“水箱又开锅了!加冰!快加冰!”队长嘶哑地指挥着,可附近的冰块早就用完了,志愿者送来的矿泉水倒进水箱,瞬间就被烫成热水。
火线还在蔓延,眼看就要逼近山下的居民区,消防员们急得满头大汗,汗水刚渗出额头就被蒸发,脸上结出一层白花花的盐霜。
刚跟着志愿者送完物资的赵卫华,看着消防车旁焦急的消防员,突然想起背包里还有几袋没来得及吃的冰粉籽——这是他出发前老伴塞的,说天热泡冰粉解暑。
他捏着冰凉的冰粉籽,又看了看水箱口蒸腾的热气,脑子里“嗡”的一声:老家做冰粉时,冰粉籽泡出的黏液特别黏稠,降温效果出奇的好,这玩意儿能不能给水箱降温?
“张队长!试试这个!”赵卫华举着冰粉籽跑过去。消防员们都愣了,有人忍不住笑:“大爷,这是吃的冰粉,不是降温剂!”
赵卫华却急得首跺脚:“这玩意儿泡水滑溜溜的,能锁水!试试总比看着水箱开锅强!”
张队长看着火线越来越近,咬咬牙:“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赵卫华立刻找来大盆,把所有冰粉籽倒进去,加矿泉水反复揉搓。
很快,盆里的清水就变得黏稠,泛起一层透明的黏液,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快!倒进水箱!”他指挥着消防员掀开水箱盖,将黏稠的冰粉黏液全倒了进去。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沸腾的水箱瞬间安静下来,水汽明显减少,水温表的指针竟缓缓下降了!张队长惊喜地大喊:“启动水泵!试试水枪!”
消防员扳动开关,高压水流“唰”地射向火线,水柱又远又稳,完全没有之前的汽化现象。
“管用了!真管用了!”大家欢呼起来。赵卫华盯着水箱解释:“这冰粉黏液里有果胶,能提高水的沸点,还能润滑水泵,肯定比清水顶用!”
他让志愿者赶紧去附近老乡家收集冰粉籽,越多越好。很快,村民们带着自家的冰粉籽、凉粉籽赶来,连小孩都捧着装满黏液的盆跑过来。
赵卫华教大家分工合作:有人负责揉搓冰粉籽提取黏液,有人专门往消防车水箱里加注,他则守在水箱旁观察水温。
果然,加了冰粉黏液的水箱,沸点比之前提高了20℃,连续喷了4小时水枪都没再开锅,高压水流稳稳地压制着火线,为开辟隔离带争取了宝贵时间。
中途换班时,有消防员累得瘫坐在地上,赵卫华递过去一碗刚泡好的冰粉:“来,解解暑!这玩意儿外用降温,内服也凉快!”
消防员们捧着冰凉滑爽的冰粉,边吃边笑:“老赵,你这冰粉是‘救火神器’啊!又能当冷却液,又能当解暑药!”
火线边缘的温度依然灼人,赵卫华的T恤被汗水浸透又被烤干,后背结出一层白碱,但他看着消防车稳定喷射的水柱,心里比吃了冰粉还凉快。
他想起小时候听爷爷说,冰粉籽是“水精灵”,遇水就能变出清凉,没想到今天真的在火场上应验了。
当山火终于被控制住,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消防员们围着赵卫华的“冰粉操作台”欢呼。
张队长握着他满是黏液的手,声音哽咽:“老赵,没有你这冰粉,我们根本撑不到隔离带开辟!这黏液太神了,比专业冷却液还顶用!”
后来,消防部门专门研究了这次“冰粉降温”事件:冰粉籽含有的天然果胶确实能提高水的沸点和黏度,减少水泵磨损,同时果胶形成的保护膜能延缓水分蒸发,非常适合高温环境下的设备降温。这种来自民间的智慧,成了山火救援中的意外收获。
山火过后,赵卫华的“冰粉降温法”在重庆消防系统传开了。
每次有高温救援任务,消防员们都会特意准备冰粉籽,既可以给设备降温,又能给队员解暑。有老消防员开玩笑说:“以后救火不仅要带灭火器,还得带冰粉籽,这才是‘冰火两重天’的正确打开方式!”
赵卫华站在重建的山脚下,看着志愿者们分发冰粉,突然觉得这滑溜溜的黏液里,藏着中国人最朴素的生存智慧——哪怕在最炽热的绝境里,也能从生活的细节中找到清凉,用烟火气对抗天灾,用智慧点亮希望。
就像这冰粉,平凡却坚韧,总能在滚烫的日子里,透出沁人心脾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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