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消融的泥泞小路上，李云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他手里攥着总部刚送来的电报，纸张被汗水浸透了一角。远处山坡上，小铁柱正带着少先队技术组的孩子们调试一台古怪的机器——用自行车链条和废弃油桶改装的简易起重机，用来搬运重建学校的石料。
"团长！"孩子远远地挥手，声音在山谷里荡出回音，"俺们把滑轮组装好了！"
李云龙点点头，目光却落在电报的最后一行字上："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部己撤离北平，残部正向沿海集结。"这本该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鬼子败退得太干脆了。
"老李！"赵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政委的眼镜片上沾着泥点，手里拿着刚截获的日军密电，"你看看这个。"
电文是用密码本破译的，内容令人毛骨悚然：日军计划在撤退前摧毁华北所有桥梁、工厂和粮仓，代号"焦土行动"。更可怕的是，电文中多次提到"特种弹"和"防疫给水部"——这是731部队的代号。
"畜生！"李云龙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震落几滴融化的雪水，"传我命令，立即疏散各村庄群众，派骑兵通知楚云飞！"
作战会议在学校的半成品教室里召开。墙上挂着的手绘地图标满了红蓝箭头，魏大勇的新婚妻子——原日军反战同盟的护士山口惠子，正用流利的中文讲解日军细菌武器的特点。
"...主要通过水源和鼠疫跳蚤传播，"她指着幻灯片——其实是玻璃片上画的示意图，"最危险的是霍乱弧菌，能在一个星期内让整个村庄..."
段鹏突然举手："如果提前在鬼子的投放路线上烧出隔离带呢？"
"需要精确计算燃烧范围和风向。"陈景云推了推眼镜，"我建议用缴获的气象气球做监测。"
讨论越来越激烈，李云龙却一首没说话。他盯着地图上标着"平安县"的位置——那里有日军最后一个大型补给站，囤积着足以实施"焦土行动"的炸药和燃料。
"调虎离山。"他突然开口，"派小股部队佯攻平安县，逼鬼子提前行动，主力在半路截击运输队。"
计划很冒险，但别无选择。魏大勇主动请缨带队佯攻，段鹏负责狙击掩护，而李云龙亲自指挥截击主力。最关键的防疫工作交给了山口惠子和医疗队——他们要用土法制备漂白粉，给每个村庄的水井消毒。
"还有这个。"小铁柱怯生生地举起个铁皮盒子，"俺和同学们做的防毒面具..."
盒子里的"面具"简陋得可笑——用竹筒和纱布做的滤罐，里面填着木炭和碱石灰。但李云龙郑重地接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戴上了："比没有强。"
行动在次日凌晨展开。魏大勇的佯攻部队穿着日军制服，大摇大摆地接近平安县城门。当哨兵要求出示证件时，和尚一口关东腔的日语竟然蒙混过关。进入城内后，他们立即控制了炸药仓库，故意制造混乱引守军回援。
与此同时，李云龙的主力埋伏在通往沿海的公路上。这里地形险要，一侧是悬崖，一侧是密林。战士们用树枝掩盖着新式机枪和火箭筒，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来了！"观察哨低声预警。
远处的公路上，日军队列像条垂死的蜈蚣缓缓蠕动。打头的是装甲车，后面跟着二十多辆卡车，车厢用帆布盖得严严实实。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队伍末尾那几辆奇怪的罐车——车身上漆着醒目的骷髅标志。
"等罐车进入射程。"李云龙的声音冷得像冰，"优先打轮胎。"
战斗在一声火箭弹的尖啸中打响。第一发就命中领头装甲车的履带，让它像只断腿的螃蟹般横在路中央。段鹏的狙击组专门射击司机和军官，而新式机枪的火力压制得日军步兵抬不起头。
但最激烈的争夺发生在那些罐车周围。日军显然接到死命令，不惜用人墙保护这些死亡武器。关键时刻，魏大勇的佯攻部队从后方杀到，两下夹击终于突破了防线。
"检查货物！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学霸亮剑 "李云龙踹开一辆罐车的后门，浓烈的防腐剂气味扑面而来。车厢里整齐排列着金属罐，标签上写着"疫苗"，但山口惠子一眼就认出了真相："是霍乱菌！至少能污染十条河流！"
处理这些恶魔武器比缴获更困难。李云龙最终决定就地销毁——在远离水源的峡谷里架起柴堆，浇上汽油彻底焚烧。高温火焰中，那些金属罐像爆米花般炸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噗声。
"报告！"通讯兵跑来，"平安县拿下了！但...魏队长负伤了。"
医疗帐篷里，魏大勇的左腿缠满了绷带，鲜血还是不断渗出。见到李云龙，他竟然咧嘴笑了："团长...俺这回...干得漂亮不？"原来他在撤退时为掩护战友，用身体压住了日军的手雷。
"漂亮个屁！"李云龙骂着，却轻轻按住和尚的肩膀，"好好养伤，还等着你教孩子们少林拳呢。"
山口惠子红着眼睛给丈夫换药，手法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这个曾经的日军护士，如今是八路军最得力的医疗骨干。帐篷外，小铁柱和孩子们正帮着分发自制的防毒面具，稚嫩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战后清点让人既欣慰又心酸：摧毁了日军全部细菌武器，但牺牲了二十七名战士；缴获了大批军火，但魏大勇等三十多人重伤。更严峻的是，根据审讯俘虏得知，还有三支携带"特种弹"的小分队去向不明。
"立即通知各村庄，"李云龙下令，"所有水源必须煮沸后饮用，发现可疑容器立即报告。"
夜幕降临，李云龙独自巡视着临时医院。月光透过帆布帐篷，在伤员们疲惫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在魏大勇的床前停下，和尚因为发烧正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一会儿是日语，一会儿是河南方言。
"团长..."小铁柱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孩子手里捧着个铁皮盒子，"这是俺从鬼子电台里拆的零件...能做个小型的细菌检测仪..."
李云龙接过盒子，里面是各种电子元件和几个培养皿。虽然粗糙，但确实是科学的防疫手段。他揉了揉孩子的脑袋："明天开始，你跟着惠子阿姨学医。"
第二天清晨，一个意外的访客打破了忙碌的节奏。楚云飞亲自带着医疗队来了，不仅送来珍贵的青霉素，还带来了阎锡山的最新指示——晋绥军将全面配合八路军防疫。
"李兄，"楚云飞难得地神情凝重，"这次不是争地盘的时候了。"
两支昔日的对手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合作。晋绥军的汽车连日夜运输消毒药剂，八路军的防疫手册被复印分发到每个村庄。更令人意外的是，楚云飞竟然同意在防区内实施八路军发明的"十户联保"制度——每十户人家互相监督饮水卫生，发现异常立即隔离。
防疫战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当最后一名霍乱患者康复出院时，整个根据地都松了一口气。小铁柱瘦了一圈，但眼睛更亮了——他己经能熟练使用显微镜，成了惠子的得力助手。魏大勇虽然落下了跛脚的残疾，却笑着说正好教孩子们"瘸腿罗汉拳"。
庆功宴上，楚云飞举杯致辞："此次合作证明，中国人只要团结一心，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转向李云龙，"李兄，战后有何打算？"
李云龙望向远处正在操练的民兵队伍。阳光下，那些曾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如今熟练地操作着各种自制武器，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
"办学校。"他轻声说，"教孩子们怎么建设一个再也不怕细菌战的国家。"
宴席散后，李云龙独自走到新建的学校操场。那里竖着一块简陋的纪念碑，刻着所有牺牲战士的名字。他掏出怀表——表盖里的照片己经模糊不清，但表针依然精准地走着，滴答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远处，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声像大地的脉搏，为这片饱经战火却生生不息的土地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更远处，小铁柱和孩子们的笑声随着晚风飘来，纯净得如同山涧清泉。
李云龙知道，黑暗终将过去，而黎明前的号角，己经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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