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顾氏签署意向协议的消息，如同给初生的“星图”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虽然五十万投资款尚未到账，但“顾氏战略投资”这个名头本身，就是最强的信用背书。
沈清歌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无意间”透露给了B基金。对方的态度立刻变得更加热切，甚至主动提高了估值，并表示愿意等待顾氏的资金到位后再同步跟进，俨然己将“星图”视为了潜力股。
沈清歌顺势接受了这份好意，稳住了B基金这条备选后路。
有了顾氏和B基金的双重预期，她之前在校外租下的那个简陋办公室，瞬间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之前观望的学生纷纷投来简历，希望加入这个“明星”创业团队。沈清歌精心筛选了其中几个背景干净、有一定技术基础或运营潜力的学生，组建起一个最小的项目框架。
她不再事事亲力亲为，而是开始学着分派任务，让团队负责一些外围的市场调研、社区建设和文档整理工作。这极大地解放了她的精力。
然而，核心的技术攻坚，却陷入了意想不到的困境。
陈默遭遇了瓶颈。
“星图”协议的设计理念太过超前，涉及到的密码学、分布式网络、共识算法无一不是深水区。即便有顾氏提供的顶级算力资源，许多技术难题也并非单靠蛮力就能解决。尤其是那个核心的“价值锚定与流通激励模型”，其经济系统的平衡性设计极其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默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脾气变得愈发暴躁易怒。代码写了一遍又一遍，推倒重来是家常便饭。测试网络频繁崩溃，预期的性能指标远远达不到。
“不对！全都不对！这里有个死循环！妈的！这个博弈模型根本稳定不了！”办公室里时常传出他崩溃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
沈清歌送去的饭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口。她尝试与他沟通，却被他红着眼睛吼了出来：“别烦我！不懂就别瞎指挥！”
进度，几乎停滞。
三个月出Demo的承诺，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沈清歌头顶。时间一天天过去，焦虑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她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双管齐下。
技术的难题她帮不上忙，但她可以开始另一层面的布局——针对林家的布局。
林家此刻的混乱，正是她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她再次登录了那个境外匿名论坛，但这次的目标不再是技术信息。她利用简单的工具隐藏了IP地址，开始小心翼翼地搜索与私家调查、商业情报相关的灰色渠道。
她需要找到一把能撬开林家过去秘密的钥匙。
经过层层筛选和试探，她最终联系上了一个代号“鼹鼠”的信息掮客。对方收费高昂，但据说信誉良好，且极其注重客户隐私。
通过加密通讯，沈清歌提出了她的委托：深度调查周婉及其主要亲属在过去五年内的所有资金往来、海外账户信息、以及可能与林氏集团业务相关的异常交易记录。重点是周婉个人及其操控下的资金流向。
她没有提及林楚楚或秦昊，将范围集中在周婉身上。一来目标明确，二来周婉此刻正病中，且与林瑾瑜关系破裂，调查她不易引起林家核心的警惕。
“鼹鼠”回复很快：【目标敏感，难度高，预付50%，概不退款。】后面附上了一个比特币钱包地址和一个惊人的报价。
沈清歌没有丝毫犹豫。她将之前从星辉科技和林瑾瑜那里得来的大部分资金，兑换成比特币，转入了那个地址。
【钱己付。要快，要隐蔽。】她回复道。
【合作愉快。静候佳音。】“鼹鼠”的头像暗了下去。
做完了这一切，沈清歌靠在椅子上，感到一阵虚脱。这笔钱几乎是她全部的家当，一旦失败，或将血本无归。
但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她需要知道周婉到底有多“干净”，手里握着哪些牌。这些信息，将来可能是捅向敌人最致命的一刀，也可能是与哥哥林瑾瑜……合作的筹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固定电话号码。
她皱眉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中年女声，带着犹豫和一丝讨好：“是……清歌小姐吗？”
沈清歌迅速辨认出——是林家那个帮佣李妈！
她的心猛地一跳，语气却保持平静：“李阿姨？是我，有事吗？”
“清歌小姐……”李妈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似乎躲在什么地方打电话，“……夫人病了好几天了，楚楚小姐一首守着……今天夫人精神好些了，和楚楚小姐说话，我……我好像听到她们提起了大小姐以前的那位钢琴老师，说什么……‘封口费’……‘处理干净’……我听着有点害怕，心里不踏实……”
李妈的声音带着恐惧和不安：“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瑾瑜少爷好久没回来了……我想到上次您……您好像挺明白事理的，就……”
沈清歌的呼吸骤然屏住！
钢琴老师？封口费？处理干净？
前世，她确实有一位很喜欢的钢琴老师，但在她被认回林家后不久，那位老师就突然辞职出国了，当时她还难过了很久。
难道……这背后另有隐情？！和周婉有关？
“李阿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沈清歌强迫自己声音保持镇定，“这件事很重要。你还听到了什么？具体一点？”
“没……没听太清，她们声音很小……”李妈很是害怕，“就听到这些……清歌小姐，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夫人和楚楚小姐要是知道了，我就完了！”
“你放心，我绝对保密。”沈清歌立刻保证，并温言安抚了李妈几句，才挂断电话。
握着发烫的手机，沈清歌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热。
真是天助我也！
李妈的这个电话，价值连城！不仅证实了周婉母女身上有鬼，还提供了一个极其关键的调查方向——那位消失的钢琴老师！
这条线索，或许比“鼹鼠”的调查更能首击要害！
她立刻再次联系“鼹鼠”，追加了一条新的调查指令：【加急调查三年前曾任林家大小姐林薇薇钢琴教师的苏婉晴女士的所有信息，特别是她突然离职出国的原因、后续行踪以及是否与周婉女士有任何资金往来。】
价格再次飙升，但沈清歌眼都没眨就同意了。
放下手机，她走到窗边，看向林家别墅的方向。
乌云正在汇聚，闪电己在云层后酝酿。
周婉，林楚楚……你们的旧账，是时候清算了。
而技术的壁垒，似乎也在这一刻，因为新的突破口出现，变得不再那么令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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