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离别部落
漠北的晨光总来得烈些，金色的光刺破晨雾，洒在连绵的白色帐篷上，将帐篷顶端的狼图腾染得暖融融的。蓝陌颖站在自己住了三个月的帐篷前，指尖抚过帐帘上她亲手绣的漠北纹样——那是用羊毛线绣的草原、羊群与敖包，针脚里藏着她这三个月来的安稳与温暖。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看见墨辰轩牵着两匹骏马走过来。马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行囊，里面是族长让牧民连夜准备的干粮、草药，还有一件新缝的羊皮袄。他身上还穿着部落男子常穿的粗布长袍，腰间系着牧民送的牛皮腰带，脸上沾着点晨露，却难掩眼底的温和。
“都收拾好了？”墨辰轩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帐帘上，声音放得轻。
蓝陌颖点头，指尖轻轻捏了捏帐帘的边角，喉间有些发紧：“都收拾好了，就是……”她顿了顿，望向不远处炊烟袅袅的帐篷群，“有点舍不得。”
这三个月，是她离开漠北故土后，最像“家”的日子。牧民们会把刚挤的羊奶送到她帐篷前，部落的妇人会拉着她学缝皮靴，孩子们会围着她听中原的故事，族长会在夜晚与他们围着火堆，讲漠北的古老传说。他们从未因她是“逃来的中原宫妃”而排挤她，反而用最朴素的善意，将她和墨辰轩纳入了这个大家庭。
墨辰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见老族长正拄着拐杖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一群部落族人——有帮他们挖过泉眼的壮丁，有教她做奶酒的妇人，还有总缠着墨辰轩学骑马的孩童。他轻轻握住蓝陌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给了她一丝慰藉。
“舍不得也得走，”他低声说，“我们留下，只会给部落带来危险。”
昨日击退追兵后，他在战场的尸体上发现了皇帝的令牌——那是御前侍卫的令牌，意味着皇帝己知道他们在漠北部落，下次派来的，绝不会是这点兵力。他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安危，拖累整个部落。
老族长走到他们面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狼骨佩，递到蓝陌颖面前：“这是我们部落的‘守护佩’，戴在身上，能护你们平安。”
蓝陌颖双手接过狼骨佩，指尖触到骨头的温润，眼眶瞬间热了。这狼骨佩与墨辰轩送她的狼牙不同，上面刻着复杂的部落图腾，是部落最珍贵的信物。她知道，族长这是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族人。
“族长，谢谢您。”她声音有些发颤，弯腰深深行了一礼，“这三个月，承蒙部落照顾，我们……”
“别说这些客气话。”老族长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落在墨辰轩身上，“阿辰，你是个好孩子，有担当，有本事。以后到了江南，要好好照顾陌颖，别让她受委屈。”
墨辰轩躬身行礼，语气郑重：“族长放心，臣（他早己习惯在部落里自称本名，此刻情急，又带出了从前的称谓，随即改口）……我定会护好她。”
“还有这个。”老族长又从身后的牧民手中拿过一个皮囊，递给墨辰轩，“这里面是我们部落最好的马奶酒，路上冷了，就喝一口暖暖身子。江南气候潮湿，陌颖要是不习惯，就用这酒煮点草药，能祛湿气。”
墨辰轩接过皮囊，入手沉甸甸的。他知道，这马奶酒是部落过冬才舍得喝的珍品，族长却全都给了他们。他张了张嘴，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孩子们，”老族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路上要小心，要是……要是想回来了，就回部落看看。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
蓝陌颖再也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住老族长，像抱着自己的祖父：“族长，您多保重身体，等以后太平了，我们一定回来。”
老族长拍了拍她的背，眼眶也红了。部落的妇人们站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孩子们则拉着墨辰轩的衣角，小声问：“阿辰哥哥，你们真的要走吗？还会回来教我们骑马吗？”
墨辰轩蹲下身，摸了摸一个小男孩的头，声音温柔：“会的，等哥哥把坏人赶走了，就回来教你们骑最快的马，好不好？”
小男孩用力点头，把手里的一个木雕小狼塞到他手里：“那这个给你，你带着它，就像我们陪着你一样。”
墨辰轩接过木雕小狼，指尖抚过粗糙的木纹，心里暖得发疼。他站起身，牵着蓝陌颖的手，走到两匹骏马前，翻身跨上其中一匹马，然后伸手，将蓝陌颖拉到自己身前，让她坐在马背上。
“族长，各位族人，”墨辰轩勒住缰绳，目光扫过面前的族人，语气郑重，“此恩，我们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回报。”
蓝陌颖也回过头，望着族人们，用力挥了挥手：“大家多保重！”
老族长和族人们也挥着手，目送他们策马离去。马蹄踏在草原上，扬起一阵尘土，渐渐远去。蓝陌颖靠在墨辰轩的怀里，回头望着越来越小的部落帐篷，眼泪落在他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墨辰轩感受到她的泪水，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别难过，我们还会回来的。”
蓝陌颖点头，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她知道，前路或许还有追兵，或许还有艰险，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两人骑着马，朝着江南的方向疾驰而去。草原的风从耳边吹过，带着青草的气息，蓝陌颖望着前方辽阔的草原，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他们逃到这里时，还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如今却带着满是暖意的行囊，踏上新的旅程。
“墨辰轩，”她轻声说，“你说，江南是什么样子的？”
墨辰轩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回答：“江南有小桥流水，有青瓦白墙，春天有桃花，夏天有荷花，比漠北温柔些。等我们到了那里，就找个小镇，我开个武馆教孩子们习武，你开个绣坊，绣你喜欢的漠北纹样，好不好？”
蓝陌颖笑了，眼角还带着泪痕，却笑得格外灿烂：“好，就像你说的那样。”
马蹄声渐渐远去，将草原的辽阔与温暖抛在身后，却带着满满的希望，朝着江南的温柔水乡前行。他们知道，前路或许布满荆棘，但只要彼此相伴，就能在这乱世中，找到属于他们的安宁与幸福。
夕阳西下时，他们终于走出了漠北草原的边界，眼前出现了一片连绵的青山。墨辰轩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漠北的方向，然后策马朝着青山深处驶去。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映在蜿蜒的小路上，像一幅流动的画，诉说着他们的逃亡与追寻。
作者“一梦一幻一追寻”推荐阅读《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UV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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