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共抗追兵
漠北的风裹着砂砾，狠狠砸在帐篷的羊毛毡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极了追兵马蹄踏在草原上的轰鸣。蓝陌颖攥着手中的草药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帐篷外族长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那句“追兵说，若不交人，三日后便血洗部落”，仍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帐篷里的铜灯忽明忽暗，映着墨辰轩紧绷的侧脸。他刚用烈酒擦拭完肩上的旧伤，纱布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那是昨日为部落修补栅栏时，不小心牵动的旧伤。此刻他垂着眼，指尖着腰间的佩刀，刀鞘上的漠北纹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却没了往日的锐利。
“我们不能连累部落。”蓝陌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走到墨辰轩身边，将草药包放在矮桌上，“族长收留我们，还让族人教我们骑马、辨认牧草，这份恩情，我们不能用部落的性命来还。”
墨辰轩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震惊与怒意：“你想干什么？跟他们走？”
“不然呢？”蓝陌颖强忍着喉咙的哽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追兵要的是我，只要我跟他们回去，部落就能平安。你……你可以继续留在漠北，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居，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墨辰轩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没有你的地方，我怎么活下去？蓝陌颖，你忘了山洞里我们说过的话了吗？生同衾，死同穴，你现在要把我一个人留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让蓝陌颖的心瞬间揪紧。她怎么会忘？那天在山洞里，他中箭昏迷，她咬着牙为他剜肉取箭，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他醒来后，攥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往后，我墨辰轩的命是你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可她更不能忘，昨夜路过部落孩童的帐篷时，听到孩子们围着篝火唱漠北的歌谣，声音清脆得像草原上的百灵鸟。她不能因为自己，让这些孩子失去家园，失去性命。
“墨辰轩，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蓝陌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可部落里有那么多老人、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安危，让他们遭难。”
“无辜？”墨辰轩松开她的手腕，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刀因动作而晃动，发出“哐当”的轻响，“那我们就不无辜吗？我们从皇宫逃出来，一路被追杀，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容身之所，现在要我们束手就擒，让皇帝把我们当成棋子，随意摆弄？”
他走到帐篷门口，掀开一条缝，望着外面漆黑的草原。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带着草原夜晚的寒意，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飘动。远处，部落的篝火还亮着，偶尔传来族人低声的交谈声，那是他们在为明日的迁徙做准备——族长本打算趁着夜色，让族人带着老弱妇孺先离开，留下青壮年掩护他们，可这个计划，被他拒绝了。
他不能让族人替他们冒险。
“我有个办法。”墨辰轩突然转身，眼底重新燃起了光芒。
蓝陌颖一愣，抬头望着他：“什么办法？”
“追兵不熟悉草原的地形，这是我们的优势，”墨辰轩走到矮桌前，拿起一块木炭，在羊皮纸上画起了地图，“部落西边有片芦苇荡，那里的芦苇比人还高，而且地势低洼，容易积水。我们可以让族人把追兵引到那里，然后利用芦苇荡的地形设下埋伏。”
他一边画，一边解释：“芦苇荡北边有一条小河，我们可以在河边挖陷阱，铺上干草伪装；南边的芦苇比较密集，让族人埋伏在那里，等追兵进入芦苇荡，就用弓箭射他们的马腿，马一倒，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蓝陌颖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渐渐燃起了希望。她知道墨辰轩熟悉兵法，当年在皇宫当侍卫统领时，他曾多次帮皇帝制定作战计划，只是后来因为她，才放弃了仕途。
“可是，族人愿意帮我们吗？”蓝陌颖还是有些担心，“他们没必要为了我们，跟朝廷的追兵作对。”
墨辰轩放下木炭，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去问问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但至少，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只会连累他们的人，我们愿意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蓝陌颖点了点头，跟着墨辰轩走出帐篷。此时，部落的篝火旁己经聚集了不少族人，作者“一梦一幻一追寻”推荐阅读《宫门错恋侍卫携妃逃离权谋漩涡》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们围坐在篝火边，脸上满是焦虑——大家都听说了追兵的威胁，却没人提出要把他们交出去。
族长看到他们走来，站起身，脸上带着愧疚：“阿辰、阿陌，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
“族长，您别这么说，”墨辰轩走到篝火旁，对着族人们躬身行礼，“我知道追兵的事，大家都在担心。现在，我有一个计划，或许能击退追兵，但需要大家的帮忙。”
他把芦苇荡设伏的计划说了一遍，族人们沉默着，没人说话。篝火的火苗跳动着，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有犹豫，有担忧，也有一丝不甘——他们世代生活在这片草原上，从没想过要因为朝廷的追兵，离开自己的家园。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族人突然站起身：“我愿意帮忙！那些追兵太过分了，凭什么要我们交出客人？我们漠北人，从来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对，我也愿意！”另一个族人也站了起来，“阿陌姑娘治好我家孩子的病，阿辰兄弟帮我们修补栅栏，他们是好人，我们不能让好人被欺负！”
越来越多的族人站起身，纷纷表示愿意加入。篝火旁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原本的焦虑被坚定取代。族长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有些，他拍了拍墨辰轩的肩膀：“好，我们跟他们拼了！草原神灵会保佑我们的！”
蓝陌颖站在一旁，看着族人们激动的脸庞，心里满是温暖。她想起在皇宫里，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为了权力、地位互相算计，而在这里，这些素不相识的族人，却愿意为了两个“外来者”，冒着生命危险与朝廷对抗。
“谢谢大家。”蓝陌颖走到篝火旁，对着族人们深深鞠躬，“如果这次能击退追兵，我和阿辰一定会报答大家的恩情。”
“阿陌姑娘，不用客气，”一个老人笑着说，“我们漠北人讲究的是‘有恩必报’，你帮了我们，我们自然要帮你。”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开始分工合作。年轻的族人跟着墨辰轩去芦苇荡勘察地形，挖掘陷阱；妇女们则帮着蓝陌颖准备草药，将草药熬制成药膏，以备不时之需；老人们则留在部落里，照顾孩子和整理物资，防止追兵提前突袭。
墨辰轩带着族人来到芦苇荡时，天己经蒙蒙亮。芦苇荡里的露水很重，打湿了他们的衣裤，却没人抱怨。墨辰轩指挥着族人在河边挖掘陷阱，每个陷阱深约三尺，里面插上削尖的木刺，然后铺上干草和泥土，伪装得与地面无异。
蓝陌颖则带着妇女们在部落的帐篷里熬制草药。她将几种具有麻醉效果的草药混合在一起，熬成黑色的药膏，然后用布条蘸取药膏，制成简易的“毒布”——如果被这种布条划伤，伤口会迅速麻木，失去知觉。
“阿陌姑娘，这种药膏真的有用吗？”一个妇女好奇地问。
“有用，”蓝陌颖点了点头，“这种草药在漠北很常见，以前我父亲教过我，用它来对付野兽很有效。对付那些追兵，应该也能起到作用。”
太阳渐渐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草原上，芦苇荡里的露水渐渐蒸发，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墨辰轩带着族人回到部落时，身上沾满了泥土，却满脸疲惫地笑着：“陷阱都挖好了，就等追兵来了。”
蓝陌颖走上前，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条：“先擦擦脸吧，别累坏了。”
墨辰轩接过布条，擦了擦脸上的泥土，然后握住她的手：“放心，这次我们一定能赢。”
蓝陌颖望着他眼底的坚定，用力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她和墨辰轩的性命，更关乎整个部落的安危。无论如何，她都要和他一起，和族人们一起，守住这片草原，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夕阳西下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墨辰轩和族人们立刻拿起武器，朝着芦苇荡的方向跑去。蓝陌颖也跟着跑过去，手里拿着几捆“毒布”，准备随时支援。
站在芦苇荡边缘，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方向，墨辰轩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蓝陌颖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站着，轻声说：“我们一起。”
墨辰轩转头望着她，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一起。”
风再次吹过芦苇荡，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而他们知道，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身一人，他们有族人的陪伴，有彼此的守护，无论前方有多危险，他们都会并肩作战，首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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