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的鸡汤还在肚子里暖着，家人带着满足的笑容各自忙活去了。
宋梅梅哼着小曲儿洗碗，宋建国帮着父亲宋立民在灯下看厂里的图纸，李秀兰则拿着针线在补宋建国的工装袖子。
宋乔乔靠在炕沿上，看似在翻一本旧杂志，心思却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供销社的铁饭碗是稳了，但仓库里那九百块巨款和堆积如山的物资，像只不安分的小爪子，在她心里挠啊挠。
尤其是想到家属院邻居们今晚被炖鸡香勾得百爪挠心的样子，她就更觉得，这“油水”之路，不能断！但这次，她学精了。
上次布匹生意差点露馅的教训，还有母亲那严厉的眼神，让她明白——嘴巴必须比保险柜还严！赚钱的念头可以动，但绝不能在家里漏出半点风声，尤其不能提任何可能被对证供销社的“内部消息”。
她借口上厕所，溜回自己屋里，插好门，立刻点开意识里的团购群。手指飞快地划拉着，目光精准地锁定在那个标注着“【源头粮仓】新粮上市！大米白面玉米高粱！量大从优！”的链接上。
点进去一看，价格让她心头一跳：精米白面这种细粮，价格低得离谱！而玉米面、高粱米这些粗粮，反倒贵了不少！群里有人问为啥，老板回复得实在：
“现在人都追求健康，粗粮贵啊！精米白面反倒走量，价格压得低！仓库堆不下了，清仓处理！”
宋乔乔眼睛瞬间亮了！这巨大的价格差，在这个粗粮当道的七零年代，简首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金矿”！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刀疤脸那张带着疤、眼神精明的脸。
上次猪肉交易虽然惊险，但钱货两讫，对方也算“讲规矩”。更重要的是，刀疤脸是黑市上的人，跟他交易，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消息会传到供销社或者家里！
“干！就找他！”宋乔乔下了决心，心脏因为兴奋和一丝紧张而怦怦首跳。她飞快地计算着：
大米： 批发价超低！来300斤！在当代黑市，这绝对是能让人抢破头的硬通货！
雪花粉（精面粉）：同样便宜！来200斤！蒸馒头包饺子，想想就馋，黑市上更值钱！
玉米面：比细粮还贵？但这是当代的主食，消耗量大！来200斤！搭配着卖，不扎眼！
高粱米：也贵点？来100斤！凑个品种！
算下来，总价不菲，但想想这些粮食按黑市价（尤其是细粮）倒出去的利润……宋乔乔一咬牙，支付！
瞬间，系统仓库的角落里，凭空出现了堆积如山的麻袋！鼓鼓囊囊，散发着新粮特有的干燥谷物香气。
三百斤大米，两百斤白面，两百斤玉米面，一百斤高粱米，这视觉冲击力，比上次的猪肉还震撼！看着这“金山”，宋乔乔感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搞定！”她无声地挥了下拳头，心里反复告诫自己：这事，烂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爸妈、姐、哥，一个字都不能提！ 上次卖布差点连累家人，这次绝不能重蹈覆辙。刀疤脸那边是唯一的通道。
她开始仔细盘算怎么再联系上刀疤脸。上次是在鸽子市边缘“偶遇”，这次主动去找风险太大。得想个办法传递消息……或许，再去那个废料库？留下点只有刀疤脸能看懂的记号？或者……她脑子里飞快转着各种隐蔽接头的手段。
外面传来李秀兰的声音：“乔乔？在屋里鼓捣啥呢？出来吃块苹果！”
“哎！来了！”宋乔乔赶紧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的兴奋和算计，换上一副平静的表情，做贼似的溜出屋。心里那几百斤粮食和庞大的赚钱计划，被她牢牢锁在心底最深处，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堂屋里，李秀兰正把切成小块的国光苹果分给大家。
宋梅梅一边啃苹果，一边意犹未尽地咂嘴：“妈，咱家那鸡炖得是真香！您是没看见，刚才我出去倒水，碰见前院孙家媳妇，那脸拉得老长，阴阳怪气地说：‘哟，梅梅，你家这日子过得可真肥啊，满院飘香，馋得人睡不着觉！’”
“哼！”李秀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她事儿多！咱家关起门来吃顿好的怎么了？碍着她了？有本事自己也炖去！整天酸溜溜的！”
宋立民放下图纸，沉稳地说：“行了，少说两句。树大招风，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乔乔刚上班，别因为这些闲话惹麻烦。”
“就是！”宋建国也接口，“咱吃咱的，管他们怎么说！乔乔，别理那些眼红的！”
宋乔乔拿起一块苹果，乖乖点头：“嗯，我知道，爸，哥，我不理他们。” 她小口吃着苹果，心里却在冷笑：眼红炖鸡？等我把仓库里那几百斤细粮换成钱……那才叫真“肥”呢！不过，这份“肥”，只能是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她甚至不敢在家人面前表现出任何对“行情”的兴趣，生怕被追问。
她安静地吃着苹果，听着家人的闲聊，心里却在飞速运转：刀疤脸……废料库……记号……安全……利润……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反复推敲，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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