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青城市家属院还静悄悄的。宋乔乔背着一个半旧的帆布挎包，里面装着换洗衣裳、洗漱用具和最重要的介绍信，站在家门口。
“乔乔，路上千万小心啊！”李秀兰眼圈还是红的，把一网兜东西硬塞进女儿手里，“这是你爸一早去买的军屯锅盔，还热乎！还有几个茶叶蛋，路上饿了吃。这瓶红油辣子豆瓣酱你带上，怕你吃不惯外头的伙食。”
“妈，我晓得了，又不是好远。”乔乔接过东西，沉甸甸的，心里也暖暖的。
宋建国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二八大杠”过来：“莫得事，莫得事！省城通大路，安全的很！走，老汉儿送你去长途车站。”他拍了拍后座，“上来！”
父女俩穿行在渐渐苏醒的青城市街道。空气里飘着煤烟和早点摊子炸油条的味道。路过熟悉的供销社大门，乔乔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幺女，”宋建国蹬着车，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到了省城，脑壳要灵光，眼睛要放亮。领导喊你去学习，是看得起你，莫要丢我们青城供销社的脸。遇到啥子事，多问，莫怕。”
“爸，我晓得轻重。”乔乔搂紧父亲的腰，感受着老自行车熟悉的颠簸，“我就是去学人家咋个搞好服务，回来把我们柜台也弄得巴巴适适的。”
到了长途汽车站，好家伙！人山人海，闹麻了！背篼箩筐的、提鸡抱鸭的、夹着公文包的，挤得水泄不通。空气里汗味、烟味、鸡鸭的臊味混在一起。
“莫挤莫挤！票拿好！”宋建国好不容易护着乔乔挤到检票口，把一张硬纸板车票塞她手里，“票拿好！莫搞落了！到了蓉城，首接按介绍信上的地址去招待所报到，莫要乱跑，听到没得？”
“听到了爸，你放心嘛！”乔乔大声应着。
“呜——”一声长鸣，一辆墨绿色的老式长途客车喘着粗气停稳了。人群像开了闸的水，“轰”地一下涌向车门。
“幺女！记到拍电报！”宋建国扯着嗓子喊，用力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爸！你快回去！妈，我走了！”乔乔最后回头喊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跟着人流奋力挤上了车。
车厢里更挤，又闷又热。乔乔找到自己靠窗的硬木板凳坐下，把鼓鼓囊囊的挎包和网兜紧紧抱在怀里。
“哐当！”车门关上。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车身抖得像要散架。
“龟儿子！开慢点嘛！早饭都要颠出来了！”旁边一个提着活鸡的大妈抱怨道。
车子终于摇摇晃晃开出了车站。乔乔扒着蒙尘的车窗往外看，父亲宋建国瘦高的身影还在原地，使劲朝她挥手，很快消失在扬起的尘土和车流里。
窗外熟悉的青城街景快速后退，渐渐被陌生的田野和山丘取代。乔乔心里空落落的，抱着包的手又紧了紧。
就在这时，她脑海里那个熟悉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首次跨区域移动，触发‘开拓者’成就。】
【奖励：团购群临时空间扩容10立方米（限本次行程）。】
【提示：新区域（蓉城）检测到高价值物资集散潜力，建议宿主密切关注当地特色及稀缺品信息。】
乔乔心头一跳！临时空间？简首是瞌睡遇到枕头！她下意识集中精神，眼前只有她能看见的系统面板一闪，团购群仓库旁边果然多了一个小小的“+10m3”标识。她试着把网兜里一个温热的军屯锅盔“收”进去，成功了！
“妹儿，你发啥子神哦？”旁边那个提鸡的大妈看她对着空气愣神，好奇地问，“是不是晕车了？我这儿有陈皮，要不要含一片？”
乔乔猛地回神，赶紧摇头，脸上挤出个笑：“没得事没得事，阿姨，我就是……有点舍不得屋头。”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网兜，心口怦怦跳。这系统动静可不能让人看出来！
车子在坑洼不平的国道上颠簸前行，大妈开始跟另一边的人摆起了龙门阵。乔乔靠着窗，看着外面越来越陌生的景色，手指无意识地着贴身口袋里那张硬硬的介绍信。
邻座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干部模样的男人，似乎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又扶了扶眼镜，看向窗外。
车子轰鸣着，一路向南。乔乔深吸一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回应那无声的系统提示：
“要得嘛，蓉城，看哪个怕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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