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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九千岁前舞利刃

小说: 大明刑曹异闻录   作者:南派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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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空气仿佛被抽干,沉重得令人窒息。曹墨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魏贤!这位被朝野私下称为“九千岁”、权倾天下、只手遮天的大珰,竟然就站在他面前,亲自过问一桩十年前的旧案,以及他这本来路不明的邪典!

巨大的震惊和恐惧如同冰水浇头,让他西肢瞬间冰冷僵硬。他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侥幸,在这位真正执掌着大明最黑暗权柄的人物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自己仿佛成了一只误入龙潭的蝼蚁,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魏贤的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但那无形的压力却如同山岳般倾轧下来,让曹墨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能说错一个字…否则立刻就是粉身碎骨…)* 曹墨的脑中刮起风暴。他强迫自己低下头,避开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视线,用尽全身力气稳住声线,但依旧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微颤:

“卑…卑职曹墨,参见督公。”他改了自称,不再是“草民”,试图拉近一丝微不足道的关系。

魏贤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等待着他的下文。

曹墨深吸一口气,开始重复之前对那位老太监(现在想来,那恐怕是魏贤的心腹,或许是某个秉笔太监)说过的话,但语气更加“诚恳”,细节更加“模糊”,重点强调自己“无意间”得到邪典,发现与旧案“疑似”关联,一心只想“上报”,以求“沉冤得雪”。

他不敢再有任何夸大和引导,只是平铺首叙,甚至故意露出几个无关紧要的“破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走了狗屎运、急于翻案、却对高层斗争一无所知的“蠢货”。

魏贤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书桌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极轻微的笃笃声,仿佛在衡量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的分量。

当曹墨说到邪典中某种毒物特性与当年案卷记录“似乎相似”时,魏贤忽然开口打断,声音依旧平淡:“甲字库当年遗失的,是前朝贡上的一种南洋奇毒,名为‘牵机’。你书中记载的,是什么?”

曹墨心中一凛,对方果然对旧案细节了如指掌!他连忙道:“回督公,书中记载繁杂,有多种毒物配方…卑职…卑职记得其中一种似乎名为‘彼岸’,症状与‘牵机’有五六分相似,但…但似乎更为阴毒猛烈,且需配合特殊音律和香料方能发挥最大效力…”他故意将“彼岸烟”的特性拆开,只说出一部分。

“音律?香料?”魏贤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一下,“当年案卷,可没提这些。”

“是…是卑职妄加揣测了…只因书中另有篇章记载了利用声光惑人心神之法,卑职便…便胡思乱想,请督公恕罪!”曹墨立刻“惶恐”地请罪,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魏贤沉默了片刻,忽然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在青州,还遇到了西域来的和尚?身手不错?”

曹墨头皮发麻,东厂的消息网果然无孔不入!他谨慎答道:“是…确有几个西域武僧出现,与围攻卑职的‘佛眼’妖人交手,似乎…是世仇。但彼等行事诡异,并未与卑职交谈,事后便不知所踪。”

他绝口不提慧明法师与金刚寺的可能关联。

“佛眼…”魏贤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名字倒是起得嚣张。依你看,青州之事,京师之局,与十年前旧案,可是同一伙人所为?”

这个问题极其刁钻致命!承认,则坐实了旧案阴谋论,但可能触及魏贤自身(毕竟当年是司礼监结案)。不承认,则自己之前所有的说法都成了无根之萍。

曹墨心跳如鼓,斟酌着用词:“卑职不敢妄断!只是…只是觉得手法有相似之处,皆是用毒诡道,行事阴狠,且…且似乎都对宫廷秘事极为熟悉…或许…或许有所关联?”他将问题模糊地抛了回去,点出“熟悉宫廷”这个关键,却不说死。

魏贤听完,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开始用手指敲击桌面,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株枯梅,仿佛陷入了沉思。

书房内再次陷入死寂。曹墨垂手而立,冷汗己经浸透了内衫,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他感觉自己就像站在悬崖边,而决定他生死的那根线,就捏在眼前这个沉默的太监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魏贤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曹墨身上。那目光依旧平静,但曹墨却仿佛从中看到了一丝极其隐晦的…杀意?或者说,权衡?

“咱家知道了。”魏贤淡淡开口,“你暂且留在东厂。冯慎。”

“卑职在!”门外的冯慎立刻应声推门而入。

“带他下去。好生看管。没有咱家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他也不能离开半步。”魏贤吩咐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冯慎躬身领命,对曹墨使了个眼色。

曹墨心中五味杂陈。暂时安全了?还是被软禁了?魏贤到底信了多少?他又想做什么?

他不敢多问,只能恭敬行礼:“卑职遵命。”

跟着冯慎退出书房,再次回到那辆密闭的马车中,曹墨才感觉自己重新学会了呼吸。刚才那短短一刻钟的对答,比他经历的任何一场厮杀都要凶险。

马车没有返回之前的秘密监狱,而是驶入了另一处更为隐蔽、守卫也更为森严的院落。这里似乎是东厂内部高级人员居住或关押特殊人物的场所。曹墨被安置在一间有床铺、桌椅、甚至还有几本书的房间,门口有专人看守,待遇似乎“提升”了,但看守也更加严密。

冯慎将他送入房间,冷冷道:“督公的话,你都听到了。安分待着,或许还有条活路。”说完,便锁门离去。

曹墨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虚脱。与魏贤的见面,信息量巨大,却也更让人迷雾重重。

魏贤显然对《莲生邪典》和旧案极感兴趣,但他关心的重点似乎并不完全在“翻案”上,而是在于…“关联”?他是在寻找打击政敌的武器?还是在…警惕着什么?他最后那个关于“同一伙人”的问题,尤其值得玩味。

而且,他提到了西域武僧,却对“佛眼”似乎并不陌生,甚至有一丝…不屑?

这位权倾朝野的大珰,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是下棋人,还是…也是一枚棋子?甚至可能是…“佛眼”想要对付的目标之一?

无数个念头在曹墨脑中翻滚。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一个巨大冰山的一角,水下隐藏的部分,更加黑暗和恐怖。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风平浪静。每日有人送饭送水,甚至还有一套换洗衣服。但曹墨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这小小的房间和门口几步远的院子(放风时),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

他就像被遗忘在了这里。白塔法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焦灼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内心。

他尝试过与守卫套近乎,但那些番子如同哑巴和聋子,对他的任何话语都毫无反应。他也仔细观察过院落的布局和守卫换班规律,发现根本无机可乘。

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第西天夜里,曹墨正对着油灯发呆,苦思脱身之计,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不是送饭的时间。曹墨心中一凛,警惕地走到门后:“谁?”

门外传来一个极低的声音:“曹先生,是我。”

是冯慎的声音!但他为何深夜前来?还用了“先生”这个称呼?

曹墨犹豫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冯慎闪身进来,迅速关上房门。他依旧穿着东厂的服饰,但脸上却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复杂难明的神色。他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房间,确认无人监听,然后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

“长话短说。督公对你有安排,但不是现在。白塔法会,你绝不能插手,那是死路一条。”

曹墨心中巨震!冯慎竟然主动向他透露信息?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还是…

“冯档头,你…”

“别问!”冯慎打断他,眼神凌厉,“记住我的话!想要活命,想要报仇,就耐心等着!有人在查十年前的事,但不是你这种方式!”

有人?谁?曹墨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另外,”冯慎从怀中极快地取出一样东西,塞到曹墨手里,“这东西,或许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但只能用一次,慎用!”

曹墨低头一看,手心是一枚小巧的、乌黑色的、仿佛铁蒺藜般的物件,入手冰凉,看不出用途。

“这是什么?”

“别问!收好!”冯慎语气急促,“我时间不多。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活着才有希望。别相信任何人,包括…宫里的人。”

说完,他不再给曹墨发问的机会,猛地转身拉开房门,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房门再次被从外面锁上。

曹墨站在原地,手心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铁蒺藜,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冯慎今晚的举动,太过反常!他是在暗中帮助自己?还是奉了魏贤的密令来进行某种试探?他口中的“有人”在查旧案,指的是谁?他警告自己别相信“宫里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信息杂乱无章,却指向一个更加扑朔迷离的局面。东厂内部,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冯慎背后,难道还有别的势力?

而手中的这枚铁蒺藜,又是什么?

曹墨就着昏暗的油灯仔细观察。这东西非金非铁,表面有着极其细微的孔洞和纹路,似乎暗藏机关。他尝试着轻轻按压,纹丝不动。他不敢用力,怕触发什么。

冯慎说它能保命…该如何使用?

这一夜,曹墨彻夜未眠。冯慎的突然造访,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也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和危险。

他感觉自己正被卷入一个越来越深的漩涡,各方势力暗中角力,而他自己,则成了漩涡中心那片微不足道、却可能引爆一切的落叶。

天,快亮了。距离白塔法会,只剩最后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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