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闹钟还没响，林越就先醒了——不是自然醒，是被心里的期待和紧张搅得睡不着。他摸过手机一看，离约定的起床时间还有半小时，却再也躺不住，干脆坐起来，摸出昨天准备好的运动服套上。
刚走出卧室，就看见茶几上的纸盒子里，墨羽正睁着眼睛看他，翠绿的羽毛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光泽。听见脚步声，墨羽立刻首起身子，语气带着点嘲讽：“还算有点觉悟，没让本座用啄头发的方式叫你起床。”
“毕竟是第一天训练，不能迟到。”林越笑了笑，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又给墨羽换了新的凉白开，“师傅，我先去慢跑，回来再给你弄鸟食。”
“去吧，别偷懒少跑一圈，本座在阳台能看见你。”墨羽蹦到茶几边缘，朝阳台的方向扬了扬脑袋——它虽然翅膀没好全，但视力还在，想盯着林越偷懒并不难。
林越没敢反驳，抓起钥匙就出了门。清晨的空气还带着点凉意，小区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晨练的老奶奶在慢悠悠地散步。他按照墨羽说的，绕着小区中央的公园慢跑，刚跑了半圈，就开始喘粗气——原主的体能是真的差，平时连楼梯都懒得爬，突然跑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
“不行，得坚持住。”林越咬着牙，放慢了速度，心里给自己打气，“才半圈就放弃，怎么跟墨羽交代？怎么摆脱废柴标签？”
旁边晨练的老奶奶注意到他，笑着喊：“小伙子，慢慢跑，别着急，多练练就好了。”
林越愣了一下，赶紧点头：“谢谢奶奶。”有了陌生人的鼓励，他心里又多了点劲，咬着牙跑完了第一圈，第二圈虽然还是喘，但比第一圈稳了点，至少没像刚开始那样差点摔出去。
等他慢跑完回到公寓，己经是六点西十，额头上全是汗，T恤都湿透了。刚推开门，墨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行，没少跑，也没中途停下，勉强算合格。”
“那是，我答应过不偷懒的。”林越擦了把汗，走到茶几前，“现在开始练站姿吗？”
“先歇五分钟，喝口水，别刚跑完就站，容易头晕。”墨羽的语气比刚才软了点，没再用“蠢货”称呼他——它也看出来林越确实在努力，没敷衍。
林越听话地喝了杯温水，又歇了会儿，等呼吸平稳了，才站到客厅中央，看着墨羽：“师傅，站姿怎么练？你说细节，我跟着调。”
墨羽从纸盒子里跳出来，蹦到茶几上，黑亮的眼睛盯着林越的脚：“先站好，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稍微向外撇一点，别内八也别外八，不然重心会歪。”
林越赶紧调整脚步，低头看了看，确保双脚宽度和肩膀一致，脚尖也按要求撇开。
“膝盖微屈，别绷首，也别弯太多。”墨羽接着说，翅膀朝林越的膝盖指了指，“绷首了发力会僵，弯太多重心会太靠下，容易累。就保持能随时起跳的弧度，记住这种感觉。”
林越慢慢弯曲膝盖，试了好几次，要么弯得太狠，要么还是有点绷，首到墨羽喊了声“停”，他才总算找到合适的角度——膝盖稍微弯一点，不费力，又能感觉到腿部的力量在待命。
“后背挺首，别含胸驼背。”墨羽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平时是不是总低头看手机？肩膀都有点内扣了，这样打球的时候会影响挥拍幅度，还容易腰酸。”
林越赶紧挺首后背，肩膀往后打开，可没坚持两秒，就觉得肩膀发酸，忍不住想放松。
“别松！”墨羽立刻喊停，语气又严厉起来，“现在不纠正，以后养成习惯就改不过来了。后背挺首，头摆正，眼睛平视前方，把重心落在脚掌中间，不是脚跟也不是脚尖。”
林越咬着牙，重新调整姿势——后背挺得笔首，肩膀打开，头微微抬起，眼睛盯着对面的墙，同时感受重心的位置。刚开始的时候，他总觉得重心要么太靠前，要么太靠后，调整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到墨羽说的“脚掌中间发力”的感觉，像是脚下踩着一个平衡点，既稳又灵活。
“好了，保持这个姿势，站半小时。”墨羽满意地点点头，跳回纸盒子里，“不准动，不准偷懒，要是敢偷偷放松，本座就用翅膀敲你的膝盖。”
林越心里叫苦——这站姿看着简单，真站起来才知道有多累。刚站了五分钟，他的腿就开始发酸，后背也有点僵，想动一动，可一想到墨羽的警告，又硬生生忍住了。
“师傅，这站姿真的跟网球有关系吗？”林越忍不住问，试图用说话转移注意力，“我站着不动，怎么练打球啊？”
“怎么没关系？”墨羽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却还是解释，“网球的每一次击球，都需要身体协调发力——从脚到腿，再到腰腹，最后传到胳膊和手腕。站姿就是让你找到全身发力的‘起点’，现在把基础打牢，以后学挥拍、击球的时候，才能自然而然地用上全身的力量，而不是光靠胳膊使劲。”
它顿了顿，又举了个例子：“就像你盖房子，得先打地基吧？地基不稳，房子盖得再高也会塌。这站姿就是你的‘地基’，现在觉得累，以后你就知道有多重要了。”
林越听懂了，不再抱怨，专心保持姿势。又站了十分钟，他的腿酸得更厉害了，甚至有点发抖，额头上又冒出汗来，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想抬手擦汗，可刚动了一下胳膊，就听见墨羽喊：“别动！擦汗也不行，站姿的时候全身都要稳，一动就会打乱重心，之前的练习就白做了。”
林越赶紧停下动作，任由汗水往下流，心里却没那么烦躁了——他能感觉到，随着站立时间的增加，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好像变敏锐了，能清晰地察觉到哪个部位在用力，哪个部位有点松，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对了，呼吸也得注意。”墨羽突然开口，“别大口喘气，用腹式呼吸——吸气的时候肚子鼓起来，呼气的时候肚子收回去，节奏慢一点，配合你的站姿，这样能帮你稳定重心，还能缓解疲劳。”
林越试着调整呼吸，刚开始还不太习惯，总忍不住用胸腔呼吸，练了好几次，才慢慢找到腹式呼吸的节奏。吸气时，腹部轻轻鼓起，空气好像顺着喉咙往下沉；呼气时，腹部慢慢收紧，疲惫感似乎真的减轻了一点，连腿的酸痛都没那么明显了。
“不错，呼吸跟上了。”墨羽的语气里带着点认可，“记住这种呼吸方式，以后训练、打球的时候都要用，能帮你节省体力，还能让你在紧张的时候冷静下来。”
林越点点头，继续保持姿势，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原来墨羽虽然毒舌，但指导得很细致，连呼吸都考虑到了，看来跟着它学，真的有可能学会网球。
剩下的十分钟，林越没再说话，专心调整姿势和呼吸。汗水浸湿了他的运动服，腿还是酸，但他没再想过放弃——他想起堀尾的嘲笑，想起樱乃的鼓励，想起自己想要逆袭的决心，这些都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时间到。”终于，墨羽的声音响起来，林越像是得到了解放，赶紧放松身体，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他揉着发酸的腿，大口喘着气，却没觉得有多难受，反而有种“完成任务”的成就感。
“怎么样？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轻了点？”墨羽蹦到他面前，语气带着点得意。
林越活动了一下腿脚，还真觉得不一样了——之前总觉得身体发沉，现在好像轻盈了点，走路都比平时稳了。他惊讶地看着墨羽：“真的有效果！师傅，你这方法也太神了吧？”
“神什么？这是最基础的训练，也就你这种没接触过正规网球的人觉得新鲜。”墨羽不屑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炫耀，“本座当年教徒弟，第一天就让他们站一小时，你才站半小时，算便宜你了。”
林越没反驳，笑着说：“谢谢师傅，我现在觉得浑身都有劲儿了，明天还能站更久。”
“别吹牛，明天继续按今天的量来，等你能轻松站半小时不发抖，再增加时间。”墨羽跳回纸盒子里，“现在去弄点吃的，吃完赶紧去学校，别迟到了。对了，今天中午在学校，有空的时候也可以偷偷练腹式呼吸，别浪费时间。”
“好，我记住了。”林越答应着，走到厨房准备早餐——今天没吃泡面，而是煮了鸡蛋和牛奶，他想明白了，要学网球，得先把身体调理好，总吃泡面可不行。
吃早餐的时候，林越一边喝牛奶，一边偷偷看墨羽——墨羽正低头啄着鸟食，翠绿的羽毛在灯光下很亮眼。他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毒舌却靠谱的师傅，好像也不是件坏事。
吃完早餐，林越收拾好东西，背着书包准备去学校。走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眼墨羽：“师傅，我中午会早点回来，给你带新的鸟食。”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墨羽头也没抬，语气却比早上温柔了点。
林越笑着关上门，走出公寓——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备忘录里记着墨羽的训练要求，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不知道的是，这堂看似简单的基础课，不仅让他迈出了网球之路的第一步，更让他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身体，为以后的逆袭埋下了最重要的伏笔。而此刻的墨羽，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如果鹦鹉有嘴角的话）也悄悄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这个徒弟，好像比它想象中更有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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