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跟我们同吃同睡，早出晚归，怎么会被人下毒？”
“很简单，有人眼红了呗，她最近在培训班多出风头，每次小组赛都是第一名，眼看就要把你播音员的位置抢走了，你还不知道着急。”
说到这，田晓红也有点愧疚，“都是我拖你后腿了，要不是我，你随便找个学员结对，小组成绩都会比她好。”
田晓红是培训班的最后一名，方寒月和她结对，每次小组比赛的分数都会被拉下一大截，远没有沈芊芊那组的成绩突出。
“照你这么说，被下毒的就该轮到我了。”
方寒月拍拍她的手，“咱们这是因祸得福。”
田晓红见西处无人，压低了声调，“我姑姑是副台长老田，这事还是她跟我讲的，说昨天沈芊芊回去喝了杯水，嗓子当场就哑掉，被紧急送去了市卫生院。”
怪不得堂叔老让她苟着，方寒月如今想来，觉得方维止说的甚是有理。
她当初拉田晓红结对，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成绩太亮眼，没想到田晓红的背景还挺厚，居然是副台长的侄女。
田晓红嘿嘿笑了，报出她爸的名字，是市里文宣处一把手田育森，“月月，你在培训班里罩了我这么久，以后换我罩你。”
她个子中等，体型圆润，进台后主要负责拉广告搞业务，进培训班是顺便提高下自己的普通话水平，次次考倒数第一也不奇怪。
方寒月想了想班里的十几个女学员，除了像田晓红这样主管其他业务的，正儿八经会出镜露面的播音员，除了她和沈芊芊，还剩下4个女学员，不知道是谁从中捣鬼。
“小心点钱秋红，她跟沈娜向来走得很近，沈娜这人小心眼得很，这几年不知道搞倒了多少个女同志。”
田晓红凑到方寒月耳边说完这句话，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站了回去。
周虹给她们发的是台里沿用己久的老教材，十几年没更新，很多字词音调都不对，方寒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田晓红念着播音稿。
沈娜穿着件大红色的的确良衬衫走进来，扎着高马尾，眉目深刻，方寒月总觉得她跟上次比，不少。
“沈芊芊嗓子废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出院，周虹在医院照顾她，今儿下午我来辅导你们。”
“啪啪啪”
钱秋红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大都听过沈娜的名气，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台柱子。
沈娜似乎像来故意炫技的，拿着广播稿念了一遍，声音大气磅礴，气势很足，但方寒月敏锐地注意到，沈娜读错好几个错别字，节奏也不怎么连贯，有种气息提不上去的感觉。
沈娜念完，全程掌声雷动，田晓红拉着方寒月，也跟着啪啪鼓掌，沈娜扫视了一遍学员，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剩下的时间，两人搭档组合朗诵，最后评分竞比，跟之前一样，打分制。”
方寒月故意放水，无奈沈芊芊走了，她之前是培训班的第二名，和班里的第三名钱秋搭档组合，每次评分都能拿到8分，次次第一。
沈芊芊一走，方寒月就得绞尽脑汁不暴露实力的同时，还要显得不那么挫，最好评分保持在5分左右，加上田晓红的1分，算是个中等成绩。
一篇800字的播音稿，方寒月过目不忘，能全文脱稿播报，她假模假样地对着播音稿逐字朗诵，看沈娜的脸色越来越黑，在结尾处故意读错了好几处，仓促收场。
沈娜扭头在黑板上划了个4分，最终另外一组以7分的总成绩名列第一，方寒月和田晓红的小组只拿到了5分。
“你以为你这样搞很聪明哦，都是些小聪明。”
方维止卷起播音稿，重重在方寒月头上敲了几下，“沈娜的播音功底虽然不咋地，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你故意读错几个字，影响不了她的判断，我估计她下一次要对付的就是你。”
方寒月放下军用水壶，“堂叔，我都快把这期培训苟完了，不会那么倒霉吧？”
“你之前有沈芊芊顶着，钱秋红是个糊涂蛋，所以才没被沈娜发现，如今她亲自去了一趟培训班，你们的水平如何，她一清二楚。”
跟周虹不一样，沈娜经常被台里调去其他地方台参观考察，对于各地知名主持人的水平，她心里很清楚。
方寒月坐下来，“兵来将挡，我不信她还能在电视台公然搞出人命。”
“前几年，有个小地方被选上的女播音员，音色相当漂亮，当时沈娜休病假，台里派她顶了几天班，沈娜回来的第二天，这位女播音员在上班路上，被几个流氓拉到小胡同里轮了，脸被刮花，肚子被搞大，再也没出现在广播台。”
方寒月被呛了一下，“堂叔，大白天的别吓唬人。”
“我可没吓唬，但凡多混几年，你就知道这圈里乱得很，除非你有个强大的靠山，能保你终身无虞。寒月，堂叔认识一些干部子弟，不然给你介绍个对象？”
“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你认识的那些人，个个花花公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主儿，不能糟蹋了寒月。”
胡娟华从厨房走出来，“寒月，这段时间在家里住下，别住宿舍了，不安全。”
那个沈芊芊就是在宿舍出的事。
化妆间里，沈娜摸摸自己隆起的小腹，气得捶了卫文轩一拳，“让你小心点，管不住自己的话就切掉得了。”
卫文轩顺着她的手捂在小腹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娜娜，我们把他生下来好不好？”
他如果娶了沈娜，至少能少奋斗二十年，这个孩子的出现，可真是恰到好处。
沈娜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不会打掉孩子，那会伤害我的身体，但是，孩子的父亲不会是你。”
卫文轩如遭雷击，“不可能，没有哪个男人会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
“那是因为他们娶的女人不够有分量，我己经给孩子物色好新父亲了，这段时间别来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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