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苏晓兰就拿着钉好扣子的灰布褂子走进院。林建国正蹲在地上打磨衣柜门，听见脚步声抬头，就见她举着褂子笑：“快穿上试试，内兜也缝好了。”
林建国放下砂纸，接过褂子往身上套。灰布衬得他肤色更亮，内兜缝在左衣襟里，手伸进去正好能摸到细密的针脚。“这兜够深，放钱和工具都稳当。”他摸着内兜笑，又对着铜镜转了两圈，“往后去木料场、送家具，就穿这件，体面！”苏晓兰帮他把领口理平，指尖碰到他的脖颈，两人都忍不住相视一笑。
刚收拾好，赵小虎就推着辆旧自行车来，车后座绑着个布包：“建国哥，我娘让我带的腌黄瓜，说配粥吃爽口。”他看见林建国的新褂子，眼睛一亮：“这褂子真好看！苏姐姐的手艺也太厉害了！”苏晓兰笑着递过块麦芽糖：“等你学好手艺，也给你做件新的。”
三人刚要开工，院门口就传来李叔的声音，还跟着个穿碎花衫的姑娘——是李叔的闺女李秀梅，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烙的白面饼。“林师傅，晓兰妹子，我闺女听说衣柜快做好了，非要来看看。”李叔笑着把竹篮递过来，“刚烙的饼，你们尝尝。”
李秀梅红着脸走到衣柜前，手指轻轻摸过柜门的木纹，又看见门上刻好的石榴纹——五片花瓣围着籽，简单却鲜活。“林师傅，这花纹真好看！”她声音轻轻的，眼里满是欢喜。林建国笑着说：“等上完漆，颜色更亮，往后放衣裳，看着也舒心。”苏晓兰拉着李秀梅的手：“姑娘家的衣裳多，我帮你在柜里缝两个挂衣杆，长衣裳短衣裳都好挂。”
接下来的两天，几人忙着给衣柜上漆。林建国调的漆是浅棕色，刷在松木上，木纹透着温润的光。赵小虎学得认真，拿着漆刷慢慢涂，生怕漏了边角：“建国哥，这漆要刷几遍才够亮？”“刷三遍，每遍都要等干透，这样才耐用。”林建国说着，帮他把柜腿的漆补匀。
苏晓兰也没闲着，除了帮着递漆刷、擦工具，还抽空给李秀梅缝了两个布衣柜——用碎花布缝的，能叠着放在衣柜里，装袜子、手帕正合适。“往后嫁过去，这些零碎东西有地方放，看着也整齐。”她把布衣柜递给李秀梅，眼里满是真心的祝福。
衣柜干透那天，李叔雇了辆驴车来拉。街坊们都围过来看热闹，王婶摸着衣柜门笑：“建国这手艺，真是顶顶好的！秀梅嫁过去，有这衣柜，多体面！”李秀梅红着脸，帮着把布衣柜放进柜里，又偷偷塞给苏晓兰个红布包：“晓兰妹子，谢谢你的布衣柜，这是我攒的几块糖，你和建国哥尝尝。”
驴车刚要走，林建国忽然想起什么，跑进屋里拿出把小铜锁：“李叔，这锁给您，衣柜锁上，贵重衣裳也放心。”李叔接过锁，眼眶有些发热：“建国，你想得太周到了！往后村里有人做家具，我准保第一个推荐你！”
送完衣柜回来，林建国刚脱下灰布褂子，就见招娣和建军跑进来，手里举着张红纸：“哥，苏姐姐，学校老师让我们给你送喜报！”红纸上写着“手艺精湛，助力教育”，下面还盖着学校的红章。苏晓兰接过喜报，小心地贴在堂屋墙上，笑着说：“往后这就是咱们家的光荣！”
晚饭时，母亲端上刚炒的鸡蛋，又拿出个红布包：“这是李叔给的谢礼，除了工钱，还多给了两块，说谢谢晓兰帮着缝布衣柜。”苏晓兰把布包递给林建国：“你收着吧，往后买木料也方便。”林建国又退回去：“你拿着，要是扫盲班的孩子需要纸笔，你也能帮着买些。”
夜里，两人坐在院中的槐树下乘凉。林建国握着苏晓兰的手，看着墙上的喜报，又想起白天李秀梅欢喜的模样，心里满是踏实：“往后咱们就守着手艺，多做些实在的活，日子准能越过越红火。”苏晓兰靠在他肩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轻声说：“嗯，有你在，有这手艺在，我就什么都不怕。”
槐树叶在风里轻轻晃，带来阵阵清香。远处传来几声狗吠，近处是虫鸣唧唧，还有两人偶尔的低语，都揉在这温柔的夜里，成了最安稳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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