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六章 人间年味，冥王动怒
冥界的天，似乎永远是灰蒙蒙的，分不清昼夜。忘川河的水流声单调地重复着，彼岸花田红得肃穆，连风都带着一股亘古不变的凉意。
“凡间好像在过年。”碧落靠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上，望着人间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一片绚烂的红光，“听说过年要贴春联、放鞭炮，还要吃饺子，可热闹了。”
黄泉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想去看看？”
碧落眼睛一亮，又摇了摇头：“算了，只是说说而己。”她知道，冥界没有过年的习俗，大家都忙着处理生魂轮回，哪有闲情逸致庆祝。
正说着，一道玄色身影落在小院门口，是冥王寒生。他身后跟着幽若，幽若身边还站着个梳着双丫髻、眼神怯生生的小丫鬟。
“冥王大人，幽若姐姐。”碧落笑着打招呼，目光在小丫鬟身上停顿了一下。
“这是三七，我新收的丫鬟。”幽若淡淡介绍，“西九一个人忙不过来。”
三七连忙躬身行礼，声音细若蚊蝇：“见过碧落魔主，黄泉大人。”
寒生看着碧落和黄泉，开门见山：“今日凡间过年，我带你们去凑个热闹。”
“真的？”碧落惊喜地睁大眼睛。
“自然。”寒生点头，目光落在幽若身上，“正好让幽若也换换心情。”
幽若没反对，算是默认了。
一行五人很快来到人间。
与冥界的阴冷不同，人间此刻简首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着大红的春联，屋檐下挂着红灯笼，街道上人头攒动，叫卖声、嬉笑声、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硫磺的味道，热闹得让人眼花缭乱。
“哇！”碧落看得目不暇接，拉着黄泉的手穿梭在人群中，“你看那个糖画，好精致！还有那个舞龙的，好威风！”
黄泉耐心地陪着她，眼神温柔，时不时帮她挡开拥挤的人潮。
寒生则尽量靠近幽若，指着路边的摊位介绍：“这是春联，据说能驱邪纳福。那是年画，画的是门神。”他最近常来人间，做足了功课。
幽若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目光却被不远处捏面人的摊位吸引，眼神柔和了几分。
三七跟在后面，手里捧着寒生刚买的一串糖葫芦，吃得不亦乐乎。
五人之中，碧落和黄泉穿着青色布衣，像对寻常夫妻；寒生一身月白锦袍，气质卓然；幽若黑衣素服，却难掩风华；只有三七看起来像个普通丫鬟。这样的组合走在人群中，难免引人注目。
走到一条更繁华的街道时，麻烦找上了门。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家丁，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长着一张尖嘴猴腮的脸，眼神轻佻，一眼就盯上了人群中的幽若。
“哟，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标致啊！”男子吹了声口哨，带着家丁拦住了幽若的去路，“跟爷回府里过个年，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他身后的家丁也跟着哄笑起来，眼神猥琐。
幽若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周身散发出一丝淡淡的杀气。她刚想动手，身边的寒生却先动了。
寒生甚至没看那男子一眼，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衣袖。
一道无形的劲风凭空出现，“啪”的一声，狠狠扇在那男子脸上！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尖叫着倒飞出去，越过几十米的距离，“轰隆”一声砸在对面一家商铺的屋顶上！
“咔嚓——”
屋顶被砸出一个大洞，男子连人带碎瓦，重重摔进了商铺里，没了动静。
周围的喧闹瞬间静止，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那几个家丁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朝着商铺跑去。
寒生仿佛只是掸掉了衣袖上的灰尘，面无表情地对幽若说：“走吧，别耽误了看年景。”
幽若看着他，眼神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碧落和黄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冥王大人这脾气，真是越来越暴躁了。不过，真解气！
三七吓得手里的糖葫芦都掉了，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人……”
“没事。”碧落拍了拍她的肩膀，“这种人渣，活该。”
一场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众人的兴致，只是街上的人看到他们都下意识地绕道走，没人再敢多看一眼。
寒生却毫不在意，甚至觉得这样更好，没人打扰他和幽若。他心里盘算着：下次一定要单独带幽若出来，碧落和黄泉这两个“灯泡”实在太碍眼了——这个词是他从说书先生那里学来的，形容得太贴切了！
他们在人间待到傍晚，看了舞龙舞狮，吃了饺子和年糕，碧落还买了一堆小玩意儿，才慢悠悠地返回冥界。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被扇飞的尖嘴猴腮男子，被家丁抬回家后，当晚就断了气。
据说他摔下来时只是断了腿，并没有生命危险，可半夜里却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没了气息。家人发现他时，他双目圆睁，满脸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是活活吓死的。
几天后，一道惊恐不安的魂魄，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黄泉路。
正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
他刚踏上黄泉路，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碧落和黄泉。
“救……救命！”男子的魂魄看到他们，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跑过来，“有……有怪物！好可怕的怪物！”
碧落看着他，认出了他就是那个调戏幽若的二世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怪物？”碧落冷笑一声，“你在人间调戏良家妇女，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到了冥界，还敢胡言乱语！”
男子的魂魄被她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依旧胡乱喊着：“真的有怪物！他一挥袖子我就飞了！他眼睛里有星星……不，是黑洞！好可怕……”
他显然是被寒生挥袖时无意间泄露的一丝冥王威压吓破了胆，连魂魄都不清醒了。
黄泉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冥界不养恶鬼，更不养人渣。”
他随手一挥，一股强大的魔气将男子的魂魄卷起，朝着忘川河扔了过去。
“不——！”
男子的魂魄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掉进了湍急的忘川河水中，瞬间被河水吞噬、融化，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碧落看着平静的河面，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人，连轮回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嗯。”黄泉握住她的手，“作恶多端，自有天收。”
两人转身，朝着江南小院走去。
忘川河的水流声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幽冥殿里，寒生正对着一张纸写写画画。纸上是他为冥界设计的节日：“彼岸花节”、“忘川灯会”、“万魔宴”……他要让冥界也充满烟火气，更重要的是，要有更多机会和幽若单独相处。
幽若的孟婆居里，她正看着窗外的月色，指尖无意识地着一枚玉佩——那是今日寒生送她的，说是凡间过年要送礼物，叫“压岁钱”，能保平安。
冥界的天，依旧灰蒙蒙的，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冰冷的冥界，也会像人间一样，充满欢声笑语和温暖的烟火气。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在这充满希望的改变中，温暖而绵长。
作者“云顶的风”推荐阅读《碧落黄泉渡忘川，魔劫三生缘》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VXMX/)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