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手机赶紧跟陈薇说：“泡沫条肯定行！您现在能送过来不？我们在顾屿的奶茶店，离您家近，我去楼下接您！”陈薇在电话那头笑：“不用接，我骑着小电驴呢，十分钟就到，还带了把大剪刀，剪泡沫条快！”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顾屿就推门进来了，头发上滴着雨，外套湿了大半，手里却攥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十根奶茶吸管：“附近两家24小时便利店都有卖！我多买了点，够当备用的了。”他把吸管往桌上一放，赶紧搓了搓手，我递过纸巾，他笑着接过去：“没事，跑快点就不冷了，赵奶奶明天肯定能做挂饰。”
正说着，陈薇就骑着小电驴到了，车筐里放着个大纸箱，上面印着“泡沫条”。她搬着纸箱进来，喘着气说：“楼下文具店关门了，我绕到批发市场，幸好有家店没关，挑了最软的泡沫条，老人用着不扎手。”我们西个围着桌子忙起来——顾屿剪吸管，陈薇剪泡沫条，我和莉莉贴粘扣，剪好的材料按颜色分好，装在透明袋子里，每个袋子上都写着老人的名字，比如“赵奶奶：浅黄吸管15根+浅粉泡沫条10根”。
顾屿一边剪一边说：“明天我早点来，把栗子糊装在小保温杯里，每个老人一份，喝着热乎。对了，我还烤了点小饼干，磨成粉混在栗子糊里，增加点口感，卧床老人也能吃。”陈薇点头：“这个主意好！上次有个奶奶咽反射弱，我就把饼干磨成粉混在米糊里，她吃了小半碗呢。”
忙到半夜，材料终于整理完了，我们把东西搬到小推车上，顾屿非要送我回家：“晚上雨大，你一个人走不安全。”路上他推着小推车，我撑着伞，雨打在伞上“沙沙”响，他突然说：“明天赵奶奶要是做成挂饰，咱们给她拍个照片，印在小卡片上，让她寄给孙子，这样孙子既能收到挂饰，又能看到奶奶做挂饰的样子，多好。”我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他总能想到这些小细节，比我还细心。
第二天早上七点，天刚亮，我们就推着小推车往康复中心走——顾屿的小推车上装着栗子糊、小饼干，还有昨晚整理好的材料袋；陈薇拎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小铃铛、彩绳，说要挂在挂饰上，“风吹着响，老人喜欢”；莉莉背着个大包，里面是李强的相机、备用电池，还有给老人的小礼物——印着“平安”的小挂坠。
到了康复中心，李院长和护工己经在护理区等着了，把活动场地设在了活动室，里面摆着几张护理床，床上铺着干净的床单，小桌板都调好了高度。赵奶奶被护工推过来，看见桌上的材料袋，眼睛一下子亮了，攥着我的手说：“晓茶丫头，这就是做挂饰的材料吧？我昨晚又梦见给我孙子做挂饰了。”顾屿赶紧递过杯栗子糊：“奶奶，您先喝点热的，垫垫肚子，一会儿有力气做挂饰。”
八点半，活动正式开始。赵奶奶坐在护理床上，顾屿把材料袋放在小桌板上，打开袋子：“奶奶，您看，浅黄的吸管做月亮的边，浅粉的泡沫条做月亮的芯，您用手指勾着粘扣粘就行，不用使劲。”他拿起一根吸管和一块泡沫条，示范着粘在一起：“您看，这样一粘就好，歪了也没事，咱们做的是独一无二的小月亮。”
赵奶奶点点头，伸出手，手指有点抖，慢慢拿起吸管，往泡沫条上粘——第一次没粘准，吸管掉在了床上，她有点着急，眼圈红了：“我这手……怎么这么不争气。”陈薇赶紧蹲下来，帮她把吸管捡起来：“奶奶，不着急，咱们慢慢来，我帮您扶着。”她握着赵奶奶的手，一起把吸管粘在泡沫条上，“您看，这不是粘得挺好嘛！比我第一次做的还整齐。”
李强举着相机，镜头紧紧跟着她们的手，拍下赵奶奶粘吸管的每一个细节——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小桌板上，浅黄的吸管和浅粉的泡沫条凑在一起，像个小小的月亮，赵奶奶的嘴角慢慢来，眼睛里闪着光。
另一边，孙爷爷躺在床上，护工帮他调整好姿势，陈薇把画纸铺在小桌板上，上面印着淡淡的小柿子图案，旁边放着红色的颜料和吸管：“爷爷，咱们用吸管对着颜料吹，就能把小柿子涂满颜色，您试试。”孙爷爷张了张嘴，护工把吸管放在他嘴边，他轻轻一吹，红色的颜料顺着气流散开，慢慢盖住了白色的纸，虽然吹得有点歪，却特别好看。孙爷爷笑了，嘴角动了动，护工说他是想说“真好看”。
莉莉在旁边帮忙递材料，突然听见“哗啦”一声——是李奶奶不小心把吸管弄掉在了地上，她有点慌，赶紧想弯腰捡，却因为腿不好，弯不下去，眼圈红了：“都怪我，把材料弄掉了……”顾屿赶紧跑过去，把备用的泡沫条递过去：“奶奶，没事，咱们还有备用的，这个泡沫条更软，您用着更方便。”他帮李奶奶把泡沫条放在小桌板上，还在上面贴了个小铃铛：“您看，这个铃铛一响，就像在跟您打招呼呢。”
李奶奶拿着泡沫条，笑着说：“这个好，比吸管软，我孙女最喜欢铃铛了，我要做个带铃铛的挂饰，寄给她。”莉莉蹲在旁边，帮她扶着泡沫条：“奶奶，我帮您粘，咱们做个小兔子形状的，您孙女肯定喜欢。”
十一点的时候，老人们都做好了自己的作品——赵奶奶的小月亮挂饰，上面粘了根浅粉的泡沫条，像月亮的光晕；孙爷爷的小柿子吹画，旁边被李强贴了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孙爷爷的秋天小柿子”；李奶奶的小兔子挂饰，挂着个小铃铛，一碰就响。顾屿把栗子糊分给大家，赵奶奶吃了两口，突然说：“我想跟我孙子视频，让他看看我做的挂饰。”
莉莉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奶奶孙子的微信视频，刚接通，屏幕里就传来个年轻的声音：“奶奶！您最近怎么样？”赵奶奶举起小月亮挂饰，笑着说：“孙子，你看，奶奶给你做的挂饰，下个月你生日，奶奶寄给你！”屏幕里的小伙子眼睛一下子红了：“奶奶，您手不好还做这个，谢谢您！我下个月放假回家看您，到时候您教我做好不好？”赵奶奶点点头，眼泪掉在挂饰上，却笑得特别开心：“好！好！奶奶教你！”
李强赶紧拍下这一幕，镜头里赵奶奶举着挂饰，屏幕里的小伙子笑着点头，阳光照在她们身上，特别暖。陈薇站在旁边，悄悄擦了擦眼泪：“每次看到这种画面，就觉得做活动值了。”
正热闹着，张姐拎着个布袋子进来了，里面装着小铃铛和彩绳：“我听说你们办活动，特意去小商品市场买了点小礼物，挂在挂饰上，更漂亮。”她拿起赵奶奶的挂饰，帮着系了个小铃铛：“你看，这样一吹就响，你孙子挂在书包上，走路都能听见。”
活动快结束的时候，护工推着一位老爷爷过来，是平时很少说话的周爷爷，他躺在床上，眼睛一首盯着孙爷爷的吹画，李院长小声说：“周爷爷卧床三年了，平时很少有表情，今天看你们做活动，一首盯着看，刚才还跟我说……想试试用眼神控制设备画画，说想给远方的老伴画朵花。”
我们一下子都愣住了——眼神控制设备我们从来没接触过，不知道怎么弄，也没准备材料。顾屿挠了挠头：“眼神控制设备……我之前在网上见过，但是没实操过，不知道好不好弄。”陈薇皱着眉说：“我之前做过肢体障碍老人的活动，但是眼神控制的没接触过，得找专业的人问问。”
周爷爷看着我们，眼睛里满是期待，轻轻动了动手指，好像想说什么。张姐赶紧说：“咱们别着急，先记下来周爷爷的需求，我去联系总部，看看能不能找专业的机构帮忙，肯定能让周爷爷画成画。”
我蹲在周爷爷床边，笑着说：“爷爷，您放心，我们肯定帮您想办法，下次来的时候，咱们一起画画，给奶奶寄过去好不好？”周爷爷点点头，嘴角慢慢来，眼里闪着光。
收拾场地的时候，顾屿把老人们的作品小心翼翼地装在盒子里，每个盒子上都写着老人的名字和作品名称：“赵奶奶：小月亮挂饰”“孙爷爷：小柿子吹画”。他突然说：“下次要是办眼神控制画画的活动，我想做‘花瓣形状的小蛋糕’，上面用可食用颜料画小花，跟周爷爷的画配在一起，肯定好看。”
莉莉凑过来说：“我去查眼神控制设备的资料，看看有没有简单点的，咱们可以先试试用手机APP，说不定能行。”李强则把今天拍的视频剪了个片段，发在群里，标题写着“康复中心的小月亮：用心意粘出来的温暖”，没半小时就有好多赞，还有人留言说“我是做辅助设备的，愿意帮忙提供眼神控制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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