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我就被顾屿的微信消息吵醒了——“我烤好桂花糕了，在你楼下，一起去康复中心，给周爷爷带热乎的”。我赶紧爬起来，下楼就看见他推着小推车，上面放着个保温桶，还有个透明盒子，里面装着刚烤的花瓣蛋糕，“保温桶里是桂花米糊，混了蛋糕碎，周爷爷肯定爱吃。”
我们往康复中心走，路上顾屿还在念叨：“昨天特意多放了点桂花，跟周爷爷老伴以前做的味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周爷爷吃着像不像。对了，我带了块干净的布，垫在周爷爷下巴底下，吃米糊的时候不脏衣服。”我笑着点头，心里想着：他总是把这些小细节想得明明白白。
到了康复中心，李院长己经在门口等了，手里拿着个小毯子：“周爷爷早上醒得早，说想早点画画，我给你们留了活动室的门，里面暖和，还开了空调。”我们推着小推车往活动室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是赵奶奶，她坐在周爷爷床边，手里拿着小月亮挂饰，正跟周爷爷聊天：“周大哥，你昨天画的小花真好看，我给我孙子发视频，他说比买的还好看，你今天画你老伴，肯定更漂亮！”
周爷爷看见我们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慢慢抬起手，指了指床头的设备支架。顾屿赶紧走过去，打开保温桶，盛了碗桂花米糊：“爷爷，先吃点热的，垫垫肚子，一会儿有力气画画。”他把布垫在周爷爷下巴底下，用小勺子慢慢喂，周爷爷吃了两口，突然停住，眼里有点湿，护工笑着说：“周爷爷这是吃着像他老伴做的桂花糕了，以前他老伴总这么喂他。”
莉莉和陈薇也来了，莉莉背着个大包，里面装着打印机和彩色卡纸：“我跟打印店老板说好了，今天随时能打印周爷爷的画，还带了卡纸，打印出来装裱一下，寄给周奶奶的时候好看。”陈薇则拿着个小本子，上面画着设备调整示意图：“昨天跟小林聊了，校准的时候要先调光标灵敏度，再测试颜色块，我记下来了，一会儿帮着搭把手。”
我们等了快一个小时，小林还没来，莉莉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喘着气：“晓茶姐，对不起！我路上堵车了，前面出了事故，我扛着设备跑过来，还有十分钟就到！”挂了电话，周爷爷有点着急，眼神一首盯着门口，赵奶奶赶紧拿出小月亮挂饰：“周大哥，别急，咱们先看看我这个挂饰，我孙子说下个月回来，到时候我让他跟你学学画画，好不好？”
顾屿也凑过来，打开透明盒子：“爷爷，尝尝这个花瓣蛋糕，我加了南瓜泥，软得很，你看，上面还画了小雏菊，跟你昨天画的一样。”周爷爷咬了一小口，嘴角来，慢慢点了点头。
终于，小林扛着设备跑进来，头发上滴着汗，外套搭在肩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久了！我把设备重新校准了，颜色块的光标不偏移了，还加了‘暂停’功能，周爷爷累了就能盯着‘暂停’键休息。”他赶紧把设备架好，打开屏幕，调出昨天的画：“爷爷，咱们先试试颜色，盯着红色块，就能给花瓣涂颜色。”
周爷爷盯着屏幕上的红色块，屏幕上的光标慢慢移过去——这次没偏移，花瓣上慢慢染上了红色。“成了！”李强举着相机，激动地说，“周爷爷，您太厉害了！再试试黄色，给花心涂颜色！”周爷爷又盯着黄色块，花心慢慢变黄，像真的小雏菊一样。
赵奶奶拍着手：“周大哥，你画得真好！比我绣的还好看，你老伴看到了，肯定高兴得睡不着觉！”孙爷爷被护工推着过来，手里拿着他的小柿子吹画：“周老弟，你这画比我的柿子还好看，我也想试试，小林哥，下次能不能教我画个小柿子？”小林笑着点头：“没问题！下次我带两台设备，咱们一起画！”
周爷爷画完小雏菊，有点累，顾屿赶紧喂他喝米糊：“爷爷，歇会儿再画你老伴，不急，咱们慢慢画。”陈薇则帮着小林调整设备：“小林，导入周奶奶的照片时，能不能把照片调大？周爷爷眼神有点花，看得清楚点。”小林点头：“没问题，我调最大尺寸，还加了放大镜功能，盯着照片就能放大看细节。”
休息了半小时，周爷爷又盯着屏幕，想画老伴的照片。小林把周奶奶的照片导入设备，屏幕上出现了那张老照片——周奶奶笑着，手里拿着束小雏菊。周爷爷盯着照片，慢慢眨了眨眼，光标开始移动，画出了一个小小的轮廓，像周奶奶的头发。
“像！太像了！”莉莉激动地说，“周爷爷，您画得真好，周奶奶看到了肯定认出来！”周爷爷听见这话，眼神更亮了，又画了个小小的圆圈，像周奶奶的笑脸。顾屿赶紧掏出手机，给周奶奶发微信：“周奶奶，周爷爷正在给您画画，画得可像了，一会儿给您发照片！”
周奶奶很快回复了：“太好了！我正跟我儿子说想提前回去，本来想给他个惊喜，现在想早点看到老头子画的画，我明天就买票！”我们都愣住了——周奶奶要提前回来！顾屿赶紧说：“那我明天多烤点桂花糕，周奶奶回来就能吃，热乎的！”
周爷爷画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神有点模糊，护工赶紧说：“周爷爷，歇会儿吧，你眼神累了，再画该不舒服了。”周爷爷摇了摇头，还想继续画，小林赶紧说：“爷爷，咱们今天先画到这儿，明天我早点来，您跟周奶奶一起画，好不好？周奶奶明天回来，正好能看到您画完。”
周爷爷想了想，慢慢点了点头，盯着“保存”键，把画存了下来。莉莉赶紧把画传到打印机，打印出来——一张彩色的小雏菊，旁边还有个小小的笑脸轮廓，虽然不完美，却满是心意。她把画装在卡纸上，递给周爷爷：“爷爷，您看，打印出来真好看，明天周奶奶回来，您亲手送给她，她肯定高兴。”
周爷爷拿着画，轻轻摸了摸，眼里满是期待。顾屿把剩下的桂花糕装在小盒子里：“爷爷，这个您留着，明天周奶奶回来，你们一起吃，我明天再带新烤的来。”赵奶奶也凑过来说：“周大哥，明天我也来，帮你跟周奶奶一起热闹热闹，我还带我绣的小雏菊挂饰，送给周奶奶。”
收拾设备的时候，小林突然说：“对了，我发现设备还有个‘语音播报’功能，能把画的内容读出来，我回去设置一下，明天周奶奶回来，周爷爷画完，设备就能读‘这是周爷爷给周奶奶画的小雏菊和笑脸’，周奶奶肯定更开心。”
我们推着小推车往回走，顾屿还在念叨：“明天我得早点起床，烤桂花糕的时候多放两勺桂花，周奶奶肯定爱吃。对了，我还得带个小蛋糕，上面画个‘全家福’，周爷爷和周奶奶一起吃。”莉莉则在跟打印店老板联系，让他明天准备个小相框，把周爷爷的画装裱起来。
走到康复中心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周爷爷还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画，盯着窗外，好像在等明天的到来。顾屿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明天周奶奶回来，周爷爷肯定特别开心，咱们把一切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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