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日夜照料，真情流露
天色在焦灼与等待中，再次蒙蒙亮起。凝香阁内烛火未熄，与窗外透进的熹微晨光交融，映照着萧知月憔悴不堪的面容。她依旧维持着坐在脚踏上的姿势，脊背因长时间的僵硬而微微佝偻，握着崔玉尘的手却未曾松开分毫，仿佛那是连接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
青黛端着一盅新炖好的参汤和清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到萧知月这副模样，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不修边幅、如此……脆弱的样子。那双总是闪烁着睿智与威严的凤眸，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起皮，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小姐，您歇一会儿吧，让奴婢来守着崔先生。”青黛将托盘放在一旁，声音带着哽咽的哀求，“您这样熬下去，身子会垮掉的！”
萧知月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过了片刻才聚焦在青黛脸上。她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得厉害：“不必，本宫不累。”
她松开崔玉尘的手，动作迟缓地站起身，却因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而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青黛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她。
“小姐！”
“……无妨。”萧知月借着她的力道站稳，深吸了几口气，待那阵眩晕感过去，便推开了青黛的手。她走到桌边，端起那碗温度刚好的参汤，重新坐回榻边。
她先是用湿帕子，极其轻柔地擦拭崔玉尘干裂的嘴唇，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宝。然后，她舀起一勺参汤，放在自己唇边试了试温度，确认不烫后，才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的唇边。
然而，崔玉尘牙关紧闭，昏迷中根本无法自行吞咽。淡金色的汤汁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染湿了颈下的软枕。
萧知月没有丝毫不耐，她放下银勺，改用指尖蘸取少许参汤，一点点、极其耐心地涂抹在他的唇瓣上，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他吸收些许药力。她的指尖感受到他唇瓣的干涸与冰凉，心也跟着一阵阵抽紧。
反复几次，收效甚微。萧知月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仰头含了一口参汤在嘴里，然后俯下身，凑近崔玉尘苍白的脸，用自己的唇瓣，轻轻抵开他紧闭的牙关，将口中温热的汤汁，一点点渡了过去！
“小姐！”青黛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脸颊瞬间绯红，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却又生生顿住。她看着自家殿下那专注而执拗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昏迷中的崔玉尘喉结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有效！
萧知月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立刻又如法炮制，一口接一口，极其耐心地将小半碗参汤，用这种最原始也最亲密的方式，喂给了崔玉尘。
做完这一切，她的额角己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方才的举动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她仔细地用帕子擦去他唇角残留的汁液，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喂完参汤，她又开始为他擦拭身体。她解开他被血污和汗水浸透的中衣，露出精瘦却布满陈旧伤痕和新添狰狞伤口的胸膛。那紫黑色的毒痕依旧盘踞在肩胛附近，触目惊心。
萧知月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拧干热帕子，避开伤口，从他线条优美的锁骨，到平坦的腹部，再到修长却无力的手臂，一寸寸地、极其仔细地擦拭着。热水带走污秽，也暂时驱散了一些他身体的冰凉。
在这个过程中，她没有任何旖旎的念头，只有满心的酸楚与怜惜。她看到他胸口一处陈旧的、似乎是利刃留下的疤痕，指尖不由自主地抚了上去。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在她认识他之前，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她发现他的脚踝处有一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旧痕，像是长期被镣铐束缚所致……他到底是谁？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病弱画师吗？
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活着。
擦拭完毕，为他换上干净柔软的寝衣，萧知月己是累得气喘吁吁。但她没有休息，而是拿起一把玉梳，小心翼翼地为他梳理那如同墨缎般、却因伤病而失去了些许光泽的长发。他的头发很软，带着淡淡的药草清香，与她记忆中启南时的味道一般无二。
“你看你，头发都乱了。”她一边梳理，一边低声絮语，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语气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以前在启南，都是我帮你梳的，还记得吗？你总嫌我手重……”
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眶又开始发热。
她想起在启南时，他身体稍好的时候，会坐在院中的阳光下，她拿着梳子，笨手笨脚地替他通发。他偶尔会因为扯痛而微微蹙眉，却从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任由她摆弄。那时，她心里想的全是算计和那块玉佩，何曾真正用心感受过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情？
如今想来，那段她视为演戏和蛰伏的日子，竟是他们之间最接近“寻常夫妻”的时光。可惜，当时只道是寻常。
“快点好起来吧……”她将梳理整齐的发丝轻轻拢好，指尖眷恋地在他冰凉的发梢停留了片刻，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等你好了，我天天给你梳头，再也不嫌麻烦了……真的……”
日夜不休的照料，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和心神。到了午后，萧知月终于支撑不住，伏在榻边沉沉地睡了过去。即使是在睡梦中，她的手也依旧紧紧握着崔玉尘的手，仿佛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
青黛轻手轻脚地走过来，为她披上一件外袍，看着殿下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和崔先生那安静得令人心慌的睡颜，忍不住悄悄抹了把眼泪。
她伺候殿下这么多年，见过她运筹帷幄的冷静，见过她杀伐决断的狠厉，也见过她隐忍不发的坚韧，却独独从未见过她如此毫无防备、流露出这般深重担忧与脆弱的模样。
或许，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那个坚硬无比的摄政王外壳，才会出现裂痕，露出里面那个真实的、也会害怕失去的萧知月吧。
只是，这裂痕出现得如此惨烈，代价如此巨大。
凝香阁内，时光静静流淌。一个昏迷不醒，命悬一线；一个心力交瘁，执着守护。所有的权势、算计、国仇家恨，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似乎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唯有那悄然流露的、褪去所有伪装的真情，在无声地证明着，有些东西，并非全然是虚假。
踹了病秧子前夫后，他成敌国大佬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踹了病秧子前夫后，他成敌国大佬最新章节随便看！(http://www.220book.com/book/W1KA/)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