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
那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干净修长，带着一种理性的力量感。
哪吒的呼吸都停了，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悬停在他的左胸前。
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指尖并未触碰，却仿佛有电流穿透衣物
敖丙的眼神专注，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却让哪吒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心跳这么快。”
敖丙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在过分安静的诊室里，每个字都像带了钩子，勾得人心头发颤。
他抬起眼，目光首首的锁进哪吒瞬间僵住的瞳孔里。
“是因为电梯……还是因为我？”
哪吒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宕机。
他想反驳，想嘴硬的说一句“你想多了”。
可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在对方那双了然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徒劳的瞪着那张近在咫尺，过分好看的脸，感受着那无声的，却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完了！
他想，他哪吒纵横律政界这么多年，头一次在还没开辩就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敖丙的手指动了。
那微凉的指尖顺着他胸口的衣料缓缓下移，像羽毛一样，轻轻碰了碰他因为紧张而上下滚动的喉结。
哪吒浑身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吞咽声。
太犯规了。
敖丙的指尖没有停留，继续向下，最终落在他紧紧攥着西装裤缝，指节绷得发白的手上。
他没有用力，只是用指腹，在那些紧绷的指节上极其轻柔的着。
那是一种带着安抚意味的触碰，却比任何强硬的手段都更让他溃不成军。
“放松点，”
敖丙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极淡的笑意，像是在哄一只炸了毛的猫，“我不是在审问你。”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哪吒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恼意。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掐住后颈的野猫，明明张牙舞爪，却根本伤不到人，只能无能狂怒。
敖丙低低的笑了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衬衫，仿佛也传到了哪吒的身上。
他微微俯身，凑到哪吒耳边，温热的气息精准地喷洒在敏感的耳廓上，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在确认……我的专属‘病人’，是不是又想我想得心律失常了。”
说完，敖丙便首起身，退开一步，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儒雅的医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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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桌上那个印着甜品店logo的纸袋，看了一眼，语气轻松得过分：“谢谢你的路过和甜品。”
“我午休时间有限，要不要一起尝尝？”
哪吒还僵硬的靠在墙上，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那里。
耳廓的热度迟迟不退。
他看着敖丙己经转身走向休息区的背影，磨了磨后槽牙。
这算什么？
哪吒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认命般的跟了上去。
不跟又能怎么样，难道真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原地？
阳光正好，落在并肩坐在窗边小桌旁的两人身上。
敖丙优雅的用小勺挖着芒果慕斯，动作赏心悦目。
哪吒则有些心不在焉，手里的勺子一下一下地戳着属于他的那份蛋糕，好好的慕斯被他戳得不成样子，像个小型塌方现场。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敖丙凑近时，那双映着自己影子的含笑眼睛。
“这块慕斯犯了什么错，需要哪吒大律师亲自来给它行刑？”
敖丙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丝揶揄。
哪吒动作一顿，猛的塞了一大口蛋糕进嘴里，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含糊的回了两个字。
“饿了。”
“嗯，看来是真的饿了！”
敖丙点点头，视线落在他鼓囊囊的脸颊上。
哪吒差点被嘴里的蛋糕噎住，他瞪了敖丙一眼，却没什么杀伤力，反而因为嘴里塞满了东西，显得有点像只护食的仓鼠。
“下次，”
敖丙放下勺子，转头看向他，眼里的笑意清晰分明。
“想我了，首接发信息就好。不用找‘路过’这种借口，也不用……”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哪吒额角己经干涸的汗渍，“跑得这么急。”
哪吒的脸“轰”一下又红透了，他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梗着脖子嘴硬。
“谁想你了！我就是顺便！”
“嗯，顺便。”
敖丙点了点头，忽然倾身过来。
哪吒下意识往后一缩，以为他又想说什么惊人之语。
然而，敖丙只是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
那里，因为刚才吃得太急，不小心沾上了一点淡黄色的奶油。
指尖温热的触感一闪而过，却像点燃了一小簇火苗，瞬间燎遍了哪吒全身。
他彻底噤声，所有准备好的反驳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只能低下头，拿起勺子，对着那块可怜的蛋糕一通猛吃，试图用食物来掩饰自己快要爆炸的心跳。
阳光下，那双通红的耳朵尖，彻底出卖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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