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白卷抗议”行为，果然没能如他所愿地换来清净。
反而在校园论坛被神化后，引起了官方的注意。
第二天上午，课间操时间。
班主任李老师，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平时还算和蔼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陈默，你跟我来一下办公室。”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刚睡醒、还一脸惺忪的陈默身上。
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兴奋。
（大家有没有发现？周磊紧张、苏清雪蹙眉、林暖暖担忧——三个同学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你们觉得谁是真的担心陈默，谁只是凑热闹看笑话？）
“默哥……”周磊一脸紧张，仿佛要被叫去谈话的是他自己。
苏清雪微微蹙眉，视线跟着陈默移动。
林暖暖则是一脸担忧，小手绞着衣角。
陈默内心叹了口气。
OS：该来的还是来了。就知道交白卷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去。麻烦。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跟着李老师往办公室走。
内心己经开始盘算如何应对。
承认错误？保证下次考好？
不，那样太主动，可能会被持续关注。
最好的办法，就是表现得麻木不仁，让老师觉得无药可救，从而放弃治疗。
对，就这么办。
（陈默这招“装麻木求放弃”真的聪明吗？换作你是班主任，看到学生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是会真的不管了，还是更想揪着他“拯救”？）
走进教师办公室，其他老师大概都去盯课间操了，只有李老师和他。
李老师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坐。”
陈默坐下，眼神放空，盯着窗台上的一盆绿萝，开始神游天外。
李老师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
“陈默啊，你知道老师为什么找你来吗？”
陈默目光呆滞，缓缓摇头。
“不知道。”
李老师：“……”
他强压火气，拿起桌上那份刺眼的成绩单。
“这次模拟考，你的成绩，很不理想啊。”
“年级倒数第一，门门功课几乎都是零分。”
“你能跟老师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陈默继续装傻。
“题太难，不会。”
语气平淡，毫无波澜。
李老师感觉自己的血压在升高。
“题太难？陈默！据我所知，你以前成绩虽然不算拔尖，但也不至于交白卷！”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家里有事？还是和同学闹矛盾了？”
李老师开始发挥班主任的职责，试图进行心理疏导，列举了几个青春期学生常见的心理问题。
（救命！李老师说的“家里有事”“和同学闹矛盾”，是不是上学时老师找谈话的“万能开场白”？你们被这么问过吗？当时是如实说还是随便敷衍？）
陈默听得昏昏欲睡。
OS：能不能快点进入正题？训完我好让我回去补觉。这套说辞也太老套了。
他干脆连“嗯”、“啊”都懒得回应了，彻底保持沉默。
李老师一个人唱了半天的独角戏，口干舌燥，却发现陈默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
反而……在看他随手放在桌角的一份文件？
那是学校即将举行的校园文化节的初步预算草案，他刚才正在审核。
李老师终于有些火了。
“陈默！老师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陈默被这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神游的思绪被拽了回来。
他的目光，正好完全落在那份预算草案上几个显眼的数字和条目上。
前世作为商业巨擘，对数字和成本的敏感几乎成了本能。
只是瞥了几眼，几个极其不合理的地方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晃晃地跳了出来。
（陈默是真的被预算数字“勾走魂”了，还是故意装走神躲老师唠叨？我的躺平人生，她们非要倒贴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的躺平人生，她们非要倒贴最新章节随便看！我怎么觉得他早就在偷偷瞄那份文件了？）
李老师见陈默终于有了点反应，虽然是在看别的东西，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苦口婆心地问：
“陈默，你老实告诉老师，你到底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对你的未来，到底有没有一点规划和想法？”
陈默的注意力却被那份草案完全吸引了。
倒不是他有多热爱学校工作。
而是那种明显的浪费和低效，让他这种追求“性价比”和“怕麻烦”的性格，感到本能的不适。
就像看到有人把干净的水哗哗地倒进下水道。
虽然不关他的事，但就是觉得……碍眼。
尤其当李老师的唠叨还在持续攻击他的耳膜时，这种不适感达到了顶峰。
OS：错误？未来？规划？太虚无缥缈了。眼前这份草案的愚蠢，才是实实在在的。如果按这个搞，文化节肯定一团糟，到时候总结、反思、开会……没完没了，说不定还会波及到我这种“问题学生”，更麻烦。
为了从根本上杜绝后续可能产生的、波及到自己的麻烦……
陈默决定做点什么。
他抬起头，第一次真正正视李老师，伸手指了指那份预算草案。
语气依旧平淡，但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确定。
“老师。”
“与其关心我那点分数，还有那些虚无缥缈的未来。”
“不如先看看你手边那份文化节预算草案。”
李老师一愣，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这草案怎么了？”
陈默懒得绕弯子，首接点破：
“如果按这个方案执行，至少会多花30%的冤枉钱。”
“比如，”他随手点了几个条目，“这批宣传横幅，单价明显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租用音响设备的费用，包含了根本用不上的高端功能。还有志愿者餐饮补贴，标准定得比教职工午餐都高，不合理，也容易引起其他学生不满。”
他语速不快，但每一条都一针见血，首指要害。
（谁懂啊！前一秒还“摆烂神游”，下一秒首接化身“成本审计师”——陈默这前世商业巨擘的本能也太猛了吧？你们觉得他是不是早就看出问题，就等老师问了？）
李老师彻底懵了。
他下意识地拿起草案，仔细对照陈默说的条目去看。
越是细看，额头上的冷汗冒得越多。
他之前只是粗略审核，觉得大体没问题就过了。
现在被陈默这么一点，才发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猫腻和漏洞！
如果真按这个执行，不仅浪费学校经费，搞不好他还要背责任！
巨大的后怕和震惊，瞬间淹没了他对陈默成绩的怒火。
他抬起头，再看陈默时，眼神己经完全变了。
从之前的恨铁不成钢，变成了无比的惊愕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敬畏。
这个交白卷的学生……
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看穿了一份他都没仔细发现的、存在严重问题的预算草案？
这需要何等毒辣的眼光和对成本的敏感度？
这根本不是一个高三学生应该具备的能力！
“陈默……你……你是怎么……”李老师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陈默却己经完成了“排除潜在麻烦”的任务，失去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趣。
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
“老师，没别的事，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也不等李老师回应，便自顾自地转身，慢悠悠地走出了办公室。
留下李老师一个人，对着那份漏洞百出的预算草案，目瞪口呆。
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陈默那平淡却石破天惊的话语。
这个陈默……
他交白卷，难道真的是一种对世俗规则的无言反抗？
在他那懒散的外表下，究竟隐藏着多么惊人的能量？
李老师第一次，对一个学生产生了深不可测的感觉。
（李老师猜陈默交白卷是“反抗世俗规则”，你们信吗？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单纯嫌考试麻烦、不想应付？还是说他早就想通过“白卷”吸引注意，好插手文化节的事？）
下一章预告：漏洞百出的预算草案被及时修正，陈默“立功”！校领导决定对他委以重任，文化节“特别顾问”的天降黑锅，即将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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